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跑了。
李凡一脸懵逼。
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正在这时，村长王富贵带着电工陈二狗从远处走来。
王富贵叼着香烟，
好像土皇帝一样。
李凡一脸诧异。
这货不是早就被自己整倒了吗？怎么也跳出来了？
也许是察觉到李凡目光里的不屑和轻蔑，王富贵走到李凡面前，喷着烟圈，高高在上的开口道：
“小凡啊！你这诊所用的可是村里的地，李老头也死了，你也长大了，再这么免费用着也不合适！”
“从今年开始，也得给村里交租金了吧？还有这水电费啥的，记得都补上！”
“要不可别怪我撵人啊！”
陈二狗也在旁边附和：
“村长够仁至义尽了！”
“要是换做别的地方，一早就让你滚蛋了！”
李凡眯了眯眼睛，冷声笑道：
“撵我？”
“你们算什么东西！”
开玩笑，
老子能被你们欺负？
但是……
嗵！
李凡话语落下间，陈二狗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将其踢倒在地。
“你特么的不想活了？连村长都敢骂？”
陈二狗骂骂咧咧中再次上前，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家伙在村里也算是泼皮之流，会些拳脚功夫，对付寻常人，还是没问题的。
可李凡是寻常人吗？
还……
真是！
若是在以前，李凡一口气都能吹死陈二狗，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普通人。
手无缚鸡之力！
狠揍了李凡一顿，陈二狗丢下几句狠话，跟在村长王富贵的身后，扬长而去！
李凡满身灰尘，浑身酸痛的坐在地上。
神色里第一次出现迷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低头间，
他发现脖颈上居然还挂着从小陪伴自己的玉符。
有血从脸上流淌下来，滴到玉符上。
但是，
却没有任何反应。
最多让玉符变脏了一些。
一切，
变得光怪离奇。
中午。
李凡坐在诊所的木椅上。
手里握着玉符，神色游离。
玉兰则是拿着棉签，沾着碘伏帮李凡清理伤口，话语里带着嗔怒：
“你也真是的！”
“没事招惹村长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咱村就是老虎！谁敢惹啊！”
高耸在面前晃动。
很诱人！
只是，李凡现在心思还放在别的地方：
“玉兰嫂子，你知道吗？”
“这一切，都是假的！”
“其实就是一场幻境！”
“现在的老树村早就变成了好像城市一样的存在！有药酒厂，有学校，有医院，有风情街，家家户户有车有房……”
“你不会被打坏脑子了吧？”还不等李凡说完，玉兰赶紧把手按在李凡的额头上，看看他有没有发烧。
这咋还说起胡话来了？
李凡摇头。
还在和玉兰解释。
可越解释，玉兰越觉得李凡不对劲，非要拉着李凡去县医院做检查。
最终，
李凡放弃了。
没有再多说。
事实上，如果这是幻境，你和这里的人说那么多，好像也没任何意义。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夜里，
李凡躺在木床上，看着周围那熟悉的场景，恍然若梦。
日子就这么慢慢过去。
李凡每天在村里闲逛。
他去了村里的每一个地方，
去了村口……
去了埋葬养父李老汉的乱坟岗……
去了后山……
没有了修为，
没有了外挂，
没有了金钱，
他每天都过的很疲惫！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这句话，确实不假！
李凡的异常被村民看在眼里，许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开始说他脑子不正常。
一个小村医，兜里一百块钱都没，一天到晚神神叨叨，说的好像自己多荣华富贵，多有权有势，最后还说什么圣人神仙，这不是扯吗？
本来去诊所里的病人就不多，现在彻底冷清了下来。
没有钱，
自然没办法交房租，水电费。
半个月后，
陈二狗带来了铲车，当着李凡的面，把那个陪伴了他近二十年时光的老旧诊所推平。
看着满地狼藉，不断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幻境的李凡，最终还是忍不住，冲上去和陈二狗厮打起来。
不出意外，
再次被打的遍体鳞伤。
晚上。
玉兰找到了蜷缩在瓦砾中，伤痕累累的李凡，将其带回了自己的家中。
两人依偎在一张床上。
玉兰掉泪开口道：
“小凡，别固执了！”
“你就是脑子出了点问题，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假的！”
“你就当做梦！”
“梦醒了，啥都好了！”
整个村子，
此时只有玉兰真心希望李凡能好起来。
那一夜，
两人没有发生关系，但李凡却彻夜无眠。
他望着黑暗的苍穹，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难道说，
眼前经历的，不是幻境？
这才是……我真实的人生？
而那些什么富贵，什么权势，什么修炼……
其实，都是一场梦？
是这样吗？
想一下，好像也对！
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普通穷苦人，哪里有什么一飞冲天的可能？
一切，都是臆想而已！
一直到清晨，李凡方才睡着。
上午。
昏昏沉沉的李凡被吵闹声惊醒。
睁开眼，
穿上衣服，看到一群人在玉兰家吵闹。
她的婆婆何三姑叉着腰，唾沫星子四溅，四周聚满了看热闹的村民，指指点点。
一个寡妇，
收留男人在家过夜。
在村里人看来，就是搞破鞋，就是婊子！
玉兰一开始还在辩解，但哪里经得住一村人的口舌。
很快，
她就放弃了。
抱着头蹲在地上哭泣起来。
一开始声音很小，后来则变成了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尽数释放出来。
半个小时后，
何三姑骂累了，这才带着村民们离开！
李凡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切，眼泪……掉了下来！
他此时好恨！
恨自己无能！
恨自己面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又等了一会，玉兰抹干净眼泪，系上围裙，去灶火屋做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不过这件事后，她好像破罐子破摔，硬是没让李凡离开，一直把他留在家中，一直等到伤势养好为止。
十天后。
李凡站在玉兰家的门前。
紧紧的抱了抱玉兰。
他说：
“嫂子，我想出人头地！”
“等我混出人样，拿着大把的钱回来，让你过好日子！”
那一天，
李凡摔碎了玉符，
揣着仅剩的一百块钱，
拿着婚约，
前往汴城。
他想，
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