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日，林楸坐在对面公寓，对面坐着言谨，旁边站着高雄，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楸楸，到时候我让高雄暗中把你救出来，再伪造你死亡的假象，直接将你送往国外，等程子琛彻底完蛋的时候你再回来，他最后一击一定让你亲自动手。”
“可是这样效果会不好吧。”
一直没说话的林楸突然开口，抬起头，眼中更多了坚定。
“这不要紧，后面还有法子对付他。”
“谨谨，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计划？”
言谨一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是有另一个计划，只是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风险，他不忍心让林楸去做，他已经很可怜了，他不能为了报仇连自己的底线也不管不顾。
“没有啊，这就是我的全部计划。”
林楸摇摇头，突然笑了。
“谨谨，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可我还是很了解你的，这个明显漏洞百出的计划怎么可能是你和老板这样的人能想出来的呢...”
“楸楸，我...”
“听我说。”林楸握住言谨的手，他真的很感激，感激老天爷让他遇到这么多好人，更感谢言谨，让他知道交朋友是什么感觉。
“谨谨，既然做到现在，就不要半途而废，无论代价是什么，总要去做才是。”
“楸楸？”
“当初我就是没办法替哥哥报仇，那时我心灰意冷，是做好去死的准备的，如果不是...老板，我可能早就投胎了，这条命是你们的，你们现在又在为我完成心愿，怎么能在我这儿出问题呢？”
言谨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林楸的眼神他还是没有开口，叹了口气。
“我确实还有个计划，这个计划能彻底摧毁程子琛的一切，比原本要进行的报复方法要痛快的多，只是这个计划有好多不确定因素，中途但凡出一点意外可能都会...死掉。”
这个世界的压制太强，很多东西他都没办法去用，若是以前能有百分百的概率不会出意外，可现在他只有百分之七八十而已，他实在不想再伤害无辜。
“能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七八十吧。”
“这不挺高的吗？”
“可还有...”
“我知道，但我觉得我的命挺硬的，七八十足够了。”
言谨沉默下来，林楸立刻晃晃他的手，言谨又是一阵叹气，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说完看向林楸，这才发现他正瞪着大眼睛发呆。
“怎么了？”
“谨谨，你...好牛*。”
“......”
“这计划多完美，一个个都搞死可太爽了，我要做，我要做。”
林楸眼睛亮晶晶的，跃跃欲试，恨不得从凳子上跳起来。
“楸楸，以言恩小心眼的性格，他一定会让人对你...如果程子琛赶得不及时...”
“那有什么的，我本来又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林楸说的很轻松，可言谨就是能感觉到他神情的落寞，他连忙握紧手中冰凉的手。
“诶呦，我真的没事的，这世间还有程子琛这种更让人恶心的人吗？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而且你也说了，如果程子琛赶得不及时，我可以跳下去，到时候就靠下面的人了，只求千万不要让我磕到礁石上，就算磕到也不要磕到我如花似玉的脸。”
林楸摸了摸他的脸，这是他最满意的地方了，可不能糟蹋，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真死了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我不会死的不美，脑浆都...”
“林楸。”
言谨大喊一声，生气的丢开他的手，他们都这么担心了，这王八蛋还有功夫自嘲，真特么气人。
“诶呦，诶呦，我错了，我错了，老板娘不要生气嘛。”
林楸连忙凑过来，抱住言谨开始撒娇，完全没注意到刚走上楼梯某个醋坛子。
于是，在似寒冬腊月的空气中，林楸贴在窗户上，看着车子从车库离开，在额头和肩膀处点了点，双手合十，一阵默哀。
“上帝会保佑你的，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身后的高雄：“......”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
计划开始实施的前一日，林楸特意去外面挥霍了一顿，买了好多衣服鞋子和配饰，又吃了好几顿饭，这才回到公寓。
他将采购来的东西送到对门，美其名曰，他真的嗝屁的时候，用它们做个衣冠冢，听得高雄嘴角直抽抽，不过无语归无语，他还是妥善保管起来。
“要不在这儿吃点儿再回去吧？”
林楸瞥了眼桌子上的麻辣烫，连连摇头。
“不了，我今天吃了五顿饭，现在看到吃的有点想吐。”
“五顿？”
“最后的晚餐嘛，行了行了，一会那瘪犊子就要回来啦，我先走喽，晚安。”
林楸摆摆手，朝门口走去，手刚放在门把手上，高雄突然叫住他，林楸一顿，人却没有回头。
“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谢谢。”
“所以...可以按照设定好的计划来，不要去赌吗？”
林楸眼眶一红，连忙闭上眼睛，稳定情绪，好一阵才重新睁开。
“我会自己考虑。”
说完这句话，林楸没在犹豫，直接开门走出去，关上门，隔绝门内的视线，高雄想追出去解释几句，只是腿像灌了铅一般，最终还是没能抬起来。
这一夜，注定有两个一夜无眠的人。
...
次日，程子琛有手术走的早，原本爱赖床的林楸也因为昨夜睡不着而早早起来，他坐到沙发上，看着电视旁小巧的摄像头，嘴角勾了勾，他知道，对面有人在看着他。
这份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门外响起按密码锁的声音，林楸放松的靠在沙发上耐心等待。
言恩也真是愚蠢的给力，一切都按照言谨提起的那样，他被带走打了一顿，又绑到小山顶，刺骨的海风很快浸透他单薄的衣服，下面就是漆黑的海水，海浪拍打着下方的礁石，林楸却难得的安心，他知道那下面有老板娘给的保障，更有可能有个人在替他紧张。
他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一会儿一定要跳的远点儿，这么多人在帮他，他又怎么能拖累大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