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见状禁不住长舒一口气,“幸好师父的灰云寒尘剑厉害,不然真就糟糕了!你瞎叫唤什么!信不信我真能勒死你!”说着她故意用力扯动白骨链,让任无恶吃点苦头。
任无恶苦笑道“姑娘,你这样也……救不了我,你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那姑娘恼道“当然有了,只是不想用罢了,为了你浪费一个破禁符我觉得不值得!”
破禁符任无恶也知道是什么,一般破禁符就是能破解一些常见的禁制法术,但高手炼制的破禁符是能够破解解除高品阶的护身灵符或者是隐身符,这姑娘所说的破禁符应该就是此类。
任无恶苦笑道“若是姑娘觉得不值得那就算了,为了我浪费这么好的破禁符也确实是不值得。”
听他这样说,那姑娘反而道“不值得也得用了,救你是我的任务,哼,浪费就浪费吧!”说着就要拿出破禁符浪费一下。
这时忽然有人道“我看姑娘还是省一省吧!这人你是救不走的。”
这声音来得突然,而且就在那姑娘身后响起,而且还是相距很近。
闻声吃惊的不光是那姑娘还有任无恶,二人都惊呼了一下,任无恶动静小些,那姑娘则是大叫一声,转身喝道“是谁!”
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发声之人,距离他们也就四五丈,是一个身穿天蓝色衣衫的年轻俊秀男子,不知何时他就来了现身了!
一见那身衣服,任无恶和那姑娘就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更何况这男子显现出来的气息又是那么的强势明显,虽未出剑但剑势已发,那挺拔的身躯上隐隐已有剑气流转,而他们已在其剑境之内,这是游龙剑境!
任无恶一惊后已然醒悟,心说,岳帆原来也带着人来的,就是不知道此人一直隐身在何处了,还是筑基后期,我说岳帆怎会如此冲动,稍一刺激便冲了上去,原来是想引这个姑娘出来。
那姑娘见到那人后,又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你。”
那人微微一怔道“你认识我?”
那姑娘冷哼道“你不就是岳帆的弟子修平嘛!果然和你师父一个德行,长得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那人沉声道“我确实是修平,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那姑娘没好气地道“我干嘛要告诉你,少说废话,想打架本姑娘奉陪到底!”
她的话还没说完,任无恶就觉得身体一松,那白骨链总算收走了,但又向修平卷了过去,这姑娘说打就打,相当干脆,二话不说,挥动白骨链就和修平开战!
那白骨链无形无影,带卷动时自然气息涌动,修平也有准备,心念一动,青龙剑已在掌中,剑气迸发,龙吟响起,眨眼间就和那姑娘斗了个不可开交。
一时间上面打得天昏地暗,下面打得热火朝天,任无恶又成了看客,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
正看得有趣也觉得好笑时,他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道友,觉得有意思吧?我也觉得有意思,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而又有趣的场面了。”那声音很低但很清晰,是一个听起来不算年轻的男子声音,而说话的人似乎就在任无恶身边,甚至都可以说那人就在他耳边说话。
任无恶闻声骇然失色,失声叫道“谁!”他真是惊了,按理来说,受惊之下他的动静应该很大才对,可他的呼喊竟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不论是岳帆,金若兰,还是修平和那个一直没显现真身的姑娘,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和惊骇。
他也觉得自己的声音变化好似被一个力量掩盖住了,还是遮掩的不露声色,他自然是愈发惊骇,心道,是谁?这又是谁?
那人知道他有多震骇,又低声道“道友别慌,我不是坏人,你也放心,他们发现不了我。”
任无恶知道对方就在身边,可他看看四下就是看不到一丝异样,那人竟是完全隐形的,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此人能瞒住他的耳目感知也就罢了,可岳帆,金若兰可是结丹后期,这两人居然也没有发现此人的存在,那这个人的修为岂不是太吓人了!他是谁?!
“你是谁?”好容易稳住心神,任无恶才沉声问道。
那人小声道“我是一念,一二三的一,念念不忘的念,一念一年,一年一念,你可别搞混了。”
一念!好奇怪的名字,还有姓一的?这是名字还是代号?
“你想做什么?”任无恶又问。
那自称一念的人道“不想做什么,就是想看看热闹,对了,你叫任无恶对吧?这名字不错,我很喜欢,这样吧,你愿意跟我走吗?”
任无恶一愣道“跟你走?去哪?”
一念笑道“去哪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居无定所,又喜欢云游四方,一向是四海为家的,你要是愿意跟我走,我就带你先离开这里。”
任无恶奇道“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要这样做?”
一念笑道“我们现在不是认识了吗?相遇便是有缘,我见你似乎也不愿意跟他们走,既然如此,那你跟我走又有什么不好。”
任无恶皱眉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一念随口道“神剑盟黑旗令我还是知道的,这都没关系,都说了你我相遇就是缘分,我这个人向来是随缘行事,不管其他,你愿意就跟我走,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任无恶心说,这个一念究竟是什么来头?一副没将神剑盟和黑旗令放在心里的样子,又是如此的神秘厉害,他现在施展的是什么功法还是使用了某种灵符呢?
见他在犹豫思忖,一念就道“你考虑考虑,还有点时间,等会神剑盟,黑旗令应该都会有人过来,奇怪了,他们如此兴师动众的又是为了什么呢?”顿一顿后,他又道“为你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看起来不像啊!”
任无恶闻言心神一震,随即苦笑道“我确实没什么出奇之处。”
一念笑道“也许是他们闲得无聊吧,这也说不定。”
任无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觉愕然。
过了片刻,一念又问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愿意跟我走吗?”
任无恶想想道“愿意,那就麻烦阁下了。”
一念很欣喜地道“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而已,那我们这就走吧。”说完任无恶就觉得身体忽然一轻,继而眼前隐隐有金光一闪,随着金光闪动,他就消失不见了。
任无恶倏忽而逝,真是毫无征兆又是快得不可思议,片刻后,岳帆和金若兰才发现这个情况,而修平和那个姑娘还在交手,根本没注意到任无恶已然不在了。
岳帆,金若兰同时惊咦一声,也是同时收敛剑势,也几乎是同时到了任无恶消失前的位置。
见到师父下来,修平和那姑娘才知道任无恶没了,也齐齐惊呼一声,那姑娘还叫道“人呢?人哪去了?!师父,人呢?”
岳帆沉着脸环目四顾,金若兰虽然重纱遮面,但脸色想必也好不到哪去,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没了,而他们竟然毫无察觉,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搜索了一阵子,岳帆并无任何发现,神色更是难看,金若兰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和可疑的线索,但可以肯定的是,任无恶是真的消失了,不见了!
岳帆又是恼怒又是十分惊骇,他很清楚任无恶身上那道灵符的力量,就算是结丹期修士也不能轻易解除,就算有高手能够消除灵符,他也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的,可偏偏他就没有一点感知,这岂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任无恶一定是被高手带走的,而且这位高手只怕已是元婴期修士,不然也不能这样的神通手段,可来人又是谁呢?难道是韦家的那位老祖宗?可能吗?不是韦家又能是谁?黑旗令的高手?为了任无恶,黑旗令连元婴期修士也出动了?如果不是韦家也不是黑旗令,又有谁对任无恶如此感兴趣?
“师父,那家伙去哪里了?怎么忽然就没了?师父,这可怎么办?”那姑娘已是跑到了金若兰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而她还是没有显露出模样来,一直都是一团淡淡的影子,似乎这就是她的常态。
金若兰看看岳帆又瞅了一眼多少有些不知所措的修平,忽然轻笑道“一个大活人竟然忽然就没了,是挺奇怪的,岳道友,你怎么看呀?我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真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莫不是真的见鬼了!”
“见鬼?师父真的有鬼吗?那小子是被鬼抓走了?”那姑娘有些兴奋地问道。
岳帆冷冷道“金坛主都不知道,我自然也是茫然不解了,修平,你有什么发现?”
修平忙道“弟子惭愧,刚才是毫无察觉。”
岳帆点点头道“此事很诡异,看样子是有高人来过了。修平,我们走。”话音未落,他一挥袖子,就见青光一闪间,他和修平便已消失不见,再看高空中已有一道淡淡青虹电射而去,转瞬间就已消失在了苍穹天际。
“咦!他们走了!师父,他们走了!”那姑娘大声叫着,应该还拉了拉金若兰的袖子。
金若兰笑道“我看到了,我又不瞎,你这孩子也不小了,怎么还这样的毛躁,让你乘机抓人,结果还让人没了,这次我就不该带你出来。”
那姑娘连忙辩解道“师父,我可是按你说的干活的,谁想到那家伙的灵符那么厉害,还有这个修平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再说了,那小子消失也不赖我呀,这不是见鬼了吗?师父,真是鬼吗?什么鬼连你都没有发现呢?”
金若兰轻笑道“我也在奇怪,是什么鬼这样厉害,也在奇怪是什么鬼会对任无恶感兴趣,看起来,我们还是小看这个任无恶了,他的份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一些。”
再说任无恶,觉得身体一轻眼前金光一闪,瞬间后又觉得身体恢复正常,接着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远离了大洪山,此刻所在的地方也是一座山顶,但和大洪山相比,这里树木茂盛,郁郁葱葱,绿意盎然,景色甚佳。
这是哪里?站在山顶看看四周,山峦叠翠,树涛阵阵,这片山林不算大,山峰也不算高,仔细看看竟然有些眼熟,想想后他脸色骤变,骇然道“这是二郎山!”
二郎山他曾经待过几日,并且还在这里击杀了一个名叫邬大野的修士,也正是从邬大野口中得知了九曲迷宫即将开启的消息,如此他才能和韦融相遇,才能再和云蕾,尹剑平相见。
他记得很清楚,二郎山是在大洪山的西边,两山之间相隔足足得有三千余里,可他竟然转眼间从大洪山到了二郎山,这怎么可能!?
“这是二郎山,看起来你来过这里呀!”一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已不是在耳边了。
他循声望去,就见一人懒洋洋的依靠在三丈外的一块岩石上,正眯着眼享受着朝阳带来的温暖,见他看向自己,对方还微微点点头,随便又打了个哈欠,像是要小睡一会的样子。
见到此人,任无恶又是一愣,脱口道“你就是一念?”
那人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二念吗?”觉得二念这名字很好笑,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任无恶瞪大眼睛道“你……你是个和尚?!”
在阳光下,那人的脑袋真是甚为闪亮,光秃秃的寸草不生,而在头顶上还有明显的戒疤,由此可见,他真的是个和尚。
一念原来是个和尚!
他看起来也就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中等身高,不胖不瘦,容貌并不出众,穿着一身颇为破旧的深灰色僧衣,赤脚穿着一双多耳麻鞋,因为这身僧衣有些小了,因此他的胳膊还有小腿都露出了一截,乍一看,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游方和尚,还是混得很不好的那种,随身也没有什么物品,就算去化缘,连个像样的家伙都没有,真是相当的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