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许多开国皇帝在最初乱世的时候可能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当皇帝的那一天,也许他纠集一班人在身边只是想在不平的世道中活下去,活得好一点。
但渐渐的随着地盘越来越大,手下越来越多,这时他想收手不干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他不干那他的手下人怎么办?
双方撕杀多年结下的仇恨能解决得了吗?他的对手会放过他这些手下吗?他的手下会不担心这个问题吗?
有时候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已经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就算他不想这么做,他身边的人都会架着他一直走下去,最终是得大位还是投降被处置或被消失。
陈召基和古代的皇帝没法比,但身份地位到了他这个地步,他身边自然而然的会围绕着那么一批人。
他需要这些人为他办事,而那些人也需要他手中的权力为自己提供便利,双方互利互惠。
有人说凡成大事者身边必有魔相伴,而陈召基身边就如同群魔乱舞,如果当初他坚决处理手下堕落的问题也许就不会有后面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
但他本身就不正,心已经歪,如何能让下面的人心正身正呢?
随着他睁只眼闭只眼,渐渐的他发现连他枕边人和亲人都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有些人无孔不入,从他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就找他亲朋好友。
华国的人情社会,如果不懂得第一次严正的拒绝,之后就会有源源不绝的请求前来,可惜陈召其做不到。
眼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堕落并纷纷向他明示或暗示着求办事时,这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显然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想把他拉下水。
身边人都是身湿湿的,只有他身是干的。陈召基知道自己如果不把身体也弄湿,这让他们如何能安心!
他就算想保持清廉之身,他身边的人会同意吗?他身边交织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会同意吗?
以他为车头的这辆马车,他自己已经渐渐的失去了控制力。
终于有一天,他也经受不住诱惑堕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没有几个人能挑战自己的软肋成功。
“不要拿这些挑战一个干部的软肋。”
真正挑战自己的软肋后陈召基才发现,自己的软肋真的太多了。
一排排的天光美女,燕瘦环肥排着队任君挑选,那皇帝般的享受。
只需要动手指点点头,无须他多言,一叠叠的纸,一条条的黄白之物就源源不绝的进入自己口袋。
以前从未尝试过的山珍海味,锦衣玉食随手可得,美人任选钱任花。。
这样的堕落让他享受到了无穷的美妙生活再难自拔。
而现在他终是尝到了当初种下的苦果。
但他仍不甘心!
陈召其本是能力超凡脱俗之人,能坐到他这个位置的哪个不是聪明绝顶之人,不然也得不到贵人欣赏提拔,只是这些年在这个位置上被权财色蒙蔽了心智。
此时经历最初的惊慌后回过神来,他心里快速闪现着脱身之法。
“我不会倒下的,这最多也就是作风问题,只要知错能改上面一定会给机会给我。”
他知道有人会保护他,一定会有人保护他!就像以往一样,他只要不是犯下叛逆的大罪,上面总有办法能帮他解决。
这些年他虽然荒唐无度,但却也同样小心亦亦,许多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从没联系过。
都是手下要办事问行与不行,他也只是点点手指表示由手下心领神会,不留一丝一毫的牵连证据。
而那些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东西也早已经历经多手清洗转了出去,连家里那黑脸婆都和他离婚带着儿子改名换姓去了国外生活多年。
而和他处关系的那些情人们他从来没有为她们支付过任何的费用,大家相处都是以‘你情我愿’为基础。
他们想从这里出手查出问题最多也只能查到这些女人身后的金主,但那些金主给钱这些女人又与他何干?
赵中正见陈召其目光闪烁,做为老对手哪不知他心中所想,他嘴角难得的微扬起,就当他想开口说些什么时,一阵疾快的脚步声响起。
一名女秘书横样的女子慌慌张张的带着六个人闯了进来。有些惊慌的说道:
“陈老大,巡查队的人找你。”
陈召其心里一咯噔,但经历之前的震惊之后,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惜日的精明,所以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
思前想后他知道自己这事最多因私人生活不检点被开除失去现在的权力,但要说犯罪完全说不上,想通了这些他的心一下子掂定了下来。
只是当他看到一脸镇定自若的赵中正时,心里却是再次咯噔了一下,心里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些年他多次被眼前这个愣头青举报,都被他的人给一一以证据不足驳回,这个愣头青哪里知道,这些证据在此之前还是证据,在此之后就不再是了。
他之所以一再这么小心还全拜这位多次举报,如果不是赵中正他今天可能真的要出大问题。
难道这家伙又掌握了自己的什么罪证?
六人走来却不是第一时间和陈召其打招呼,而是先和赵中正打了招呼。
“赵队。”
“哦,老赵又升官了啊。”
陈召基皮笑肉不笑,巡查组队长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担任的。
赵中正点点头。
“上面觉得我对五羊城这边的情况比较了解,任命我为这次安查组的正队长。”
回完陈召其的话,赵中正朝巡查组的几人问道。
“东西找到了吗?”
他声音平和有力,陈召其却不知为何听得后背发凉。
“根据那人提供的线索,东西已经找到。”
六人中的为首者扫了陈召其一眼回道。
赵中正站立起身,身体如提直的竹杆,他用洪亮有力的声音朝陈召其说道。
“陈召其,你因涉嫌严重贪污受贿,纵容手下鱼肉百姓,残害公民,现在请跟我回去接实际调查。”
陈召其微微一笑,缓缓的起身。
“身正不怕影歪,任你查又如何。”
赵中正嘴角一扯。
“你确实把自己摘得挺干净的,但人难免百密一疏,不知你可还记得自己曾经的老房子在装修的时候修的大夹层。”
陈召其一听顿时脚一软。
“那该死的婆娘!那该死的婆娘!你害我啊!”
在嚎淘大哭声中,陈召其被巡查组的人员架着离开,赵中正跟随其后走出办公楼目送他被架上囚车。
楼外阳光灿烂,这不由让他想起自己这些年牺牲的那三个徒弟和好友。
“正义会迟到,但绝不缺席……”
可是,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