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闵则也被留在了皇宫,如果是锦松,那自然是对于他的恩宠和担心。
但若是他,自然是防备和监视。
这京都巡防过几日他必定会找个由头赐给锦松,而他最好不能捣乱,让整件事情安全的发展,不然这之后他的那层表面还浮现着的宽和,必然也不会存在。
月牙挂上云霄,眉眼间不禁想起某个人,他会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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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殿下之事,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
虞渺却依旧悠闲自在的调配着手下的香水,跟在她身后的几人都觉得不满的摇摇头。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依旧如此的不务正业,甚至对于殿下的安危毫不关心。
殿下将这偌大的轩王府交给他真的是对的吗?
她却在这时候回头,“殿下有传来消息吗?”
几人瞬间低下头,害怕自己刚才的情绪暴露。
“无。”
空气中再次陷入平静,几人抬头就看到了平静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问的她。
“公子,你。”
她回头眉眼冷淡,“怎么?”
几人再次低下头,“无事。”
平静的氛围被突然飞来的飞鸽打破,几人诧异的看着这只落在她肩上的鸽子。
甚至还可爱的蹭了蹭那位青衣美人的肩,几人不同的感慨,看来鸽子也是看颜值的。
毕竟他们接信鸽,不是被鸽子白一眼。
而虞渺在他们的注视下,将信筒倒出来,看着上面的寥寥几字。
回头看向他们,他们都满含期待,不过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这不是闵则殿下的信鸽。
“不是殿下的,你们想太多了。”她似乎还恶趣味的朝着他们勾了唇。
几人刚才脸上浮现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还是昨日那位清秀的学子,他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脸上的表情微怒,甚至带着些恨铁不成钢。
“公子,这般的调笑我们真是公子的品性吗?”
“还是说,公子并未真心的臣服殿下?”
虞渺被他这两问,倒是觉得有了点意思,她确实不够真心,但是这怎么能够说出来呢!
她勾起薄唇,扬起一个完美的笑容,瞬间让他们忘记了刚才她的举动,甚至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是否过于的咄咄逼人。
而她则是继续说着,“我对殿下心如各位一样,自然是盼着殿下千般万般好。”
这一句软话就让他们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事情,而刚上前一步的学子也自觉的退了回去。
“是学生之错,不该怀疑公子。”
他们虽然有着数不尽的文人的执拗,可到底这种风骨也不会少,毕竟他们都曾经失意难得。
而早就听说了他幽竹公子的名声,在她面前如此,不过也只是想见识一番而已,不过到底是被其皮囊蛊惑。
虞渺看这他们的姿态,甚至发现还有两人脸上都泛起红晕,她的手指都难受的想要找个地方钻起来。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等等殿下的消息,各位,你们说是呢!”
他们更是连连点头,就如此将这一大早就赶过来的众人赶走。
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她朝着空中招手。
一众黑衣人落下来,跪在她的身前,低着头,不敢抬头。
“如何?”
“时局稳定,京都巡防已失,看陛下的态度,闵则殿下这几日应是回不来的。”,沙哑的声音仿佛许久都不曾说话。
“嗯,退下吧,去找找昨日的哪位林大人,留下一份证据。”
“是。”
她知道,这位林大人可不一定能活过今日,就算锦松要保他,但皇帝不会让她活下来。
昨日据说这位已经遭到一场刺杀了,不过闵则还算有脑子,还知道将人留下。
但今日,还是让她来吧,只要证据到手,死了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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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大人,啊!”
林如需看着再一次死在自己的面前的侍卫,他忍不住的颤抖,直到这种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做的是如何危险的事。
参与了皇权之争,不是一步登天,就是坠入地狱,可是如今明明结果未出,他就要死在此时吗?
不,他明明看透了陛下的本心,明明这平时不显山露水的锦松皇子才是陛下的心头好,可是为什么站对了,
看中眼前倒下的最后一个人,瞳孔放大的看着面前即将落下来的刀。
那上面的血迹还分明的滴落下来。
那滴血,湿润的血落在了他的脸上,而将将要落在他脸上的刀就这么的被人拦下。
劫后余生的忍不住出喘了口气,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些黑衣人,想着应该可以打赢的吧,像昨日一般。
“多谢各位大人。”他的话音刚落,却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向下看了一眼,他怎么飞起来了,他真的恐高呀!
“啊啊,大人,救命。”
实际上提着他的黑衣人毫无神色变化,将他带到了郊外,随即扔到了地上。
轻飘飘的一张纸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为了表达感谢,拿起来的飞快,却在看到内容的那一刻手指都颤抖起来。
他终于察觉到了不适感在哪里,这上面清晰的记录着他的罪证,还有如何奉六皇子锦松的命嫁祸轩王殿下闵则。
他的手指颤抖,微弱的抬头,看到了这群黑衣人围在他的身边,身上莫名,透露着一股肃杀和冷漠。
“签字。”
林如需手中拿着的方印和便携易带的笔都无法的下笔,他不敢承认。
可是抬头,却看到了他们怒目而视的样子。
“各位大人,我还能活吗?”
空气中只剩下了沉默,良久,才有声音传来,“签字,则活。”
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定,将自己的大名签了上去。
可是正准备抬头,却看到了之前逃脱不掉的噩梦,那道银光再次出现。
而他的脖颈也出现了一道血痕,他急忙的伸出手捂住,却还是阻止不了血液的蔓延。
而他最后的视线,则是刚才的黑衣人弯下腰,仔细的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张纸,小心翼翼的吹吹干净了尘土,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知道,他输了,是闵则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