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嘬”一声喷嚏,姑娘醒了。她坐起来问:“我这是怎么了?”
“姐,还问呢,你都昏死三个小时了!”两个伴娘指着草根道:“不是得兰医生相救,恐怕这时还醒不来呢!”
两个伴娘把经过一说,姑娘爬起来马上给草根施礼说:“兰医生,谢谢你!”
“不用,你能醒过来就好!”草根还礼道。
姑娘醒了,爬起来一如从前,一屋人,包括姑娘的家人,都夸草根医术了得。忙着张罗姑娘出门,因为还差十几二十分钟就过中午了。
见此郑医生忙着搂起自己的道袍,斩妖剑还有后来拿来的药箱,灰溜溜地跑了!
姑娘昏死三个多小时,草根一根药条让其醒来出嫁了。青女山人传为神医,加上黄爸的腿伤一天比一天好,一时间青女山各村都有病患来找草根看病了。
听说草根是张先生的关门弟子,一时间又有人来找草根去看风水了。
终因青女山地方小,加上郑医生不甘心仍在背地里捣鬼。毕竟草根一个外来人总有走的时候,到那时人们还得求着郑医生!所以热了几天就没什么人来找草根看病看风水了。
没什么人来找看病看风水,家里建房本来就没钱了。加上弟弟出事把祖屋卖了才解决,家里就更缺钱了。似这般没收入,家里等着要钱买粮食和日用,草根哪里还坐得住?
坐不住草根便打算走了,对同学黄占强说:“芭蕉叶,伯父好得也差不多了,我打算明天走了!”
“走了,走哪去?老爸的伤还没全好,不准走,需要钱用我给你!”
“不是,来这么久了,也得去看看司令的岳母和大肚了,是不是?”
“扯,谁说的,司令的岳母和大肚复诊就不用再去的?需要钱给家里用对吧,要多少你说,多的不敢讲,几百元钱芭蕉叶还是拿得出来的。”
黄占强挖煤是得了不少钱,但他用得大,还爱赌钱,估计手上也没什么钱。草根说:“我哪能要你的钱!”
“怎么是要我的钱,给老爸治伤,不应该收点费呀?”草根不吱声,知道这么给钱,草根是不会要的。黄占强说:“不要钱也行,那明天一起山上挖煤。老爸能够自理了,想走,芭蕉叶决不拦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草根当然不敢再说走了,第二天真的跟黄占强去上山挖煤。
人的运气差起来,真是水推沙,想挡都挡不到。上一字岺挖煤还没几天就下雨了。先是下小雨,后是瓢泼大雨,山洪爆发把下山的公路给冲垮了。单干就是这样,一个不舍得出钱出力抢修公路,车没法进出,整个煤山就此瘫痪。
煤挖不成,又没人来找看病看风水,草根又提走。黄占强说:“走什么走,山上不发财,山下发。”
“是呀,山上不发财山下发!”莫家兴接嘴说:“记得你说过一话,叫什么来着?对,想起了,叫上帝关了一扇门,就会留给一扇窗!”
“不是我说的,是外国一句谚语!”草根纠正道。
“我不管,你讲给我听的,就是你说的。”莫家兴拉上草根,说:“走,我们这就跟芭蕉叶发财去!”
“去哪,最好讲清楚?”
“天机不可泄,去了就知道了!”黄占强说,和莫家兴拉着草根不放,草根不跟走都不行。
青女山往南和外县交界处,有一个龙婆村。村民大部分姓冉,冉家有一个祠堂。从前闲置着,如今被一个叫冉二哥的人用来开地下赌场。
附近的煤山,矿山,石场,一些私营加工厂,国营单位的采购员,做工的工人,小商小贩,经常提钱来这里想一夜暴富,算是周围几个县市最大的地下赌场。
跟着黄占强和莫家兴向南走出青女山,远远看见前面有一个很大的村子。黄占强指着说:“那就是龙婆村了,想发财就到村里去!”
知道是来赌钱的,草根想打退堂鼓。黄占强说:“别担心,很安全的。冉二哥说了,在祠堂出事,他负责拿钱捞人。赢钱二十里内被抢,找他要钱!”
“村口那几个小青年见了吧,守卡的,不是进去发财的外来人根本进不去。”随着黄占强的手指,果然见村口有三四个小青年站在那里对进去的人搜身。
“是呀,很安全的,不是赌钱的外来人,根本进不去。”莫家兴接嘴说道:“听人家讲,前一段时间,有个嫌疑犯进了村。追他的老派要进去,小青年在老派身上摸到枪和手铐,硬是不让老派进。等老派请示上级,大批公安来时,进村去,冉家祠堂里的赌具早不见了,换成了图书室。”
黄占强和莫家兴像媒人劝寡妇改嫁一般轮番说着。其实凭草根的聪明,黄占强和莫家兴一说,山上不发财,山下发,他就想到是去赌钱了。
人都有侥幸心理,发财梦人人都会做。草根当然不能例外,说:“瞧二位,人家就说一句话,你们讲了一大堆!”
“好你个老吵,合着是逗我们玩呀?”黄占强和莫家兴得草根是又捶又掐,一阵后这才一起向龙婆村走去。
几个小青年搜了身,证明三个是来赌钱的,这才放行。黄占强和莫家兴拉着草根便进了村。
龙婆村很大,房屋一家连着一家。村道纵横交错,迷宫一般。三个人东拐西弯这才来到位于村中的冉家祠堂。
冉家祠堂高大气派,古色古香,看得出当年先辈为建祠堂是花费了一番心思和财力的。可惜的是后辈不争气,好好的祠堂竟拿来做害人的地下赌场。
祠堂为二进式,一进门,从前是族人聚会议事和吃饭的场所。现在两边摆有桌子板凳,四人一桌,有的在打字牌,有的在打卜克,还有的在搓麻将。
黄占强和莫家兴拉着草根进一进门,没有停留,直接进了二进门。
二进门从前是祭拜冉家列祖列宗的地方,祖宗牌位都不见了。两边摆上长桌,有人在赌大小,有人在赌干字宝,有人在抓摊,还有的在卖小吃。不管是赌大小赌干字宝,还是抓摊都是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一进门没有什么声音,这二进门喊叫声都差不多能让整个屋子抬起来。
走进二进门,黄占强和莫家兴便拉着草根直奔最热闹的抓摊那里去。
站在人群后面向里望,桌前坐着的是大注子贵宾,后面站着的是小注客。对面坐着的是庄家和活利(庄家助手),庄家和活利的身后还站着不少赌徒。
只见庄家在一堆玉米子里,随手抓来一把玉米子,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板上,用一块黑布盖上。右手拿着一片薄竹片说:“一门,二门,三门,四门,随便下!”
整张桌面上用红笔画着四个方框,分别写着一门、二门、三门、四门。门和门之间还有小框,分别有一连二,二连三,三连四,四连一,四个连门。
“下注,下注!”左右活利跟着呼喊,围着的赌徒纷纷把钱放在自己心仪的门上。后面站着放不到钱的人,把钱交给前面坐着的人,放进指定的门内。
看着没人下注了,庄家把黑布揭开,用手里的竹片,四颗四颗扒着玉米子。最后剩两粒玉米子,高声叫道:“二门赢钱了!”
两边活利把一门、三门、四门的钱拔进一个竹皮箪里。拿起二门的一堆钱边点边问:“谁的?”
“我的!”坐在庄家对面的一个矮老头说。他的注子是三千元,按照正门一赔二,加上本金就成九千元了。
矮老头原封不动全留在二门内,庄家笑了笑,抓把玉米子用黑布盖上。高叫道:“一门,二门,三门、四门,随便下!”
赌徒们纷纷下注,庄家揭干盖布一数又剩二。矮老头又赢钱了,三九就变成了二万七,小山一样堆在二门框里。
矮老头原封不动仍留钱在二门框内,赌钱跟赢家。看着矮老头连赢两次,钱小山一样堆在二门内。赌徒们纷纷把钱扔二门里,黄占强和莫家兴也拿出一沓钱扔进二门里。
黄占强还拿出一沓钱递给草根,意思是叫草根下注。草根说自己有钱,没拿黄占强的钱,也没下注。
其实草根身上也没有什么钱,他从出门到现在拢共加起来,收入不过一百元钱。早两天寄了八十块钱回家里了,口袋里只有一二十块钱了。他之所以没接黄占强递来的钱,又没下注,是因为他胆怯了,这也是他注定成不了有钱人的一个原因吧!
一门、三门、四门注子了了无几,庄家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开局了。
神了!庄家揭布,扒玉米子又剩二粒。这下庄家头上冒汗了,两边的活利一扬手,马上冲来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见此人们纷纷散一边去,几个大汉迅速围住了矮老头。
矮老头笑笑,问:“想黑吃黑对吧,小八该你了?”
只见矮老头身后,有个戴眼镜小青年。随即一个响指,散开的赌徒中,迅速有十多个青年走拢来,把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反包围了。
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