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一出来,木辞晚一行人就要准备回去了。
远处是朦朦胧胧的山色,从这个角度看下去看不到城里发生的一切,只听得见树林的声音。
先祖特意将祠堂选到这个位置让木辞晚有一种至少被敌国攻打过来之后,没多少人愿意爬山,这里或许还能保住。
好吧,都是她胡思乱想,谁知道开国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没有说出这个想法。
不过回去之前木辞晚动了一点手脚,还没有走到马车旁,侍从便匆匆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名侍卫:“陛下,卑职办事不力,君后的马车损坏了。”
木辞晚眉头一扬:“昨日都还好好的,是何原因?”
“似是被动物啃伤了木椽,定是不能用了……”她刚想说她们还有备用的马车,只要她准许就可以使用,就听见木辞晚冷着声说道:“既然如此,君后便与朕一同吧。”
侍卫:“???”
她还想开口说话,但是木辞晚已经继续说道:“去请君后过来。”
没说去的话只能藏于腹中,这样也好,换个方面想,至少陛下也没有怪罪她们,来之前惴惴不安,回去时脚下生风,不一会儿就把秋辞暮领了过来。
秋辞暮捉摸不定木辞晚的情绪,和侍卫一样,刚想推脱,奈何木辞晚根本不给他机会,“来得正好,时辰也不早了,朕正好与君后谈谈心,来,朕扶你上车。”
这怎么使得,秋辞暮刚要推脱,木辞晚节骨分明的手已经落到了他的眼前。
他悄悄看了一眼木辞晚的眼睛,墨色的眼睛中满是宠溺,让秋辞暮下意识地将手放进了对方的手中。
旁边的侍从早就已经察言观色准备好了矮凳,见木辞晚这个动作,飞快布置好,又将秋辞暮的衣摆撩起来,让他方便上去。
秋辞暮一进去,木辞晚也要跟着上去,侍从要扶他,被木辞晚推开了,掀了帘子直接进去,秋辞暮已经坐在了侧面,见木辞晚进来,又要起身,被木辞晚拦住了。
马车内很大,虽然人进去站不直,但躺几个人都没问题,里面甚至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茶杯,左边是一排书架,这马车基本上不会有抖动,书册放里面一点不容易掉下来,不过上面空空如也,大部分的书册还是收进了箱子里。
笑话,这里面甚至还有一些竹简做成的古书,掉下来不砸死人?一个急转弯就下去了。正座上面铺了柔软的垫子,现在天气愈发炎热,铺着上号的冰蝉丝,左边放了两个炉子,一个燃香,一个放冰,右手有一个暗格,大部分要用地东西都放在这里面,这个才是最实用的。
木辞晚将里面提前准备好的糕点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本来侍从应该进来弄这些的,但是被木辞晚拦在了外面,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
秋辞暮就看着她手来来回回,不一会儿面前的桌子上就摆满了东西,甚至还有丝丝缕缕的香味飘散出来。
选的都是带有清香的食物,味道太重的食物马车内散不开会容易晕车的。
“这一路漫长,总得有东西打发时间,你胃口小,闲来无事吃一吃倒正好。”
木辞晚说着,又拉了一个软垫垫在秋辞暮的身后:“垫着以免腰疼,若是困了可侧躺着休息。”
秋辞暮怎么也不可能在木辞晚面前侧躺着休息的,礼貌地应了一声,又拿了一块糕点,表示他在吃。
芙蓉糕的味道是有些惊艳的,很浅很淡的味道伴随着捻成细粉的糕点,只有浅淡的甜,不腻人,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秋辞暮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一口皆一口,待回过神来,面前的芙蓉糕已经被吃得只剩下了两块。
他也只吃了四块而已。
他的脸一红,像是抹上了一层上好的脂粉,美丽却又带着一点清雅。
怎么一个不小心就吃了这么多,他暗自懊恼着。
一直按着关注着他的木辞晚看着他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懊恼的表情,顿时在心里轻轻一笑。
果然还是那么可爱。
这芙蓉糕是她亲手做的,当然符合师尊的胃口,见他吃了这么多,顿时心里就满足了。
“味道如何?”
秋辞暮不着痕迹地将糕点的盘子往前挪了挪,以为只要不看着,自己就不会去想它的味道,“味道甚好,臣侍甚是喜欢。”
“喜欢就多吃点,我不喜吃这些,正好有辞暮在,帮我大忙。”
秋辞暮慎重不知道是该纠结木辞晚的自称还是应该纠结她说的这一番话。
作为皇帝的私人马车,怎么也不可能在马车之中准备她不喜欢吃的糕点的,但又确确实实有这一盘。
至于自称,之前他就发现了,木辞晚在他面前有意无意的都用的是“我”这个称呼,而不是“朕”,一个是高高在上威严的君王,一个是和他对等的人,他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对待。
秋辞暮想不通,他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木辞晚挂念的。
“陛下,臣侍……”
“辞暮,既然我在你面前没有用那些称呼,你自然也不需要,直接说就行。”木辞晚也捻了一块糕点慢慢吃着,有点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