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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凝雪居然要和姜陵文比?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们都快要窒息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很快,旁观者的身体就开始火热起来,心脏不断地往身体各处输送血液,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声音在咆哮。

值了……今天这入场券值了!

谁能想到,徐修筠与姜陵的龙争虎斗,居然能够引来赛凝雪,而且后者还要与姜陵一较高下!

可想而知,这个消息一经爆出,会引起多么大的轰动。

只怕学宫内会有无数学子捶胸顿足,连连后悔今天没有来参加这场文会的决定吧?

姜陵倒是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像是没看到云承远那杀意腾腾的眼神一般。

徐修筠见姜陵已经到来,便再也懒得客套,直接举着酒杯念起了开场词。

天下文会,开场词的内容大致无二,无非就是感谢先贤,感谢孔子,某些文会还会特地感谢这种类型的文会的开创者,不过清明文会显然不在此列。

宣读完了开场词,接下来的就该是文会的规矩了,也叫作定文。

清明文会是因为清明节所延伸而出,专门用于纪念故去亲人的场合。

不过因为凉州学宫里的学子普遍年轻,而且家底殷实的缘故,很少有人至亲离世的,所以学宫内的清明文会与外界会有细微的不同。

比如作品内容还可以寄托自己因为节日的氛围,心中从而生出的淡淡愁苦。

也就是说。

作品内容还可以围绕着“愁”、“苦”、“思”等等核心要素进行展开,不再局限于只可纪念逝去的亲人,只需要与主题内容沾边即可,但却大忌有关情爱的内容。

——除非那个他或者她已经死了。

徐修筠扫视众人,淡淡地说:“相信在场的许多人一开始都是奔着无名先生的文名来的吧?恨不得当场一睹贯州诗成的盛况?”

他话里话外都毫不避讳姜陵诗才惊人的事实。

反倒是这样,才令耿自诚等人感到心底发寒,忍不住猜想他到底要使什么阴招。

只是还未等他们猜出,下一秒,徐修筠自己就揭开了。

“不过既然赛姑娘也来了,那么今天就不如做个词会,不知无名先生你意下如何?”

徐修筠转头看向姜陵,看似将主动权交给了姜陵,实际上却是把他逼近了无法回旋的绝地。

凉州学宫,谁不知道赛凝雪作词乃是一绝?

尤其是那一首《长相思·追忆》,更是将少女对逝去的过往的怀念表现得淋漓尽致,跃然纸上,不愧是贯州之词。

而姜陵的诗作虽然惊艳出众,一首《游子吟》更是达到了骇人听闻的镇国层次。

不过仔细想来……姜陵出名这么久了,还没听说写过一首词吧?

人们的表情逐渐变得吃味起来,原来徐修筠的招藏在这呢,竟然想着猝不及防之下,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只是话又说回来。

徐修筠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就告知了姜陵今天这场文会。

虽然当时谁都看得出这是一场鸿门宴,可一般人难免回去会做好准备吧?

如果姜陵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在说,这一个星期里,姜陵苦思冥想的诗作在这一瞬间,尽数作废了?

人们看向姜陵的眼中一下子充满了同情,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一只被大猫肆意戏耍的老鼠一般。

老鼠辛苦半天,好不容易掌握了一点反击的力量,结果到最后猫咪只是伸出了爪子,所有的力量顿时化为了泡影。

至于徐修筠话中所说的那句“既然赛姑娘也来了”……

众人则在心中纷纷表示嗤之以鼻。

竟然连腹稿都懒得改吗?现在谁还不知道赛凝雪是你事前就请来的,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不过无论是后世还是古代,社会从来都是一个人情社会,说话需要讲究高情商和低情商。

徐修筠话音刚落没多久,天字号房间里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奉承。

“徐兄何必这样说,自古以来诗词不分家,无名先生既然诗才惊人,作词方面想必也不会令人失望的。”

“是呀是呀,无名先生何等人物?现如今楚国还有几位能与无名先生在诗道上争雄的?眼下只是咱们学宫学子之间组织的一场小小的文会罢了,无名先生不会吝啬作词的!”

…………

不难看出,这些人八成就是云承远叫来的托,玩的也是对方惯用的“捧杀”套路。

就算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深意,能够恶心姜陵两下估计他也满足了。

耿自诚见不得徐修筠等人以文名绑架姜陵,脸上升起一抹怒容,拍案而起:“徐修筠!你发邀请函的时候不说,这几天不说,非得等姜陵来到文会现场才说,是不是怕了姜陵的诗名?”

未曾想一向眼高于顶的徐修筠居然一口应了:“既然耿兄都这样说了,那就当我怕了吧!诗道之上,在下对无名先生确实是自愧不如,或许词道上也是如此。”

“未曾想我这小小的一个失误,竟然引得耿兄如此介怀……既然如此,在下今晚便只动口,不动手了吧。”

言下之意,徐修筠今晚是不打算写词了?

众人有些惊讶。

毕竟徐修筠诗词上面虽不算是惊世骇俗,但也独具一风,登府之诗也不是没写过。

他今晚若是不作词,本场清明文会必然会失色不少。

正因如此,不少人纷纷劝道。

“徐兄不必如此,耿兄也只是一时心急罢了,许多人都盼着看徐兄的作品呢!”

“耿兄,快坐下来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听到这些声音,耿自诚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还想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话音里的内容在一众劝慰当中,显得如针般刺耳。

“某人倒是稳坐钓鱼台,一句话不说,竟只让自己的兄弟出面,这是把别人当下人了吗?”

姜陵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云承远脸色冰冷,毫不避讳地直视姜陵的眼睛。

刚刚那话就是他说的。

一时之间,天字号房间里人们面面相觑,仿佛连呼吸的声音都变清晰了,鸦雀无声。

就在人们以为姜陵要开口的时候,一个人们意想不到的人说话了。

赛凝雪满脸歉意地看着姜陵:“诗道方面,小女自知未比先输,唯有在词道方面才有一争的可能,所以还请无名先生成全小女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