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要是有个相机就好了。’
莫长生一条腿撑着,将胳膊肘放在上面,手扶着脸颊,透过缝隙,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
多么值得记录的画面~
衣柜外,穿着红色喜服的新郎已经回到了喜房内,正一动不动站在床边。
衣柜和床中间还有一个水晶珠帘挡着,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看不清具体。
莫长生就看到新郎掀开了围在床边的半透明红色纱幔爬了上去。
紧接着一抹亮光闪过,直刺入下方。
莫长生手指微动,身边一直浮动的骨剑拖着白色的剑芒穿过纱幔同那抹亮光撞在一起。
“铿锵”声响起。
与此同时,另一道人影翻身坐起,手中黑影一闪冲着坐在床上的新郎砍去,眼看是下了死手。
骨剑却没有给他机会,向黑刀迎了上去,一瞬间震鸣声响起,床边围着的红色纱幔也在震荡中掀起阵阵波纹。
甚至房内的瓷器、器物都发出嗡嗡响声。
“沈清川。”在看到对方又要朝新郎攻击,莫长生在衣柜内喊了一声。
再次挥向骨剑的黑影停滞在半空,被这声音唤回了一些神智,显然是认出了她的声音。
骨剑本来还想冲上去,见对方停下了,又因为莫长生之前的交代,不甘心的停了下来,被白芒包裹的剑身也显露出来。
沈清川便认了出来,这骨剑之前莫长生拿出来过,只是没想到还能自己动。
一旁被骨剑将手中的匕首击落的新郎似乎还不甘心,又朝沈清川扑了过来,直接被他按下,将四肢骨骼关节‘咔嚓’卸掉了,丢到了床尾。
但没有下杀手。
此时,莫长生已经走到床边,伸手将红色纱幔掀开,笑意盈盈的看了过来。
骨剑因为她的到来,飞过去飘在她身侧。
莫长生目光落在沈清川身上的红色嫁衣和上着新娘妆的面容,笑意更深,眼神满是戏谑之意。
沈清川也是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身上,嘴角一抽,本就冷然的表情更加僵硬了,手中握着的黑刀蠢蠢欲动。
他就不该留手,就该直接弄死!
沈清川转头看向床尾趴着,还在挣扎的新郎,眼眸闪着细微的冷光。
“哎呀,他还不能死。”莫长生笑眯眯的说。
“我知道。”沈清川随手扯下她面前的红色纱幔,跳下了床,头上沉重的凤冠跟着摇晃了一下。
有些嫌弃的将凤冠摘下丢在地上,黑色长发如瀑散落。
可能是为了贴合古代副本背景,沈清川的头发进入副本后也变长了。
长发绕身,面容俊逸,表情也不复以往冰冷无感,生动了许多。
莫长生斜倚在床侧,笑看着沈清川。
呀呀呀,还是好想拍照啊,有个相机就好了,还能拿过去给林伊人看看。
这样情绪外露的沈清川不多见呐。
“你什么眼神。”沈清川将身上的嫁衣撕碎,只穿着红色单衣。
就连这红色单衣他都嫌弃,唇角往下压了些,语气也有些凶。
“嘻嘻,别在意,我也穿过了。”
沈清川脸更黑了,那能一样吗!
莫长生将床上双眼无神,表情狰狞,四肢关节都被卸掉了,还在朝着沈清川方向艰难爬动,执着的感人的贺问拽下了床。
然后将衣柜里面材质比较好的衣服撕成布条,揉成绳将他绑了个结实,又堵住嘴,然后吊在床架上。
就这还不老实,在床架下吊着还挣扎着想要扑向沈清川。
“他还真是想杀你啊。”莫长生看着因为骨剑击打掉在床上的匕首。
又去将屋内的烛光全部熄灭,房屋顿时暗了下来,难以看清对方。
沈清川倒是没去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接了她上句话:“或者说,他是真的想杀死新娘。”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甚至连说话的内容都一字不差。
“少主。将军和夫人让小人来问问,您有什么需要的。”
莫长生眼眸顿时深了些,如果说她变成新娘是梦,那这一切都重叠了。
除了新郎杀她是用掐的方式,杀沈清川是用匕首,这点不一样。
其他的一点也没变!
莫长生的目光和沈清川对上,微微点头,然后伸手控制住还在乱动的贺问。
沈清川这才有些不太情愿的说:“不需要,退下。”
门外又一次陷入沉默,但月光打下,人影投在门上,显示人还未走。
房间内一片黑暗,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两人并不担心对方看到挂在床架上的贺问。
难道是因为新娘的声音是男人的声音?
莫长生皱眉想着,可新娘的确是个男人。
门外的声音又响起:“少主怎么不说话?”语气带有质问的意思。
“他睡下了。”沈清川声音冷了下来:“怎么......我的话不管用!”
“不敢。”门外的人声音低微:“既如此,小人便退下了,少夫人也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敬茶。”
说完门外的人便伏身行了一礼,离开了。
“多问了。”莫长生突然开口。
“什么?”沈清川在黑暗中看向她的方向。
莫长生便将梦的事说了一下。
“你是说,你梦见自己变成了新娘,一睁眼就躺在这里被掐着脖子,也被问了那些话?”黑暗中,沈清川眉头紧皱。
“是,但是我在梦里,门外那个说话的人并没有问我,少爷为什么不说话。”莫长生思索片刻道:“但我当时开口就是他睡下了,你开口不是。”
说起来她也是想笑,沈清川虽然嫌弃这新娘的身份,但那架势威严倒是适应的极快。
“你确定那是梦?”沈清川声音紧绷:“除了匕首,问话,都一模一样。”
莫长生沉默下来。
沈清川继续说道:“关于成亲、行礼、拜堂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醒过来就躺在喜床上,然后看到有人攻击我,我才下意识出手,最后被你拦下。”
莫长生嘴唇紧抿,没出声。
的确和她在梦里的经历一模一样,大致流程顺序都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她从新娘,变成了旁观者!
“而且,如果说是梦。”沈清川声音压低,语气微涩:“这不是我第一次醒来,也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