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暮,出气了吗?”
木辞晚退回来,看着面前鼻涕眼泪一起流,眼睛通红一片的人,柔声问道。
秋辞暮对于这种人没什么感受,也并不觉得木辞晚下手太过残忍。
从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的结局。
若是有仙缘,这胳膊自然接得回来。
在修仙界这都不算什么。
“我们走吧。”秋辞暮摇摇头,不再搭理这人,朝僻静一点的地方走去。
有个守卫已经醒了过来,看向两人的目光中充满了委屈,怯生生跑过来将赵白的胳膊捡起来,拉着他家还在痛哭流涕的少爷跑了。
这俩人一看就是修仙的,他们可惹不起,不过这胳膊还有救,走为上策。
御剑阁招弟子的时间有五天,修好胳膊再回来也不迟。
这场轰动引发的讨论声不少,但是在场的人大部分不像那傻少爷一样无知,尤其议论纷纷之间都没敢说什么坏话,随意说了几句就扯到了挑选弟子这件事上面去。
因为御剑阁的人到现在还没来。
他们甚至担心自己被放鸽子了。
这边木辞晚拉着秋辞暮去了不远处一个茶棚,这老人家好像是宗门里面一个长老的子孙,没有天赋,于是来到这山下建了个茶棚,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既有仙人的庇佑,又有闲人的洒脱,一辈子活得恣意潇洒无牵无挂,也不用担心天灾,看见来了那么多生意,也还是处变不惊的模样。
就是多看了两眼秋辞暮和木辞晚,刚才的事情他毕竟也是目睹者之一。
秋辞暮不常出现在外门弟子之中,更何况这山下的老者,对方并不认识他,也就省去了很多麻烦。
“辞暮会不会觉得我的动行为太过狠辣。”木辞晚为秋辞暮添了一杯茶,淡淡问道。
秋辞暮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似乎不明白木辞晚为何会这么问,“我并不是好人。”
他见不得别人受苦,也取决于自身利益的情况下。
那人既然做了错事,木辞晚的惩罚他本就是应当的,又何来狠辣一说,只是做事比较果断罢了。
想着,他指尖动了动,想要握住木辞晚的手,却又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最终还是没有伸过去,而是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我还欺师灭祖呢。”
这话有些自嘲了。
两人都明白不是这个意思。
木辞晚想到自己确确实实也“欺师”了,就忍不住想笑。
“倒是我想多了,御剑阁的人来了,你可认识?”
“认识,大师兄,闻人掌门的亲传弟子。”
此人善妒,常看他不顺眼,不过也没有做什么损害他利益的事,所以秋辞暮向来忽视他。
“不过是选外门弟子,竟然派了他来,这次选人果然不简单。”
秋辞暮说着,他之间就有猜测。
御剑阁每年都会选拔弟子,但人数少,且皆在七月,现在已然十月。
“要去查探一番吗?”木辞晚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苦涩的茶味着实不怎么好喝,看着面前的人依旧是那副冷淡的神色,她眼睛一转,戳上了秋辞暮的脸。
弄得本来认真思考问题的秋辞暮脸一皱,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事,停顿了一下,“何事”二字脱口而出之后便意识到了这个人是在调戏他。
耳廓已经在不经意间泛起了一点红,不过很快便被他压下去,转而提起了自己刚才思考的事情:“你想要混进去?伪装成新弟子?”
秋辞暮直觉这个对策不可取。
御剑阁怎么说也是四大古老宗门之一,光是门前的护山阵法,就能筛选出人的实力以及本貌,想要伪装成新弟子进去,简直是难上加难。
但是木辞晚不暗常理出牌,细长的食指抵在秋辞暮的唇边,墨色的瞳孔中满是深意,“暗处观察就行了,何必再去走一遭。”
“那更不可,护山阵法……”
“这些都不是问题,辞暮莫不是不相信我的实力。”
秋辞暮当然相信她的实力,但是……
他抿唇微微沉默了一瞬,随后面向木辞晚,神色有些复杂:“辞晚,你好像只是一位剑灵。”
“对,我是一个剑灵,但这并不影响我实力强大,或者你并不相信我?”
又绕回来了。
秋辞暮本意是想问她究竟从何处得来的实力,那么多次无果后,他反倒没了那个好奇的心思。
罢了,就当他的剑灵无所不能吧。
自我催眠的时候,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指被木辞晚细长地指尖捏住,随后一点又一点,十指相扣。
秋辞暮眉头一皱,心脏倏地漏了一拍,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但是没有成功。
“放手。”
“方才走路时都握手了,为何现在不行?”
木辞晚眉头一挑,瞳孔中满是笑意,另一只空着的手指尖敲在木质的桌面上,缓缓发出一点带着节奏的声音。
不大,但秋辞暮刚好能听见。
像极了他心脏跳动的速度。
他白皙的脸庞都染上了一点薄红,由内而外的,像是即将成熟的苹果,粉粉嫩嫩但又不觉得娇\/艳,反倒带着纯;情与青\/涩,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他的脸颊上咬上一口。
其实是亲上一口。
木辞晚看着面前的人紧抿着唇瓣,像是在思索怎么反驳她。
反驳不掉的。
毕竟她也知道这人有神识,看得见路,但还是心甘情愿被她牵着。
对于一个讲道理的师尊来说,这一套说辞不会有任何问题。
果不其然,秋辞暮犹犹豫豫半天,只吐出来几个字:“不一样的。”
“一样的。”
秋辞暮:“……”
他不说话了,只感觉浑身不自在,但是心跳在加速,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静心咒也不起作用,让秋辞暮格外无奈。
也不得不正式面对自己对木辞晚的感情。
一个剑修和一个剑灵,会有好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