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任无恶凌虚迈步到了矫立坚面前,右手挥起,如剑一斩,天青色精芒透指而出,端端正正落在了对方头顶。
嗤的一声,精芒下落,那副身躯一分为二,而矫立坚的反应就是闷哼一声,颤了一下,双手身体像是有所动作,可已是力不从心,那一刻他眼里满是绝望疑惑和难以置信之色,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被一个炼虚期修士瞬间击杀,临死前甚至连稍稍反击抵御的机会都没有,这人究竟是谁?!
对了,他是叫任无恶吧?
任无恶,他又是谁?
这是洋河王矫立坚死前最后的念头,任无恶这一剑斩断了他的身躯也灭了他的神魂,迷云山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在矫立坚被任无恶斩杀时,小怪并未闲着,转了一圈后便将那四只三目雷豹一一穿透击杀。
三目雷豹因为主人忽然被杀,不免恍惚了一下,就让小怪钻了空子,也和矫立坚一样死得十分干脆。
在任无恶收起战利品时,目睹这一切的胥凯,尹红霞还在发呆,他们想到会有突变,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变化,矫立坚就这样死了,这是真的吗?
任无恶也很理解他们,见此场景觉得不可思议是正常的,没办法,谁叫矫立坚遇到的是他。
从矫立坚现身后,任无恶体内便有了一些变化,应当是老七青元蛟的灵力有了反应,有了这道灵力的助力,加上小怪的帮忙,他杀矫立坚又有何难?!
对了,老七青元蛟也有大名,姓矫名七威,当年被人称为七威妖皇。
等任无恶收起战利品还有四颗三目雷豹的兽珠后,胥凯,尹红霞才回过神来,二人再看任无恶已然一脸敬畏,胥凯尤为厉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有些不知所措。
任无恶看看他们笑道“走吧,去矫立坚的洞府看看。”
二人点点头也是没吭声,随后跟着任无恶到了百里外的一座山峰,在山腰处隐藏着一座洞府,外有禁制,但被任无恶随手消除了。
进入洞府一看,里面是相当奢华,很有点王府的气象,陈设布置等等都很考究,看样子矫立坚是经常住在这里。
任无恶让胥凯,尹红霞在洞府后翻找有用之物,他则是坐在软榻上查看一枚玉简。
这玉简是他从矫立坚乾坤袋内找出来的,记录了不少内容,算是一本笔记。
看完玉简后,胥凯,尹红霞已是搜索完毕,也是颇有收获,洞府内有几个乾坤袋,里面装的都是灵玉,数量不小。
任无恶看看那几个乾坤袋后,笑道“两位道友将它们分了吧。”
尹红霞忙道“我们这次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这些灵玉我们不能收。”
任无恶摆手道“两位无需客气,总不能让你们白忙一场。”
尹红霞犹豫一下道“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多谢道友。”
任无恶笑着点点头,看看周围道“矫立坚在这里修炼已经很久,通过洋河楼他是将不少修士骗到了这里。”
尹红霞问道“道友是否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了?”
任无恶将手里的玉简递给对方,“二位看看吧,这里面有很详细的记录。”
尹红霞接过玉简一看,玉容随即一变,继而将玉简给了胥凯,对方看完后,脸色也是一变。
原来从矫立坚进阶到合体期后,为了增强修为,他开始修炼一门名为三转化元诀的功法,这三转化元诀可将修士元神化为真元收为己用,是十分的阴狠凶毒,但也是十分的有效,能让修为提升迅速。
矫立坚在修炼三转化元诀后,百年后便到了合体中期。但在进入中期后,他所需要的元神必须是炼虚期修士,为了获得更多的元神,他便通过洋河楼将一些炼虚期修士不断引入迷云山。
他有三目雷豹辅助,又在迷云山内外布置了诸多阵法,每次都能顺利得手,一年年下来,经过三百年的修炼,他终于进入了合体后期。
到了后期,需要的元神自然更多,而他每次修炼至少要两到三个元神才行,如果数量不足,很有可能引发真元反噬,为此,矫立坚唯有想方设法引来更多的炼虚期修士。
这段时间是他修炼的关键期,需要大量的元神,不得已他只能吩咐洋河楼,每次至少引来十名炼虚期修士,那边也只能想尽方法满足他的要求,结果就把任无恶送进了迷云山。
玉简内记载了矫立坚每次修炼的细节心得,从开始到现在,应该是无一遗漏,大概一算,他炼化的元神已然有一千多个,刚开始是元婴期,然后是化神期,现在就是炼虚期。
而炼虚期修士的元神已有两百多个,这些修士里不仅人族妖族皆有,还有青蛟族修士,总之只要是进入迷云山的修士,矫立坚都不会放过,为了变强,为了成为妖皇,他是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为。
看完玉简后,胥凯,尹红霞皆有死里逃生,九死一生之感,这次若不是有任无恶,他们的下场自然也和那些人一样。
将玉简还给任无恶后,尹红霞脸色苍白,心有余悸地道“若非任道友,我二人必死无疑,此等恩德,我等就是结草衔环,也不足以为报,请任道友受我二人一拜。”说完她和胥凯就要跪下行礼,拜谢救命之恩。
任无恶挥手道“两位无需如此,这次和两位相遇也算是缘分,杀矫立坚也是顺手而为。”
他一挥手,尹红霞二人便无法下跪,只能躬身行礼,然后尹红霞肃容道“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任道友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必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任无恶微笑道“他日若有事相求,我定然不会客气。”
胥凯忙道“任道友,恕我之前多有得罪,我这里有枚灵符希望道友能够收下,日后道友要是去往风沅州,可以用此符联系在下,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说着他拿出一枚白玉灵符恭恭敬敬地递给任无恶,神情眼神也是满含期望。
任无恶听到风沅州是不觉一怔,颇为诧异地道“胥道友原来是风沅州人氏。”
风沅州正是通风猿的老家,通风猿名叫风肆琅,在风沅州通风猿族建立的皇朝就叫风沅皇朝。
任无恶没想到胥凯是来自于风沅州,多少有些惊讶,稍一犹豫便接过那枚灵符,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若无意外,我会去风沅州转转,到时候也许会麻烦胥道友了。”
见到收了灵符又如此说,胥凯大喜道“那我就在风沅州恭候任道友大驾光临了。”
尹红霞心道,他莫非要将南玄境三十六州转个遍吗?在澜沧州,我离开时听闻他已经梁家推到了顶阶世家的位置,梁思晨还被封侯,而还有传言说,他甚至都左右了灵水皇朝的皇帝更替以及澜沧州大势,如果传言属实,那他当真是有翻云覆雨,改天换日的手段了。在澜沧州如此,到了青淩州只怕也是一样吧!
在她思忖时,任无恶已经和胥凯聊了起来,说的自然是风沅州的情况,重点还是风沅皇朝。
胥凯告诉任无恶,如今风沅皇朝早已有式微之象,随着各地妖族的强盛,风沅州名义上虽然还归风沅皇朝统治,可实际上,一些地方已是各有其主。
例如胥凯家族所在的百垣城,早已是通臂猿族的天下,通臂猿族的族长也是百垣城的城主,还自封为通臂王,割据一方,自立为王。
百垣城数千万里方圆已归通臂猿族管辖,像这样的情况,各地皆有,而为了争抢地盘,各个势力之间常有交战,有时候因为多方势力的加入,还会引发大规模的混战,所以说,现在风沅州相当混乱,较为安定的地方便是风沅皇朝的皇城天渊城了。
任无恶心道,当年通风猿在神州时,将那里搞得乌烟瘴气,混乱不堪,现在的风沅州和神州何其相像,这算不算报应?
胥凯又说到了通风猿族的情况,现在的通风猿族并非没有妖皇,若无妖皇坐镇,风沅皇朝早就烟消云散了。
但通风猿族的妖皇,对皇族的兴盛衰败似乎并不在意,且这些妖皇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因此风沅皇朝才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任无恶心道,这些妖皇为何会对本族皇朝的兴衰毫不在意,难道也是和风肆琅的消失有关?唉!这些妖族皇朝真是个个都不省心,难道非要我去后才能有所改变吗?
暗叹着,他很好奇地问道“现在通风猿族有几位妖皇?”
胥凯道“应该是四位,有四位妖皇在,任何妖族也不敢对天渊城有什么想法。”
任无恶点点头道“这些妖皇的态度确实是有些奇怪。多谢胥道友告诉我这些,日后我若是去了风沅州,也许还要麻烦道友了。”
胥凯忙道“任道友言重了,等道友去了风沅州,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任无恶笑道“那我就先谢谢道友了。”一顿后,他又问道“接下来二位有何打算?”
胥凯看看尹红霞后才道“本来我们是想去南朝看看,也没什么事情要办,就想四处游玩一下。”
尹红霞随后道“遇到此事后,我们也没了兴致,道友你呢?”
任无恶笑道“我是必须去南朝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在此分别吧。也许无需多久,我们会在风沅州相遇。”
胥凯,尹红霞知道他还有要做,便齐声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任道友再会。”
接着任无恶像是主人一样,把他们送到了洞府外,临别时他忽然想起一事,拿出一个深青色的袋子,递给胥凯道“差点忘了此事,这是矫立坚用来盛放修士元神的袋子,里面装得是之前那七位修士的肉身元神,他们虽然受了重创,但都有复原的机会,麻烦二位将他们找地方放出来吧。”
胥凯接过袋子一看,苦笑道“若不是道友,我们也是这样的下场了。道友放心,我们会妥善处理好的。”
尹红霞问道“洋河楼那边道友有何打算?”
任无恶笑道“矫立坚已死,洋河楼便没有了后台,两位如果有兴趣,回城后顺手替我出口气吧。”
尹红霞笑道“那我们就砸了洋河楼这面金字招牌。”
胥凯也笑道“这口恶气必须得出。”说完三人大笑起来。
目送胥凯,尹红霞远去,不见踪影后,任无恶并未离去,而是在洞府周围布置了一座阵法,继而又让小怪在外面守候,安排妥当后他回到里面。
进洞后,他的神色已是甚为凝重,并且身上还有异彩闪动,那异彩由白黑蓝金青五色交织而成,五色鲜明,又是异常闪亮,先是在他身上流转闪动,很快又在他眼中闪现,在逐渐强烈的异彩下,他的身体渐渐淡化,变得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带着异彩他到了一间静室内,这地方干净宽敞,应该是之前矫立坚修炼之所。
盘膝坐下后,他喃喃道“怎会如此?刚到青淩州,这天灵劫便发作了,不是说要等到三十六个妖皇全部出来后才会出现吗?”
之前不论是白霜九还是钢羽,九灵都曾对他说过,随着一个个妖皇离开天魔经,他体内来自于各个妖皇的灵力会越来越强,这些灵力越强他的力量也会增强,而等到所有妖皇全部离开天魔经,属于他的天灵劫便会到来。
如果他能渡过此劫,这些灵力便会融合为一,化为一体,修为实力大幅提升,到时候他才算是真正将这些灵力收为己用。
可现在,他才放出四位妖皇,刚到青淩州不久,体内灵力就有了巨大的变化,五种灵力就在方才猛然增强,将他的真元冲的七零八落,元婴元神委顿无光,如果继续下去,他很可能会被这猛然暴涨的灵力搞得爆体粉碎,形神俱毁。
之前,钢羽九灵也曾传授给了他化解天灵劫的方法,但他们教授的方法,都只是适合本族修士,在任无恶身上能否好使,他们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