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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政事堂的议会结束,已经时近午时。不同于往日,裴皎然破天荒地留了下来,和众人一道去公厨用饭。

惹得苏敬晖一直诧异地看着她,似乎是想摸清楚她想做什么。察觉到苏敬晖的视线,裴皎然莞尔,自顾自地和旁人说起话来。就连宇文节也在她谈话的范围内。

政事堂的会餐枯燥无聊,且大部分食物都口味及做法,都是按照这些常年在此会餐相公点习惯来烹饪。

“没想到裴相公,居然愿意和我们这些老头在一块用膳。”贾公闾笑着道。

闻言裴皎然搁下筷箸,逡巡四周。在场这些人除却贾公闾和岑羲二人,年仅六十。其余人哪个不是四十好几,正值壮年,如何也谈不上老字。

但政事堂的规矩却是如此,凡事皆按照主事者喜好而来。会餐吃什么,政事堂内该熏什么香。诸如此类种种,都以秉笔相公的喜好为准。

“今日若是不来公厨,我还不知道原来诸位的口味和贾公您,这般一致。”裴皎然倾唇,语中带笑,“不过这也是好事。公厨的庶仆省了不少麻烦。”

裴皎然语气中意味不明,看向众人的眼神却是温和无比。

话音刚落,贾公闾亦是一笑,“你们瞧瞧这裴相公,果真是牙尖嘴利的。变着法说,我们这些人老咯,只能吃些软食。她年纪轻轻,胃口好,吃什么都行。唉,实在是羡煞人。”

“可不是。听说中书外省公厨,都是单独给她做一份。”宇文节斜眄苏敬晖一眼,捋着胡须笑道:“苏相公,你们中书省的公廨钱向来比其他衙署富庶,你也可以效仿一二。”

听着宇文节的话,苏敬晖冷哼道:“她年纪小,不知轻重。我已过四十,难不成还能学她那番奢靡做派?岂不是惹人笑话。”

“苏相公放心。某每日膳食所花公廨钱都是在规定内的,从未逾矩。”裴皎然浅浅倾唇。

这话确实是真的。她虽然让公厨单独给她做一份,但用的公廨钱都是正好合适的。

被她一语噎了回去,苏敬晖转过头一言不发。

说话的功夫,众人已经用完了饭。对视一眼,各自离开。

穿过承天门,裴皎然直奔御史台。在僚佐的带领下,往元彦冲的公房而去。

进门见武绫迦也在其中,裴皎然微愕。

“绫迦也在?”裴皎然笑着问。

“我从户部出来。刚好遇见元彦冲,想起来御史台和比部在查延资库的账。”拉了裴皎然在身旁坐下,武绫迦继续说,“索性便来御史台看看情况。来你瞧瞧,这是比部才核算好的一部分。”

扫了眼武绫迦推到眼前的账册,裴皎然拿起账册翻阅起来。看着雪白无痕的账册,她唇角微微上牵。

“这账面很干净。不过台主已经让金吾卫去延资库拿人。”元彦冲语气不屑,“账册尚可以造假,但用了手段。总能听见几番真话。”

瞧他模样,裴皎然挑眉。三法司掌天下刑狱,冤假错案。免不了有自己的手段,毕竟有的时候只求结果,不求过程。

裴皎然哂笑,“你若是能审出来最好,审不出来也没有关系。账册固然可以造假,但是有些板上钉钉的事没法改变。”

历来军资消耗,都能找到对应的记载。这么一大笔钱拨下去,比部少不得要反复核查清楚。

“延资库讨要的也是去年到今年的积欠。按照延资库那几个人的说法,虽然说库里的钱还没有用空,但账面上还是有些问题。”元彦冲补了一句,“你有把握废除延资库么?”

“什么?”裴皎然错愕地望着他,遂摇了摇头,“你不会觉得我可以和废盐院进奉一样,裁撤延资库吧?”

“难道你不想?”元彦冲一脸不可置信。

闻言裴皎然摇摇头,“延资库的设立本就是为备边,这一点很好。有问题的是掌管延资库的人。”

“若能把俱文珍和边令诚,一并拉下来换成可靠的人,自然是最好。可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接管延资库。”武绫迦眉头皱起。

裴皎然莞尔,“能拉下来,就不怕没人。左右也只是个使职,三省自然有人可以兼任。”

话落元彦冲继续道:“你有目标?”

“那倒没有。况且延资库的账,还没有算出来,也不用着急想着让谁顶上去。”合上手中账册,裴皎然舒眉笑着说。

“我已经按照你的主意,将张让刺杀的事情告知贾公闾。不过他没什么表示。”元彦冲语气中不乏担忧。

早上在尚书省公房见贾公闾时,他便暗中打量过对方好几回。对方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狐狸,喜怒不形于色。他一时半会,也没摸清对方想干什么。

“他若是有表示,你反倒要担心自己前途如何。”说罢裴皎然端起茶盏,饮了口,“我等会去京兆尹那边走一趟。”

“你这是打算……”

“白纸黑字,难抵赖。他们一旦开了口,我们之后对上张让也就多了些赢面。”裴皎然笑而不语,眼中暗流沉入深处,“走一趟,免得夜长梦多。”

毕竟是她去派人去的京兆尹,于情于理她走一趟最合适。

这会武绫迦已经无事,又见裴皎然起身要走。索性和她一块离开御史台。

“你是真没延资库的人选么?”眼见四下无人,武绫迦压低声音。

“不是。边令诚一倒,政事堂的位置就空出来一个。我属意让自己人补上这个缺,再去掌延资库。这样其他人也不好插手。”裴皎然颔首浅笑。

瞥见武绫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裴皎然垂眸。

延资库的事,南衙和北司皆有人盯着。眼下她更忧心的是,南诏王对大魏使者避而不见一事。

避而不见便意味着,没办法摸清对方到底在想什么,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防备。所有行动都会十分被动。倘若一旦南诏和吐蕃联军攻魏,又要重新划拨军费。

想起之前李休璟的信,裴皎然双眸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