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琛啊，你也知道我那公司的情况，养那么大堆人咱不说，单说那块儿地皮，发生的事情你也应该听到过，前前后后损失不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你看，能不能和咱奶讲讲价，或者你把电话号给叔，叔亲自讲。”
言永诚眼神诚挚，程子琛表示感动且理解。
“你确定想要也可以，不过我有言在先，别看老太太岁数大，可精明的很，这是看在我是他亲孙子的份上才要一个亿的，如果是你...”
程子琛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那怜悯的目光已经表现了太多的意思，他掏出手机编辑两句发送给言永诚。
“如果老太太涨价了记得再联系。”说完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哼，一个小老太太，我还搞不定他？”
言永诚扬起他高傲的头颅，拿起地上的衣服甩了甩，披上也跟着离开了。
一直到身影消失，最右侧粗壮的树后面，三个身影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摘下墨镜，眼睛红肿，眼泪早已糊了一脸。
“我还以为是假的，原来都是真的。”
一张纸巾递过来，言钰看着它，又顺着胳膊看向旁边的人，直接扑在他的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呜呜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是他亲儿子，亲儿子啊...”
被抱住的关芃羽张开着手，身体挺的板板正正，感受到那鼻涕和眼泪，脸皮都在抽动。
“为什么？为什么？”
“呃...其实也算好了，你不是一个人，好歹还有你亲弟弟陪着你。”
“......”
言钰从他怀里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是，大哥你在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你好歹还感受过父子亲情，你弟弟可就惨咯，躺在床上好几年，他那个当爹的都没来见过，死了连个葬礼都没有，你看看你那上好的大理石墓碑，还有墓碑前的花，你弟弟想要还没有呢。”
“？？？”所以，他还得谢谢他那个渣爹呗？
言钰看看墓碑，又看看关芃羽，虽然这人说的很离谱，但他竟然被说动了。
“是我对不起弟弟，明明我们才是最亲的人，可我当时就是像着魔一样，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笑脸，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弟弟。”
言钰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吓得关芃羽一退，警惕的看着言钰。
“你干嘛？”
“抱歉抱歉，我看到一条小青蛇从你后面爬过去了。”
“......”So?就自己退了？不顾他的死活是吗？
接收到言钰不可置信的目光，关芃羽尴尬的摸摸鼻子，视线飘忽不敢直视。
“那个，太阳要下山了，咱们回去吧。”
“现在才下午两点。”
“你怎么知道？”
“......”你猜？
言钰看向他戴着的大表盘的手表，像在看智障。
“呵呵，你眼神真好使，那个赶紧走吧，这里蛇多。”
关芃羽说完也不管言钰愿不愿意，拽着他的胳膊开始下山，快一米九的大长腿跨着大步，真难为小家碧玉的言钰，走两步就受不住了。
“你...你能不能慢点儿？”
脚步一顿，关芃羽回头一看就看到言钰那惨白的脸，连忙停下。
“我说大哥，你，你...你是不是敌人派来，派来折磨我的啊？”
“谁知道你看着挺高的，腿那么短。”
“你说什么？”
言钰连忙闭嘴，对言钰笑了笑，“没有呀，我是在念清心咒，这样不会被阴气侵蚀。”
“阴气？”
关芃羽点点头，表情严肃的凑过去，“你别觉得国家要信奉科学，这些就没有了，其实大错特错，我当初就见到过...”
说着继续搀着言钰朝山下走去，这次倒是知道放慢脚步，再加上有故事分散注意力，倒是很快回到车边。
“那你那个同伴就只能这样，治不好了吗？”
“是呀，用道士的话说就是灵魂残缺无法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这才变得呆傻。”
关芃羽打开车门，言钰配合着坐下，想起一路上听到的故事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抱住自己的胳膊，直到关芃羽上车才好受点。
“你说咱们跟前儿会不会也有啊？”
“有？有什么？”
“就那个呀。”
言钰做了个鬼脸，差点没让关芃羽笑出声来。
“我怎么觉得你面容有点扭曲啊？你...”不会被上身了吧？
“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好笑的事情，怕笑出来让你误会。”
“？？？”
“好了，刚刚跟你开玩笑的，这世上哪来的鬼，再说就算有也是冤有头债有主，像言永诚那样的，他们才应该害怕呢。”
“是啊。”
提起言永诚，言钰的情绪又低沉下来，只是很快他 又多了一抹释然，原来也有人会在意他的情绪，变着法的帮助他啊，他看向关芃羽，受伤的心仿佛被缝补上一层。
“关医生，谢谢你。”
“啊？不，不客气。”谢他干嘛？关芃羽懵圈的挠挠头。
“没事，谢谢你，是想提个要求，防止你拒绝。”
“？？？”这么直白，那还能拒绝吗？
仿佛没看到关芃羽的挣扎，他继续开口。
“我能见见救我的恩人吗？”
“嗯？”关芃羽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行吗？”
“不知道，我给你问问吧。”
“那太感谢你了。”
关芃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点点头，随后掏出手机，发了言钰的要求便耐心等待，车内一时也陷入了安静。
一直过了很久很久，手机叮咚声响起，才打破这宁静。
“你的救命恩人愿意见你了，陆师傅，去潮白园。”
司机点点头，连忙调转方向。
“谢谢关医生，那个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嗯，问。”
“你有...你...算了，以后再问吧。”
“哦，好。”
车内再次安静，除了两人的眼珠子，时不时瞄向对方，却一言不发，若不是外面突然下起雨吸引了视线，眼白都要把司机师傅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