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淌动,洪浪汹涌,璀璨的神月从天而降,在潮汐与洪浪中升腾。
海上生明月!
这是一种惊世的异象,亦或者称之为天威,恐怖绝伦。
那漫天的月华摄取了星河中的万千星辉,不约而同的铺满了天地。璀璨夺目的光彩莹莹生辉,美轮美奂,炫目至极。
然在此时,那般美景,却是蕴藏着恐怖的杀机,连得至尊都得勃然色变。
月华闪耀,似一颗眼瞳一眨一眨般,带动着无边光海滚滚沸腾,掀起了惊天长浪,拍向了海外至尊及唐家护道者。
轰隆!
洪浪惊宵,至尊色变,惶恐不及。慌忙间横推双手,法力波动,滔天的法力像是火山爆发,意图轰碎那道碾压而来的浪涛。
惊涛拍岸,似能打碎一切,至尊的法力都是被寸寸崩灭。轰然巨响,虚空直接粉碎,消融掉,一切都不复存在。
但那月华依旧,源源不断的汹涌而来,一浪高过一浪,打得天地都失色,世界都黯淡无光。势如破竹,两位至尊联手都是难以抗衡下来。
“轰咔!”
瞬时间,海外至尊及唐家护道者纷纷被轰飞了出去。盖代至尊,本该无敌的人物,居然如同那些皇境般,在半空中倒翻着砸进了地面。
巨力迸发,砂石四溅,至尊都是七窍淌血,浑身鲜血淋漓。那源源不竭的月华太可怕,竟是要将至尊都给生生拍死。
“走!”
来不及多想,海外至尊翻身而起,拂袖一卷,裹挟着海外人杰瞬息间远遁。唐家护道者亦是不敢逗留,仓皇而退,竟是就这般迅速撤离。
那暗中的人物,喝令他们滚出古华,竟是说到做到,真的是强势碾压了对方,让得至尊都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这……到底是谁?未免也太可怕了吧?古华皇室竟是隐藏着这般高手?亦或者,是那秦鸿的护道者?”
一时间,演武场全是纷纷揣测,不知道多少人惊恐绝伦。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惊住了很多人。
古华老祖宗及大帝等都是目瞪口呆,愕然一怔。
许久,彼此对视一眼,皆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之色。
而在片刻,演武战台的月光隐没,月华消失,海上生明月的异象亦是瞬息而去,一切都销声匿迹。
秦鸿却是愕然站在战台,环顾四方,茫然不知。
那背后人到底是谁?怎的有这般神通?至尊都是被迫退,这未免太强大与霸道。
“秦鸿,你没事吧?”
华元丰冲上演武战台,询问秦鸿的状况。后者回过神来,看着华元丰及月无夜,摇了摇头。
“我在想,刚才那位前辈是谁?”
秦鸿摩挲着下颚,这位强大而又霸道的高人,他真想见上一面。可是,似乎并不认识啊。
还有,那水月洞天,又是个什么东西?
月无夜在旁负手看着,神色深沉,竟是不似往日的从容平静。恍若间,变得深潭般高深莫测。
“此间事了,走吧,暂且离开此地。”
月无夜低声提醒,带着秦鸿及华元丰离开了演武场。
喧哗声,嘈杂声,议论声,高声阔谈,许久难以休止。最终思忖片刻,古华老祖宗及古华大帝悄然撤离,神色间尽是复杂。
月王宫,浩大却僻静的宫苑中,一位老仆穿着粗布麻衣,默默的站在院落中。一动不动,如老树盘根,失了生机般。
直到许久,老仆这才睁开眼来,那浑浊的目光有着一道璀璨的月华一闪而逝,天外似有神月归于其眉心。
但仅是瞬间,一切就都恢复如初。老仆再次变得平平无奇,如初见时慵懒,老迈,自顾自的舞着扫帚,清扫着院中的积叶。
月无夜带人归来,路径院落,看了一眼那平平无奇的老仆,他叹了口气,却是一言不发的朝着宫阙走去。
华元丰及秦鸿则是纷纷施了一番礼,这才擦身而过。
老仆一如既往,扫帚簌簌的扫动,看不见任何的波澜。
宫阙中,殿门紧闭,月无夜掩上了门窗,像是谢绝了任何人的探索般。秦鸿不明所以,看着月无夜,华元丰亦是满脸的狐疑。
“带着月丫头走吧。”
忽然,月无夜如此说道,让得秦鸿及华元丰愕然。
“为何这般着急?”秦鸿起身相询,这太诡异了。
“越快越好。”月无夜没有解释,反倒更让人捉摸不定。
难道,这与那背后的神秘高人有关?
秦鸿揣测,却不得答案。无论他怎么询问月无夜,却都是毫无回应,后者竟是直接入定,再不说话。
疑惑的看向华元丰,后者亦是摇头无奈,表示不知。
二人无可奈何,只得打开殿门,就此离开。直奔了雪月的宫苑。而在二人离开后,院中老仆停下了忙碌,殿中月无夜亦是睁开了眼帘。
抬头看着院中老仆,月无夜无奈一叹。
不多时,秦鸿抵达雪月宫苑,与华元丰一起,却无人再敢阻拦。秦鸿败退海外人杰,至尊被神秘高人阻截,狼狈出逃。种种消息如同旋风般刮遍皇城,无人不知。
故此,秦鸿到来,护卫皆不敢拦,那些金甲侍卫都是纷纷撤离,让得雪月恢复了自由,再不被软禁。
海外至尊退去,宫内神秘高手,摆明了是在庇护秦鸿,亦或者是雪月。若是继续为难,恐将不利。
故此,一切都恢复如初。
“月丫头,这次你能够恢复自由,可多亏了秦鸿费力帮忙啊。”
宫苑中,华元丰长吁短叹,颇为唏嘘。
雪月满面红润,有些娇嗔的白了华元丰一眼。随即看向秦鸿,那历来清冷的眸子不觉间闪过丝丝柔情。
“你这呆子。”
低声道了一句,雪月伸出纤纤细手,为秦鸿那凌乱的衣襟整理褶皱。
后者一身衣衫依然染血,那是被至尊压迫,血液喷洒在衣袍上的。故此雪月一眼看得见,心头柔软只觉被人给狠狠的撩动了一番。
此生得欲良人,她心甚安。
“咳咳,那啥,那个……你们好久没见了,就好好的叙叙旧。我那个……就先走了。”华元丰在旁看得有些吃味儿,半是怅然,半是欣慰。复杂的心绪下,让他坐立难安,只得托辞离开。
这自然又惹来雪月的一阵白眼,华元丰哈哈大笑而去,爽朗的样子看得出他心中的快慰。
送走华元丰,宫苑中则就仅剩下秦鸿与雪月二人。在这静谧的时刻,秦鸿罕见的有些紧张起来,只觉额头与手心皆都是汗。
他竟畏缩!
与女子独处,终究是有些怯场!
或许,日前不会,但日后,终究会心绪难平。
毕竟,今天在演武场发生的一切,那被世人误会的场景,让秦鸿想想都是脸腮通红。
一怒为红颜,倒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可是,总觉得有些对不住碧嫣。
秦鸿心头纠结,怅然不断。
“怎么?今日为何这般局促,是多日不见,就生疏了吗?”
雪月似是察觉到了秦鸿的异样,不觉一笑,倾城又倾国,美得不可方物。
秦鸿看得痴了,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讪讪的重咳了一声,慌忙转过身去,抬头假意望向天穹。
“那个……我是在想事情,有些想不通透。”
秦鸿慌忙转移话题,不敢直面雪月。
“什么事情?”雪月在背后踮着脚询问,小手后背,一副恬静的样子,竟带着几分乖巧玲珑。
“你知道‘水月洞天’吗?”
秦鸿头也未回的询问雪月,这个称谓,是从海外至尊的口中脱出的。这应该是个势力的称呼,但不知是谁。
“不知,从未听闻过。”
雪月摇摇头,表示不解。
“那你可知道,古华皇城中,似乎居住着一位盖代至尊?”秦鸿又问。
“亦不知。”
雪月再次摇头,她说道:“至尊级的人物,古华倒是有几位,但他们都与你所说的‘水月洞天’毫无关系啊。”
这就奇了怪了。
秦鸿不觉错愕,那背后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出手帮他?
对了,那月王爷院中的老仆。
豁然,秦鸿转身,看向雪月问道:“雪月,那你知不知道,月王爷的宫苑,为何只有一位仆役?”
“这个啊?那就不得而知了。”
雪月思忖了下,最终道:“我亦不知道,反正只听闻,从王叔及王叔公那一辈人起,月王宫就一直只有一位老仆。其他人都被撤离或遣散,不许外人轻易踏足。”
“都只一位老仆?”
秦鸿不由目光一凝,“一直都是那位老仆吗?”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雪月疑惑。
“普通的仆人,居然能够接连服侍数代人的起居,那老仆不简单啊?”秦鸿似笑非笑的看着雪月道。
“那有什么?一位武道王者,可都足以活上两百多年呢。”雪月盈盈一笑。
“那月王爷的老王爷至今,过了多少年?”秦鸿又问。
“嗯……大概是一百五十年光景吧。”雪月抿着嘴回答。
“这么说,那老仆的修为应该高深莫测,若是不然,那还能那般稳健?”
秦鸿翘起了嘴角,只觉隐隐抓住了什么,“若他老人家当真只是武道王者,那定然逃不出我的眼睛。可是,当我观察时,却是看不出他任何的真元波动,就如寻常老仆。”
“一切的正常,在这皇宫,都是不同寻常。”
秦鸿转眼间就思虑到了这点,有所揣测,那暗中的神秘高人,多半是那老仆人。
雪月全过程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倒不知秦鸿在揣测什么。只是秦鸿有问必答,她却都并未沉思。
知晓得愈多,愈让秦鸿坦然起来,对那老仆的身份就更加的好奇起来。
水月洞天,是何来历?竟然海外至尊,一方大族的长老及护道者那般惊惶,如同见到了邪魔恶鬼,恐慌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