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蝴蝶酥没人动过,林肖独自捏着手中的棋子。
却似乎手中捏着的不是棋子,是自己忌惮已久的仇人。
等他将手中棋子放下的时候,那颗棋子上有了一丝浅淡的掐痕。
苍白的手指莫名的带着些粗粝,慢慢的伸出手够到了那盘蝴蝶酥。
只是一口,他灌下去了也有一壶茶。
“过于甜腻,难怪她不爱吃。”
但捏着茶杯的手又莫名的收紧,那股甜里怎么还莫名的掺杂着些许的苦涩。
专门过去替家中的殿下买好了他爱吃的蝴蝶酥,是他期待的许久的莫名的难以接近的那种。
可是偶然的他低下头,似乎想到了她那一刻之间的防备。
所以他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外,那时候她为何防备他?
而他拥有让人防备的意识,又是因为什么?
通天监吗?
那颗棋子到底是回不去了,被下意识的一双手佛落在地上,而刚才还闲情逸致的人疾步匆匆的离开。
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蝴蝶酥见证了这一切。
蝴蝶酥上的热气已经消失了,但是虞渺依旧很是认真的说着,,“新口味,素翎,快来尝一尝。”
素翎从内室走出来,脸上的骄矜显眼的出奇。
他的手指抬起,捡起被身边的侍人分开的蝴蝶酥慢悠悠的送进嘴里。
酥脆的口感一如往常,甚至似乎还是新奇的加上了什么怪异的酥甜。
配上身边人递上的一杯清茶,他最后瞪的溜圆,“郎君以后不用去了,我想去会让下人去的,不想让你如此劳累。”
虞渺面对着突然扑上来的素翎,只好抱住了他,“无事,我喜欢为你做这些。”
而素翎却是满脸的忧心,“郎君,你的抱负远大,又怎能一直拘泥于家中小事,我不想成为郎君的拖累。”
此话说尽,虞渺眼中的疼惜更是明显。
“素翎果真懂我。”
两人立刻情意绵绵的相拥,身旁守着的侍人立刻悄无声息的退去。
素翎余光中看到她仿若发光的脸,脸上的红晕愈发的明显。
淡月弯弯浅销颦,含情不尽亦精神。
低头想是思,一抹罗纹巧簇春。
山样翠,柳般新,菱花镜里镜无尘。
~~~~
“夫人,等等我。”
洛乙脚步悠悠的行走在这京城中,视线流转的看着这京城的风光。
那日他刚来就幸运的碰到了郎君,而现在自然是他第一次逛他们这风光的大也朝。
“夫人,我们不如去听戏,听说着京城的贵夫人最爱看着缠缠绵绵的新调子。”
洛乙的神色流转,似乎想到了消息流传的地界。
转头就带着刚才提议的小厮去了打听好的京城人流最大的酒楼。
扔下一锭金子,上了二楼包厢。
身边的小云一脸的惊讶,那可是金子,而他们夫人一下子就扔出去一锭。
看来大人是真的喜爱夫人,不过大人真的太忙了。
洛乙不在乎身旁的小厮如何看他。
心态平和的坐下,桌上的茶水他都来不及喝上一杯,就听得楼下讲起了这最近京城中最为盛名的人物。
心中惴惴不安的听了半个时辰,总算是听到了哪位探花郎的故事。
洛乙终于长叹一口气,似乎长久以来压在心中的郁气终于消散。
他担心她,担心的要死,最为担心的不是她骗他,而是没有办法了解她。
听到了她高中探花,满脸的笑容。
在听到之后她虞九皇子的天定情缘他的表情也没有一丝的变化。
只要她好就好,毕竟她还愿意骗他。
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此刻他挣扎着的已经扣上了红木桌的手。
听到了二人两情相悦,互诉衷肠,甚至九皇子殿下亲自去请的女帝赐婚。
他嘴角的笑意已经僵在了脸上。
“小乙,你等着我,我定然会上洛家提亲的。”
记得她当初什么都没有,但却满脸的欣喜和认真。
她当时努力的读书,拼了命的挣钱还不是为了和他成婚。
他不会让她独自努力,他记得他当时为了她和家中的父母闹了脾气。
“你要是这么想嫁给她,那你就去呀!别给我们洛家丢人。”,母亲曾经说过的话还在他的耳边盘旋。
但他似乎就是认定了她,就这么认真的离家出走了。
还记得当时跟她一起住在茅草屋,还记得一起去卖书习字。
当时的每一天在他眼里都是浪漫至极的,那时,总觉得要是一辈子这样也好。
可到底母亲还是妥协了,郎君终于有了宽松的时间来学习。
他们也终于办上了盛大的婚礼,记得当时满城的人都要来看了。
她们也曾羡慕郎君,就此一步登天,而他只觉得郎君一定会出人头地。
婚后的每一天,他都期待下一天的到来。
体贴的郎君,富庶悠闲的生活似乎是养废了他。
郎君上京的那一天,他是那么的不舍,却是如此的骄傲。
而慢慢的收不到消息,他忍不住的下定决心找过来。
而现在他后悔了吗?
并不,手指忍不住的紧紧攥起,“这只是为了大局。”
他会懂的,他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农家子。
下面还说这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但似乎每一句话都压在他的心上。
“据说,这位探花郎大人还曾在婚后说着往后的休沐,每次都要带着自家的夫郎去郊外踏青。”
“还真有人数过,还真是这短短的数日,这位大人还真是信守诺言。这位大人跟九皇子殿下的恩爱真是全城得见了。”
每一字,每一句都扎进了他的心,恩爱异常,全城得见,明明他当时也是这般!
抬头看向雕梁画栋的顶梁,眼中的湿润被他逼了回去。
身后的小厮一脸的莫名,“夫人,这是怎么了?”
摇摇头的洛乙觉得幸而她做事谨慎,幸而这小厮并不知情。
“只是听到他们的爱情,有些感人罢了!”
小厮笑了笑,“夫人与大人的爱情定然也是如此感人。”
“是啊!如此的感人。”
手心的指印已经掐出了鲜血,但他也只是用锦帕随意的擦拭。
“走吧,我们该回了。”
拐角就不免撞上了人,“夫人可有事?”
抬头看到了一张冷峻情若的面容,“无事。”
那人腰间的配刀让他知道这是不能惹的人,两方人很快的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