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暴躁，听说蘑菇汤可以缓解一个人的压力。”
言恩一顿，像是没有听懂言谨的意思，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了，只是再次被高雄按住。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你个阴险狠毒的贱人，你竟然敢压价，你知道那栋别墅多少钱吗？你知道老子叫八千万的时候有多心痛吗？你知道...”
“我知道啊。”
“那你还特么压价。”
“那你知道...那栋别墅究竟是谁的吗？”
“我当然...我...”言恩瞬间泄气，他当然知道，在他那个凤凰男爸爸还对他妈着迷的时候，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见言恩消停下来，言谨的声音缓缓响起。
“当年我外公虽然生我妈的气，可到底是亲女儿，为了让她日子过得更好一些，特意将这栋别墅送给我妈当陪嫁...”
言谨磨磨牙的，对言永诚的厌恶更浓。
“那个垃圾，将我妈撵出去，接来小三母子强占别墅，一直到现在，我凭什么不能压价？我不止压价，我还让你们将所有曾经吞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你，你...你妈难道就不是小三吗？凭什么说我妈？”言恩无话反驳，磕磕巴巴只得抓着站不稳脚跟的地方。
“如果，如果你妈不仗着家里有钱和言永诚乱搞，大哥他妈也不至于难产，生下大哥没多久就死了，各论各的，你妈就是小三，凭什么骂我妈，我妈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门外，刚走到门口的人推门的手一顿，躲到墙边听着里面的对话，神情微怔。
“从始至终，言澈的妈妈就没有和言永诚领证，我不知道言永诚是怎么骗他妈的，我只知道，他骗我妈他没有喜欢的人，没有结过婚，一直到两人谈婚论嫁，再到领证，不违背道德也是合法合规的。”
“那...又如何？”
见他还在嘴硬，言谨翻了个白眼。
“言澈的妈妈到底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但我唯一可以确信的一点就是，她能生下言澈这样善良的孩子，那绝对是个三观正的，你和你妈绝对比不上，你个小心眼的狗东西。”
“你...你...你...你...你才是狗东西，你妈就是错了。”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讲理也立不住脚，言恩都要疯了，只能嘴硬的抓住他妈的问题，靠声量取胜。
“我妈是错了。”
“你别替你妈反驳...你说什么？”言恩不确定了，他想抠抠耳朵，可惜手还被高雄控制着，只能用眼神表达。
言恩怕他听不清，特意挪挪凳子靠近些。
“我说，她确、实、错、了——”
“闭嘴吧，我听得见。”
两人眼神对视，很快同时嗤了一声，扭头不去看对方。
“如果她不恋爱脑，不满心满眼都是言永诚，更可以理智，她也就不会被言永诚骗，不会害死外公外婆，更不会和他的孩子缘分呢这么浅，直到这么多年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言谨将脑袋侧过去，暗了暗眼头将眼泪按了下去。
“言恩，你扪心自问，你最该恨的应该是谁？”
言谨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转身走出病房，只是一开门就被旁边倚靠的言澈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你有病吧？你是不是神经病？你要死啊？”
言澈尴尬一笑，看着言谨脸上的眼泪，伸出手，又放下。
“我来看看言恩。”
言澈点点头。
“都听到了？”
言澈再次点点头，露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笑。
“傻叉。”
“？？？”骂人干嘛？
言谨吸吸鼻子，拽住言澈的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擦，看着自己黑色的袖子上埋汰人的液体，言澈嘴角抽了抽。
“看什么？赶紧进去哄你的好弟弟去吧。”
言谨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谨谨。”
“曰（yuē）。”
“我妈不恨你妈，她恨的是言永诚，而且，我妈也不是因为你妈才难产死掉的，她是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安家那位外婆也不会死掉，所以她有抑郁症，心里愧疚导致胎位不正，才会难产，后来抑郁加深，她...自杀了。”
言谨猛的转身，震惊的看着言澈。
“自杀？”所以，是言永诚骗他妈的？
“对，自杀。”
言恩脑子飞快运转，抓住几点开始思考，最终还是定位在安家的产业上，他嗤笑一声点点头。
“我明白了，谢谢你，快进去吧。”
言谨转身就走，他得去见一次言永诚，好好骂骂这个狗比，最好再找点儿事，关他一辈子。
“妈的，老子下手轻了。”
言谨磨磨牙，对自己善良的心进行强烈的谴责，早知如此，当时就不在意那一点点血缘关系，动员一番，关他个一百年就对了，最好魂魄也不放过。
“谨谨，对不起。”
言澈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听到言谨骂骂咧咧的，还以为是在骂他，尤其在感受到他的怨念的时候，更是吓得缩起脖子，对不起三个字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你道什么歉啊？”
“如果不是我和妈妈，也不会让你们母子受了那么多委屈，更不会出现这么多事情。”
言谨停下脚步，像是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不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往自己身上揽？”
“那你骂我？”
“我在骂言永诚。”
“啊？哦。”不是骂他就好。
言澈悄悄松了口气，这举动都把言谨逗乐了。
“行了，我要去监狱，你去看看言恩吧。”
“我跟你一起去，对了，我还有个东西。”
“什么？”
言澈故作神秘，拉住言谨快速离开，直奔他的公寓。
一路上，任凭言谨怎么追问，就是不说。
好不容易到了公寓，言澈只顾着翻箱倒柜，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言谨，更别说回答问题了。
“到底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言谨站在身后，几次抬脚想要照着他的屁股给一脚。
“找到了，找到了。”
言澈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上面还带着锁，是个很多年以前流行的密码本，封面一个卡通大头女孩儿，扎着两个小辫子，坐在秋千上。
“这是我妈的日记，从他怀了我以后到她离世，每一天都有。”
看着塞到手上的日记本，言谨只觉得手心滚烫，这...他看真的合适吗？
“看吧，没什么不能看的，我想，妈妈也希望有一天能有人知道她当初的心情吧，她这一生都在为别人活着，前半生是为了小舅舅，后半生是为了我，只是后半生太短暂了。”
言澈情绪不高，拖过来两把椅子，两人对坐着，言谨翻开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