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银灰色外套的男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之中,平静的通过电话与远在海上城市之中的审判长沟通,语气之中都带着无语,“你到底知不知道愚人众已经将北国银行开到了我的梅洛彼得堡?”
闻言,那维莱特愣了愣,难以置信,“我应该知道吗?”
梅洛彼得堡说是监狱,但其实就是莱欧斯利的地盘好吧?
他这个审判长过去逛逛倒是没什么,但是从来可都是不插手梅洛彼得堡的管理事项的。
莱欧斯利都是刚知道的事情,他上哪儿知道去?
“难道不应该?”莱欧斯利的语气平静,似乎已经绝望了,“我已经不期待愚人众安稳待在梅洛彼得堡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还要发癫多久,是打算把犯人都发展成目标客户吗?”
那维莱特:……
谁不是呢?
他现在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点对愚人众搞事情的期待,想好好看看愚人众打算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反抗倒是能行,但是一神一龙打架是不是不太合适?
既然不合适那就只能忍受了,反正苏洺的杀伤力……
社死肯定有,真死不太一定。
“你没有证据证明两人是同一个人,分身这种事情别人很难理解。”那维莱特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额头,“就算有人能够理解,要证明这一点太难了。”
苏洺少年时候的模样谁见过?
璃月的?那可能不会来作证。
至于至冬的……算了吧,更不可能了。
“那就让他这么祸害我的监狱?”莱欧斯利更加难受了,整个人都感受了一股糟心,趴在办公桌上盯着手机屏幕上正在通话中的字体,“你就不能把他搞出去吗?真要让我分出一个监舍给他改成银行柜台吗?堂堂执行官怎么还赖上我了?”
那维莱特:……
那不然呢?
难道要他把办公室分苏洺一半开银行吗?
哦,枫丹廷已经开银行了。
那维莱特沉重叹气,“没有办法。”
搞不出去。
首先,人家那是通过审判进入监狱服刑的犯人,谕示裁定枢机都判定为有罪。
就算送出来,人家随随便便犯个事又是一个审判进去了。
其次,没有人能够证明那就是苏洺。
那维莱特闭了闭眼睛,平静道:“他不会插手枫丹局势,如今入狱或许是因为公子,你多看顾一点吧。”
“是啊。”莱欧斯利生无可恋,似乎已经看到了绝望的未来,“看顾,看顾出百八十分轻小说你就开心了。”
说着,莱欧斯利平静的挂断电话,起身套上衣服,打算去会见室偷听一下。
会见室之中。
苏洺转头看看旁边萍姥姥掏出的一大堆东西,正在一样接着一样塞进烟绯手里,留云借风真君时不时挑出两样塞给胡桃,只有自己双手空空荡荡,对面还坐着一个一脸平静像是老大爷晒太阳一样镇定的钟离。
沉默片刻,苏洺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微微侧头,一双稍显稚嫩的眼睛之中带上些许疑惑,“先生,你来探监没有给我带点儿什么东西吗?”
瞅瞅人家!
都是仙人,人家萍姥姥吃的喝的都带了,背篓里面还有香菱做的饭和瑶瑶准备的点心,到自己这里就没了?
人家留云借风真君跟过来看戏借用了一下胡桃的人际关系都要趁机给胡桃薅点儿吃的喝的当见面礼呢!
“带什么?带个便宜爹?”钟离一脸平静,拿起桌上的水杯低头观察着里面茶叶。
片刻后,钟离收回目光,平静的放下了水杯,“粗粝的瓷器,粗粝的茶叶梗,带着杂质的水。”
钟离似乎很是嫌弃的样子,平静的敲敲桌面,“记得你的尘歌壶里有一套玉石的茶具,还有今年的头一茬新茶,拿出来吧,刚好,我带了轻策庄泉眼之中的泉水。”
说着,钟离不知道从哪儿拎出一个小壶,一脸平静的看着苏洺。
苏洺:……
这是来探监?
这是来当祖宗的吧?!
苏洺平静的晃动自己的尘歌壶,面无表情的看着钟离,语气之中都带上些许埋怨,“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是,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钟离平静至极,已经被这个到处乱爬发癫的徒弟折磨到破罐子破摔了,“一个人坐牢,牵连了一串人。”
说到这里,钟离停顿片刻,用一种深沉的目光注视着苏洺,“以普遍理性而言,我与这几位老朋友,今天或许都有可能走不出这个监狱。”
话音落地,偷偷投喂小孩的萍姥姥侧头,狐疑的目光扫过苏洺,然后从自己的背篓之中抽出一个鸡毛掸子,“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