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瞳,带我飞出谷外,飞到红石峡的入口处。”
“哥哥,为什么要去哪里?是打算重新进一次吗?”
林月瞳似乎猜到了点李问道的意图。
“是的我的公主殿下,我们重新进一次红石峡,这次心里不要想着它很神秘,会有很长很长,就把红石峡当做很普通的一个赤色岩石峡谷,好吗?”
“嗯,好的驸马哥哥,你这么猜测,妾也很好奇的,呵呵。”
红石峡其实是云台山脉山体断裂形成的,短短的不足四里长,等到林月瞳带着郎君重新飞回另一端的入口处时,夫妇二人站在浓密的树林间有些发愣。
“哥哥,就像后世游记所说,咱们就当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峡谷,对吗?”
“对的,如同王维游记中描写的那样,风景绝佳,令人神往,但也就如此。”
调整好各自的心态,这回夫妇二人再一次手拉着手,一起走进了红石峡。峡谷中景色的确十分优美,处处山花烂漫,奇石突兀,不时就有一处或蓝或绿的幽潭,静静地躺在谷底,偶有飞鸟略过天空,留下阵阵啾啾之声。
时近黄昏,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红石峡谷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四周的赤色山岩显得更加绯红而迷幻,大大小小的谷底幽潭,水色也更显得幽静无比。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昨夜露宿的地方,原来这里距离谷口不足半里路。
“小半里路,哥哥我们是怎么游玩了几乎一整天的?”
李问道挠了挠头,“小丫头,这一路上的景物可有什么缺少?”
“说不上来,似乎有些地方缩小了。哥哥你看远处那个石桥还有水潭。”
远处一座小巧的天然石拱桥静静地横卧在一片积水潭中间,两人默默无声地走在上面。记的昨日此时,他俩走过的是一座长达千丈的巨型天然石拱桥,桥下则是一片辽阔的陌陌长河,两人还在河里洗了个澡,做了好一会羞羞的事。
昨日两人遨游在此间时,还为这红石峡的绵长、辽阔而惊叹,今日此时再临谷里,只剩下仿若昨日浓缩之景,虽然仍不失秀美绝伦,但规模上真地是大大缩小了许多。昨夜两人露宿缠绵的地方,原本是一片百丈长的石台,现在展现在二人眼前的,不过是块四尺高台,若非这台上还遗漏有昨日之物,两人根本就认不出来。
此时的红石峡竟然真的只有不足四里。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呀?这里难道真地能够随人心愿吗?”
“当年王维王右丞的《覆釜山游记》(唐时,云台山称覆釜山)中记载的,也就是不足四里,不管他游记后面用墨汁覆盖住的那几大段都记载了什么,至少红石峡在王维之前、之后都是不足四里长。确切地说,红石峡应该只是随你所愿。小丫头,看来这公主的身份还真的不一样啊!”
“应该不是的。哥哥,我一到云台山,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似曾经来过这里,这两天一直都是如此。也许,会不会,我的前世曾经在这里住过很久?”
月瞳一边说着,一边迷茫地左顾右盼,仿若是在相认一个或许熟悉的地方。李问道拉着她的手,慢慢地带着她漫步在峡谷深处。黄昏时刻,夕阳正欲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射在高处的山峰上,曾现出一片金黄,红石峡一天中最美的景色便是这日照金山。
李问道默默地陪着浑家一起仰头看着高山美景,心中却是在思索着这两天来的怪事。明明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脉,一条普通的峡谷,它是如何能延绵千里的?那山谷之外,云台山之外的世界岂非要大受影响?进而整个中原地区不是要天翻地覆、河川改道?
谷外乃至云台山外,一片宁静,说明纵横百里的云台山脉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外间的世界也没有任何变化。这难道就是神奇或神迹?还有,王维到底是不是也发现了红石峡的神奇之处,不然他何故会将游记的最后几页全部抹去?也许,他可能还真得发现了这神奇,并且很可能也进入了那仙境之中。回来后,自然会兴冲冲地,将自己在仙境之中的一切记录了下来。只是,为何他又将其抹去?看来,这仙境恐怕并不简单。
世人都说神仙好,云蒸霞蔚仙气飘,只是,神仙也并不是真的如世人想象的那样,自由自在、凭空万里多逍遥。
很快,两人再次来到一线天外口,又不约而同地一起回首刚刚走过的峡谷。
“走吧,走过这里就是石阶了,就能走出峡谷了。”
李问道是在提醒自己的小浑家,他也不敢肯定这一次走出一线天,会是什么情景。
“嗯!”
怀里的月瞳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夫君的意思。
两人手拉着手,一前一后,几息之后就走出了一线天,一条十几丈长的天然石阶赫然就在眼前,向上看去,还真得就是茱萸峰的山脚下。
再一次退回去,再一次心中有所思,这次出了一线天,便是一片光明,重又沃野千里,仙山缭云。
“哥哥,王右丞的游记最后被抹去的部分,是不是很多?”
月瞳满脸惊喜地看着远处隐隐仙山,突然就想到了王维的游记。
云台山,唐时称覆釜山,王维年轻时曾辞官归隐,其间也曾在覆釜山小筑,并与当地山僧交好。世人只知道他那首脍炙人口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和那句“每逢佳节倍思亲”,却少有人知道他的《覆釜山杂记》。杂记中详细记录了他遍覆釜山的情景,其中也有对茱萸峰下红石峡的详细记载。
李问道回忆了一下,最后被浓墨抹去的那几段文字足足占了四页之多,大致推算一下,恐怕不下两千字。《覆釜山杂记》全篇都是文言文。两千字的文言文,那它所记载的内容,又得多么丰富?
山外也已经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间了,落日余晖正好照在一线天的外口,前途未卜,纵然是仙气飘飘之地,也难免能够一切安康,李问道和浑家手拉着手,一起向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