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十一楼
送走乐天,我便回屋等待,站在窗边,正是秋的中午,和煦的秋阳照在我身上,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抬头看,嗬,好一片湛蓝的天宇!那么开阔,那么幽深,那么旷远!偶尔几声鸟雀的啁啾,也那么婉转、清脆、甜润、悦耳。难得有如此好的天气,真想出去走走。
回想过往,才来半年多就历经波折,九死一生,到底是叶丛心的命格硬,还是我的时运不济?是我为人处世的态度有问题?还是真的人心叵测?也许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对每一个认识的人都是真心相对,可是我的初心不是这样啊!突然感觉心好累,累到不想呼吸,人人都说没心没肺,活着不累。人生最怕心累。心累,是在乎的东西太多。一个曾走进心里的人又转了出去,一件伤心的事演出了悲剧,一个希望终成泡影,一段路始终看不到尽头。
“公子?您怎么了?”姬晟不知何时进门的,我竟然不知,想得太入神了。
“没什么”我淡淡说着走到软榻坐下。
“刚刚喊了您几声都不见回应”姬晟为我拿了个毯子害着点。
“也没什么,只是经过这么多事后,突然觉得之前是我太天真了,天真的信任所以向我示好的人,天真的以为真心自然可以换真心,天真的以为世人多善良,到头来弄的自己一身的伤,在疼也得自己承受,人间一趟真的太难了,难的让我第一次感到心累”我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茶感慨道。
“人情之凉薄往往缘于世俗生活的浑噩,生活就是这样地无远见、无预谋,生活是不知伏笔的,是宿命的随波逐流,前之因不知有后果,后之果早忘了前因,公子只是尚未看透”姬晟认真回道。
“世上最凉薄的人有两种,一是谋者,一为戏子。谋者无心,是看透世态炎凉的麻木;戏子无情,是演尽红尘百态的忘情。而我更偏向于一者,谋者无心,也算是看透这世间的人心难测,稍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世态炎凉,人情淡薄,果真如此令人心寒?”我略感不适闭眼道。
“最冷不过人心,最凉不过人性,为了各自利益、目的,世人往往会不顾一切利用身边人,公子是为元修郎?还是羽王殿下如此感慨伤怀?”
“哼!元修郎不算什么,我们根本就不熟,只不过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至于龙天羽,我和他就是利益关系,他出钱,我为他治病救,仅此而已。”
“既然如此,公子为何如此伤感?”姬晟不解问。
“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无缘无故的选择牺牲我呢?我们都不熟啊!无仇无怨,更何况龙天羽,我给他尽心尽力的治疗腿伤,人家直接反过来对着我开刀,事后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对不起就草草了事,三个字就想把我打发了,他既然无情,就别怪我无意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睁眼气道。
“公子此番的决定有利于我们,属下本就不认同与朝廷的皇室走的太近,和他们相交受伤永远只会是我们自己,在大义、皇权和我们之间,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到时候那个牺牲品就是我们自己了”姬晟提醒道。
我无奈的笑着点头:“是啊!之前是我太盲目自大,才使自己落的如此下场”总会有一部分现代人的思想在里边,觉得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可公子已经答应会继续为羽王制药的,这以后?”
“无妨,他是病人,带钱来买药就可以了,不管别的。”
“公子,属下回来了”就在我们聊人生时水寒回来了。
“如何?她不再?”看他是一人问道。
“不是不在,她离开了。”
“离开了?”我不知为什么有点心急,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觉,不受我控制。
“属下问了老鸨,她说依依姑娘用这两年攒的赏钱,给自己赎了身,离开望春楼了”水寒解释道。
“什么时候的事?那你可问清楚她去哪了?”
“就在中秋节的那日早晨,至于去哪,老鸨说依依姑娘的原话是,她遇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亲人,想离他近一点,只有这些了”姬晟思索的回道。
“走了?她一个弱女子,能去哪?既熟悉又陌生?”我有点失望沉默不语,她跟叶丛心绝对有某种瓜葛,我能深切的感觉到。
姬晟水寒不解对视一眼,姬晟便开口:“属下斗胆问,不知公子对一个青楼女子为何如此上心?”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听闻她离开,心中尽有丝丝担忧”我不经意说。
“那公子您的意思?”水寒看了眼姬晟问道。
“哦!我没什么意思,走就走了吧,若是有缘,他日定会相见”我随意道。
“报告”我们的谈话再次被门在侍卫声音打断。
“进来”水寒开口。
“报告主子,丰城刺史文大人之子文子佩递拜帖”侍卫进门拱手道,自从姬晟来之后说是他们懒散松懈,以后称我必须为主子,不可呼公子,我犟不过他,只能点头勉强同意。
“公子认识?”姬晟立刻问我。
我直接摇头:“不认识,听都没听过,我也就见过他老子两面,话都不曾说过。”
“那公子是见还不见,倘若不见属下去打发他”姬晟继续道。
“见吧,毕竟我们十一楼开在这,日后若有事情,还得有官府照顾,你让他在隔壁包间等我”从古至今做生意就怕与官府不合,人家有很多种理由终止你的生意。
姬晟先去招待他,水寒为我披上披风,一出房门,吵杂的热闹声迎面扑来,看来今日开业,我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进了隔壁包间,便看到一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面相也算是一表人才,身着青色长袍,和我一样手拿折扇,古代男子都是如此好看?
“打扰蓝公子,在下丰城刺史之子文子佩”他看到我进门先是一愣,而后立刻起身拱手道。
“文公子客气了,请坐”说着我便在他对面也坐下继续问:“不知文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在下是奉家父之命,前来看望蓝公子的伤势如何?”他解释道。
我缓缓一笑,这人有毛病吗?无缘无故人都不认识,看望我:“多谢刺史大人的挂心,在下已无大碍。”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公子还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啊!”
“文公子也是相貌堂堂啊!”我毫无兴趣回道,这种夸赞目前我已经麻木了。
眼见气氛一度尴尬至极,作为主人的我只能想办法化解:“姬晟,让人先给上菜啊!”
“哦!是,属下失职了,公子赎罪”姬晟立刻会意,赶紧吩咐。
“多谢蓝公子招待,在下此次来还有一事,想向公子求教”文子佩说道。
“文公子但说无妨”我笑道。
“是这样的,我有一朋友,他得了一种怪病,得知蓝公子医术超群,故而想问你讨个药方”
“何病?”我问道。
只见他收了扇子,缓缓开口:“唉!话说儿女情长,怎奈英雄器短,不知公子可有法子?”
靠,这又是那方面不行的一位啊!还这么多弯弯绕绕,姬晟和水寒对视一眼,真的是秒懂啊!
“公子是想替你的朋友求壮阳药?”我直接问道。
“咳咳…”他战术性咳嗽掩饰尴尬:“公子说的有点直白了。”
“文公子说的这位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我好奇问道。
“不会,怎么会呢,你看看我想那种不能行房事的男人吗?”文子佩不淡定道。
“哦!照公子刚刚所说,他是直接不能行房?”我问道。
文子佩尴尬点头:“也不是,就是有点那个什么…”
“那还不是很严重”
“能治不?”
“试试看,我先给你开几副药,喝着看看”
“不不不,是给我朋友,不是给我”文子佩做着最后的倔强。
看着他的表情,我忍俊不禁,摆明了就是自己,还说什么朋友,有意思:“好,给你的朋友开副药。”
“那就多谢蓝公子了”他开心道。
“不用谢,我有伤在身,便不陪文公子用餐了,等会让人送来药方过来,你只需按时吃药即可,哦!不,你的朋友只需按时吃药即可,”说完我便起身拱手告辞,本来就不认识,也跟不想相交,就这样吧!
回到房中写好药方便让水寒给他拿了过去,至于好不好用我也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