一切似乎都在宋先生的意料之中,他没有丝毫的惊诧,“也好。”
众人后退,把场子留给将要代表各自国家决战的两个人。
“这场比赛生死不论,华国小子,敢吗?”田下木松的翻译转述道。
“有何不敢。”陆朝野朗声应道。
少年目光坚定,眸中闪烁着必胜的信念,言语间神采飞扬,让人不由对他生出信赖感。
倭国相扑挑衅地做了个侮辱动作,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顾晚棠听到周围的米国人在调侃,
“我想这个华国人要遭殃了!愿上帝保佑他!”
“上帝恐怕要无能为力了,这个倭国相扑是他们倭国今年的举重兼摔跤冠军,恐怕这个华国人非死即残!”
“我倒是还挺佩服他的!面对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还没有吓尿!”
听着这些议论,顾晚棠没来由的开始揪心,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跟陆朝野说。
但此时此景,她在心中把所有的神佛都拜了一遍,希望陆朝野可以不受伤赢得胜利。
之前她在黑市和陆朝野交手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他是收着力的,但他真实实力如何她也不知道。
“哈!”相扑大喝一声,跑向陆朝野。
那步伐,那力度,毫不夸张的讲,顾晚棠觉得脚下的地板都跟着颤了几颤。
一句‘小心’卡在了嗓子眼。
侧眸看到沉稳如山的宋先生,她吞下了话,强迫自己也跟着镇定下来。
相扑很明显是奔着利用自身重量给陆朝野一个下马威的,但是被陆朝野动作迅疾的躲了过去;
接下来无论他用粗壮如大象般的腿进攻,还是呼喝想用手臂把陆朝野举起来都一一被陆朝野躲过去了。
这种躲避的打法让田下木松更放肆地嘲笑起来,“胆小如鼠的华国人,我看地下要是有地缝他都恨不得钻进去吧?”
“哈哈哈!这是被倭国相扑吓破胆了吧!”
“那就赶紧跪地求饶,再叫声爷爷,我们倭国人大人有大量也不是不能饶……”
话音戛然而止——
场中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只见刚刚那个还被他们嘲笑的华国人竟然腾空跃起,霎时拔高数尺,以雷霆之力飞踹相扑。
接连数脚,咚咚声响彻整个宴会厅。
噗——
相扑肥硕的大脸一仰吐出一串血花,少年当胸一脚狠狠把人踹倒在地。
相扑倒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场中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太精彩了!”
许东淡漠的脸上难得有了喜悦的表情,“野哥好棒!”
顾晚棠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地,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我们赢了!”她忍不住跳了起来,目光中都是陆朝野冲她挑眉浅笑的模样,少年下巴上冒出了青涩的胡茬,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隔着数人,顾晚棠好像听到自己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一样嘭嘭跳了起来。
少年与她对视,浅笑着走向她,这时,那个肥硕的相扑偷偷从背后爬起来猛然掐住了陆朝野的脖子。
用倭语大喊着,‘去死吧!’
“不要!”顾晚棠睁大了眼睛,她看到许东和许西依然站在宋先生身边一动不动,尽管他们的神情非常着急,但是在这种乱场,保护宋先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一步也不能离开。
管不了那么多,顾晚棠把手里的文件塞到宋先生的怀里,穿过人群跑到了台上。
此时两人已经又打了起来,只是那个相扑死也不肯松开陆朝野的脖子,狞笑着要置他于死地。
从脸红到了脖子,陆朝野呼吸不上来,但同时也用腿锁住了相扑的脖子,两人简直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哈喽!”在这种紧张的时刻,顾晚棠从相扑身后拍了他一巴掌,用倭语问他,“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相扑愣了下,回头。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顾晚棠一脸指缝中银光一闪,退回到了场下。
场上形势却急转直下,相扑的大手终于松开了少年的脖子,被少年按着打。
两人身上都是鲜红,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液。
相扑躺在地上被揍的进气少出气多,但是这次陆朝野没有停手。
妇人之仁一次就够了,刚刚差点就赌上了自己的命。
“停!”田下木松做出暂停手势,高声道,“切磋应该点到为止!”
“暂停无效!”顾晚棠也不翻译了,倭语英语汉语她都会可以自由切换,“刚刚我们大家可都是记得很清楚,田下先生说的是生死不论!而且刚刚我们都饶过他了,一个小垃圾还要玩偷袭!你们是不是玩不起?”
这时,米国洲长出来调和,“我们都是友国,得饶人处且饶人!”
“您说的有道理,不如您也上去切磋一下?”顾晚棠周旋在米国洲长和田下木松之间,不时调侃一下。
场上少年的拳头一直未停,最后是田下木松强硬地让人阻止了这场‘切磋。’
“你们华国人还真是心狠手辣!”他生气极了,这个相扑可是他这次访米之行手中的王牌,没想到就这样折在了一个华国人手中。
“过奖!只要光明正大就好!”
米国洲长迅速恢复场子,优雅的大提琴声缓缓流淌,刚刚的一切好像如过眼云烟般。
顾晚棠凝视着面前的陆朝野,半晌抬手抚上了他紫红色的颈侧,“疼吗?”
“不疼。”少女指尖微凉,陆朝野有些不自然的侧目看向别的地方。
不仅是脖子,还有下巴、唇角,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过来上药!”顾晚棠低声跟宋先生解释了两句,然后拉着陆朝野往角落走去。
她用的是空间里最好的金创药,英雄担得起。
指腹掠过的地方好像点燃了万里绵延的雪山,顷刻间便烧了起来。
“顾晚棠,你还要摸多久?”少女似乎格外迷恋他的唇,按压揉搓细划不亦乐乎。
“疼了?”
“本来不疼,你……”
少女拉着他的衣领到屏风后,微微垫着脚往少年的薄唇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