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泽一直远程遥控折磨着贺少军,直到苏云城走入地牢后,方才停手看好戏,他倒是看看苏云城能不能从贺少军口中问出陈歌的下落。
苏云城走到了贺少军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要谈一谈吗?”
停止抽搐的贺少军猛然抬起头,望向了近在咫尺的苏云城,他表情木讷道:“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就想不通了,这陈歌是你爹还是咋滴啊,为了他把自己弄成这个德行值得吗?”
苏云城蹲下身子,声音沉稳道:“你只要把他的藏脚地告诉我,我就让你睡觉,让你吃饭,甚至可以去帮你求情,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
“贺乌龟,这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否则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苏云城是战武堂最年轻教官,而贺少军是曾经战武堂的学生,所以他们之间早就认识,严格上来说,苏云城还是贺少军半个老师。
不仅仅如此,苏妙可与贺少军还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只不过后来贺少军主动提出了分手,这也就导致苏云城跟他关系恶化的主要原因。
这也是苏妙可非要保贺少军一命的原因,因为她对贺少军还有感情,苏云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处处手下留情。
“苏……老师,你就别吓唬我了。”
贺少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回答:“我是……龙城校尉的儿子,你要是……弄死我,你们也会有一大堆的……麻烦。”
苏云城冷笑一声道:“别拿北境军来压我,这里是南境,而且是你们有错在先,就算不小心弄死你,你爸也拿我们没办法!”
“有错在先?”
贺少军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嘲讽地笑道:“你……怎么不去问问黄天泽干了什么,才有会……这样的报应!”
“他为了一己之私欲,抹黑赵子君这样一个纤弱的女孩子,最后还把她给毁容了……你知道吗!”
苏云城即使不去过问,也知道黄天泽这些年仗着有南境军撑腰,干了多少缺德事,他也从心底里也是鄙夷着黄天泽,但谁让黄天泽有个好父亲呢,即使他再作恶多端又如何,谁也拿他没办法。
事实上,若非黄天泽把他找来,苏云城是绝对不想管这件事的,奈何军令如山,他作为一名军人,也只能服从命令了。
“苏云城,我问你……军人是命令重要还是使命重要?”
贺少军一针见血道:“明知道他罪该万死,你却一直护着他,这不是助纣为虐又是什么?”
“作为老师,你不会把战武堂的誓言都忘了吧?”
这一连三问,让苏云城的表情难看了起来,他冷哼道:“我审你,这会反倒变成你审我了。”
“因为你心里清楚你对我无从审起。”贺少军眼神坚定道:“因为我只是干了一件正确的事!”
话音刚落,贺少军又被电的倒在了地上,苏云城朝着黄天泽的方向喊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黄天泽撇了撇嘴道:“这家伙嘴巴太臭了,你别跟他扯这些没用的,直接进入主题吧!”
苏云城知道黄天泽这是心虚的表现,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他现在在做的事就是助纣为虐,只不过碍于黄金城对他的恩情,只能选择视而不见了。
他拉了张椅子,坐在了贺少军的面前,点了一根烟后,塞到了贺少军的嘴边,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很清楚,他罪该万死,可他不能死,他是义父的独子,他要是死了,很多人都要陪葬,你明白吗?”
“黄金城不会……教儿子,我们帮他教,他其实应该感谢我们……!”
贺少军大口地吸着香烟,憔悴的脸庞也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
“别扯这些了,你就算现在骂我,也改变不了你是阶下囚的结果。”
苏云城自己也点了一根烟道:“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这都几天了,陈歌要是想要救你早就来了,他不来不就代表你已经成为了一颗弃子了吗?”
“为了一个抛弃你的人丢了自己的性命这是最愚蠢的事,说不定你在这里受苦,他早就离开洋城全身而退了呢!”
贺少军忍不住笑出声道:“苏老师啊苏老师,你忘了你是怎么教我们的审讯人的吗,这种套路又不是没见过,想着分化我和小鸽子,你就别白费这个功夫了!”
见贺少军一副油米不进的样子,苏云城气得骂道:“我这是给你一条生路,如果不是小妹一直在跟你求情的话,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浪费时间吗?啊!”
提起苏妙可,贺少军的眼神之中有了些许歉意。
苏云城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他循循善诱道:“你只要把陈歌的藏身处告诉我,我有的是办法把这些事往他身上引,只要让黄天泽出了这口恶气,你就有活着的机会,而且还能戴罪立功,黄苏两家关系匪浅,你只要表明的态度,我们这边就能以自己人的身份力保你的话,日后说不定你还能……”
苏云城想着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可贺少军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摇了摇头道:“不必了,看在师生一场,你给我个痛快吧,我不怨你!”
苏云城这下彻底没辙了,他怒其不争道:“你非要找死是吧,你在这里受得每一次苦都没有人知道,我他妈就不明白了,你装什么英雄啊,有意义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妙可分手吗?”贺少军突然来了一句。
苏云城愣了一下,贺少军接着道:“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她,地位和身份都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所以我才选择分手的。”
“分手后大部分人都在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所以我离开了战武堂去了学院,把这些事都当做没发生,但我心里清楚那就是一种逃避的行为。”
“可是现在,我却一点都没有这样觉得,因为我至少比你苏云城更有骨气,更有自己的坚持,如果我连这些都没有了,就真成了一个笑话了,让你说,人能活成笑话吗?”
“你给我记住了,北境军从不出卖自家嘅兄弟,我贺少军就算今日死喺呢,都绝对唔做你老母嘅二五仔!”
苏云城再次沉默,随后熄灭了烟,起身朝着黄天泽喊道:“我谈不了了,他随你处置!”
说完苏云城便离开了,而在监控室内的黄天泽则是再次按下按钮,这一次是最大的电力。
“嗡嗡!”
贺少军被电得彻底奔溃了,用脑袋猛砸着地面,张嘴吼道:“焯尼玛的黄天泽,继续加点劲,小爷要是真服软了,我就是你个狗娘养的!”
“好好好,我求你千万别服软!”
黄天泽一听这话,眼珠子凸起,都快把按钮给按烂了。
“……”
贺少军这边在受苦,而陈歌则是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苏云城造成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再加上陈歌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哪有那么快就恢复。
这两天把向来冷静沉稳的陆朝歌都给整得有些着急了起来,除了帮他运功疗伤之外,陆朝歌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她甚至都想着去把鬼门仙子给请下山救陈歌一命呢。
而在昏迷中的陈歌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来到一座漆黑庄严的城堡。
天空之上电闪雷鸣,诡异的气息弥漫着四周。
陈歌就这样走到了一望无际的走廊尽头,周围遍地堆积着如山的尸体,其中更有着不少熟悉的面孔,包括陈歌所在乎的赵子君,童颜,贺少军等人,他们都砌在墙上,做成了雕塑。
陈歌来不及悲伤和惶恐,他只顾着一路向前,似乎要去找寻属于这座宫殿的秘密。
直到秦倚天拦住了他的去路,朝着他喊道:“你本可以阻止他的,可是你却放弃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因为你而死,包括我!”
话音刚落,秦倚天便灰飞烟灭,陈歌表情痛苦,他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
“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对吧?”
陈歌闻声望去,只见一名浑身长满黑色鳞片的人正端坐在王座之上,他那双彷如黑暗深邃的眼睛就这样俯视着陈歌。
“初次见面。”
王座之上的人,咧嘴浅笑道:“欢迎来到我的殿堂,我还以为还要等上两个月才能跟你见面呢,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