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谷可冰这嘲讽的话,夕雾顿时气上心头,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好,是谁在她面前那大吵大嚷地存心让她知道,她是谷夫人的私生女,现在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高飞扬担心夕雾气坏了,盯着谷可冰,不悦地说:“谷可冰,现在说这种话没意思,我老婆只想知道伯母现在的情况,她怎么会无端端坠楼?”
谷夫人回家之前才来过医院,她还说等夕雾好了,她会来看她,她这坠楼就很可疑。
夕雾一脸急切地说:“可冰,你快告诉我们,谷夫人是怎么坠楼的,是意外,还是人为?”她心里虽然还不太能理解,谷夫人抛夫弃女的行为,但现在她危在旦夕了,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怨恨和不甘,此刻也抛到九霄云外了。
看到他们一脸紧张着急的样子,谷可冰眼底闪过一抹阴险,随即唇角微勾了一下,一脸气愤地说:“你觉得我妈会这么不小心吗?”
夕雾顿时心一颤,震惊地问:“这么说,是有人推她下楼,是谁,谁这么丧心病狂?”
谷可冰一脸鄙夷地说:“你问这话不是废话吗,在谷家里,最讨厌我妈,最痛恨她的人是谁,你们猜不到吗?”
高飞扬震惊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是谷无痕做的,是他推伯母下楼?”在谷家里面,最痛恨谷夫人的人无疑就是谷无痕,最想她死的人也是他。
谷夫人在家里无端端坠楼,最可疑的人的确是谷无痕。
谷可冰装出一脸气愤的神情:“可惜他做得很隐秘,他还有时间证人,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他让人绑架夕雾,就是想逼我妈离开谷家,看到这个方法行不通,失败了,他心有不甘,就推我妈下楼,想害死她,可惜我没有证据,否则我一定报警抓他。”
高飞扬抱着夕雾,拳头蓦地握紧,额头上的青筋抽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暴戾的怒火,咬牙说:“该死的谷无痕,作恶多端,真是死不足惜。”如果不是夕雾在这,他真的会冲出去,把谷无痕撕了
夕雾深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谷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谷可冰脸上露出一抹黯然神伤的神情,难过地说:“我妈从楼上摔下来,流了很多血,医生说她的情况很危急,恐怕凶多吉少……”
夕雾一听,顿时觉得晴天霹雳,眼前一阵发黑,她抓住了高飞扬的手臂,一脸惊惧地摇头:“不……不会的……她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她不会有事的……她还有话要跟我说……她还没有亲自跟我说……她怎么就能这么不负责任地……”
她眼角滑下了一滴激动悲痛的泪水。
谷可冰目光里带着一抹仇恨,恶狠狠地瞪着夕雾,一脸愤恨地说:“都是你这野种的错,你为什么要出现,如果我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是你害死她,你没出现之前,我们一家人都过得很和谐的,就是你出现之后,我妈才会变得不好。”
谷可冰这凌厉的指控,一句句就像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地刺进了夕雾的心脏里,让她瞬间心痛得就像被人撕了一样,就连呼吸都痛了,她抓住高飞扬的手臂都颤抖了。
高飞扬立即生气地说:“可冰,你说话别这么过分,在这件事情里,夕雾也是受害者,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她小的时候就死了,这突然冒出了一个生母,她也很难接受的,谷夫人出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谷可冰只要想到谷夫人是怎么帮夕雾的,她心里就有一团熊熊的怒火。
谷夫人不能怪她这么对她的,都是她不好,她只惦记着她的私生女,做什么都是为了她,而她跟她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却不顾她的死活,她有今天是咎由自取,怪她自己不好。
谷可冰冷冷地说:“师兄,你要这么说,我无可话说,反正这件事情的导火线就是因她而起,我妈正在抢救,如果你们还想她好,就别再给我们谷家添乱,最好有多远滚多远,别再让谷无痕抓到把柄借题发挥。”
高飞扬黑着脸,不高兴地说:“我们不是来添乱的,夕雾担心伯母,我们才来的。”
夕雾神情黯然地说:“飞扬,算了,我们别再跟她争吵了,我不想谷夫人在抢救的时候,还要为我们担心,我们走吧。”他们在同一个医院里,谷夫人有什么事,他们只要找人问一下就得到答案。
谷可冰说得没错,她只是谷夫人的私生子,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她是不应该跟她靠太近的,不然只会害了她。
“老婆。”高飞扬见她难过,心疼地说,“这医院又不是她家的,我们要去哪,她管不着,我们可以不理她的。”
“飞扬,算了,我们回去吧,不要再争吵了,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回去吧。”夕雾不想再引起没有必要的争端。
高飞扬低头看着她,见她脸色很苍白,不禁担心了:“老婆,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去找医生看一下。”
夕雾轻轻摇了摇头:“不用找医生,我休息一下就没事,回去吧,我不想留在这里。”
她说着看了一脸仇恨盯着自己的谷可冰,心里很是纳闷,谷可冰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她看到她应该会有亲切的感觉才对的,但她们一直都水火不容,她对谷可冰根本没有半点亲切的感觉,这是为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高飞扬知道她不想再跟谷可冰争吵,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声说:“好,我们走。”他说完,看也不看谷可冰一眼,便抱着夕雾,迈开脚步急促地离去。
谷可冰看着他们的背影,伸手往自己的大腿上,用力一掐,硬是逼自己流下了泪水,这才转身走出了转弯处,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抢救室的方向走去,装出一副很伤心,悲痛欲绝的神情。
谷老爷抽着雪茄,一根接着一根,护士来了,不敢强行制止,只能劝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能摇头离去,不敢再管他。
谷无痕冷眼睨着谷可冰,一脸鄙夷地说:“你妈还在抢救,你却跑别的地方去,你是真的担心你妈?”
谷可冰见他开口来找茬,抹着眼泪,一脸委屈地说:“我太担心我妈,我怕在这里哭出声音来影响到医生抢救,我跑到别的地方去哭也不行吗?”
真是让人讨厌的贱人,无时无刻的想着害她。
管家担心谷老爷生气,赶紧说:“少爷,夫人还在里面抢救,你少说两句吧。”谷老爷现在已经很心烦了,他们还在这里不断争吵,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谷无痕立即瞪他了一眼:“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教训我?”这管家可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总是说些让他不爽的话。
管家立即惶恐地说:“少爷,我不是在教训你,我不敢。”如果不是看在他亲妈以前曾经对他有提携之恩,他真的懒得管他。
谷老爷凌厉的目光立即扫过去,不怒而威地沉声呵斥:“你们安静点,想吵架,给我滚远点,影响夫人的抢救工作,我就宰了你们。”
他夫人还在里面抢救,生死未卜,这兔崽子却在这里唯恐天下不乱,真是作死。
谷无痕被他骂了一顿,不敢吭声了。
谷可冰拿着纸巾擦着脸上的泪水,不时抽泣着,在谷老爷的面前,赚足了印象分。
而在走廊的另一边转弯处,阿昌站在那里,一双隐含着杀气的眼睛,透过空气,直盯着谷无痕,而垂落在身侧的拳头则握得紧紧的。
在谷家里,最有可能对谷夫人不利的人就是谷无痕。
如果谷夫人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他发誓,他一定会为夫人报仇,就算赔上他这条小命,他都在所不惜。
夫人对他这么好,就连打算离开谷家,她都没有打算放弃他,如今她出事了,他却没能好好保护她,是他失职了,他对不起夫人。
阿昌站在那里,没有人注意到他。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夕雾回到病房里,躺在病床上,却怎么也无法进入睡眠休息,她很担心谷夫人,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高飞扬给她倒了一杯水,伸手轻轻摸着她苍白的脸颊,轻声安慰:“老婆,伯母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如果她知道你这么担心她,她心里也会难过的。”
夕雾喝了两口水,轻轻摇了摇头,一脸难过地说:“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当初,我爸有话要跟我说,我没有听,我想听的时候,他却长眠了,我知道谷夫人一定也有很多话要跟我说,我真的不想再重复这悲剧,她可能会走都走得不安心……”
说着这些话,夕雾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了,她的心很挣扎,仿佛正在撕裂着,她很难受。
“老婆,伯母还没有把心里话告诉你,她一定不会舍得离你而去的,她说过的,等你身体好点了,她会来找你,亲自跟你解释当年她不得已离开你的原因,她一定会撑下去的。”
高飞扬本来打算把原因告诉夕雾,后来转念一想,那些话应该由谷夫人亲口对她说比较好,他便忍着先不说。
夕雾一脸茫然地说:“真的吗,飞扬,你觉得,她真的可以撑下去,她不会有事?”她的心很不安,总是觉得会有事,她很没安全感。
“相信我,伯母一定会逢凶化吉,已经让保镖去留意着伯母的动静,只要有消息,保镖就会把消息传回来,没事的,别太担心。”
高飞扬抬起手指,轻轻擦拭她脸上滑下的泪水,看到她这么担心,他心里也难受,怕她情绪不好,影响到身体。
夕雾靠近他的怀里,难过地说:“但愿她真的可以逢凶化吉。”她们才刚相认,她还没有喊她妈,如果她真有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她已经错过了爸爸,不能再错过妈妈了。
高飞扬抱着她,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没事的,别担心,老婆,你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我会担心的。”
夕雾有点抱歉地说:“飞扬,对不起,又让你为我担心了。”他在这里彻夜不眠地照顾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高飞扬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老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看到她出事,他情愿受难的人是自己。
夕雾能够感受到高飞扬对自己的真心,她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点头,说:“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如果谷可冰说的话是真的,谷夫人有事,那谷无痕就是她的杀母仇人,她会让自己好起来,让谷无痕不好过。
“老婆,你别想这么多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你得多休息,这样对你跟孩子才好。”高飞扬说着,抬起手,轻轻按在她的肚子上,一脸的担忧。
夕雾不想他为自己担忧,立即说:“好,我现在就休息,你让我躺下吧。”
高飞扬轻轻扶着她,让她躺在病床上,然后拉起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老婆,你快睡吧,我陪着你。”
夕雾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高飞扬陪着她,看着她慢慢睡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身体虚弱,很容易疲惫,他真担心她会因为心情影响到身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几声轻微的敲门声,他轻轻把夕雾的手放下,站起来,去开门。
敲门的是他派去关注谷夫人情况的保镖,他神情凝重地说:“少爷,谷夫人大出血,情况很危急,她需要输血,医院缺少她急需的Ab型,医院方面已经紧急向附近的医院调血,但暂时都没有消息传回来,恐怕都缺血了。”
高飞扬顿时一愣,心里有些惊了,这Ab的血型比较少,没想到谷夫人竟然是这血型,这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