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摇椅上的老太太身体一顿,拿开脸上的扇子探着脖子看了看,随后又躺下遮挡住脸,至于身后,她是想也没想过。
“......”您这随意的举动是认真的吗?
“妈。”
言谨又是一声,这回的老太太总算意识到什么,她猛地坐起来转身,在看到言谨的瞬间,手上的蒲扇掉了,兴奋的摊开手。
“谨谨?”
“妈。”
言谨跑过去,抱住言母,一声声呼唤着母亲。
“好孩子,好孩子,怎么还哭了呢。”
“妈,您受苦了。”
“傻孩子,我这有什么受苦的,你都不知道这个疗养院有多好,可比在言家见那帮王八蛋要舒坦的多了。”
言谨一顿,这才反应过来01号改变过母亲的记忆,她早已经忘记被言永诚关进精神病院那痛苦的遭遇,现在小老太太是个开心的小老太太。
“我知道,我说您受苦是因为您没有我陪着您,太孤单了。”
“你可快拉倒吧,我谢谢你没来陪我,没你这个臭小子我不要太欢乐哦。”
“......”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
言谨脸瞬间拉的老长,他就知道,他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妈,我...”
“别问,问就是爱过。”
???
言谨瞳孔大睁,别说,他这老母亲还挺...还挺潮。
母子俩的互动可是难为一旁的围观群众,一个两个耸动着肩膀,等到言谨意识到有人再嘲笑他的时候,那几个保镖和一旁的护工已经憋的脸色发紫。
“......”很好,这些年攒的脸的掉了一地。
“咳咳,妈,您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啊?”
一旁的洛瑾年打断言谨和言母的沉默,一靠近,言母的眼睛都亮了。
“是小年啊,刚刚都没注意到你,妈挺好的,妈没事。”
言母将言谨扒拉到一边儿,直接摔了个屁股蹲,随后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妈热情的牵着洛瑾年的手。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多余。
“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哼,你常年不来看我,还不行我和我乖儿砸感情好啊?”
“......”好吧,他竟然无言以对。
言谨瘪着嘴站起来,来到洛瑾年跟前直接揪住他腰上的肉,笑容温柔的扭一圈。
“嘶——”
洛瑾年吸了口凉气,借着站起来将言谨的手握住,这才逃过一劫。
“妈,进屋里吧,这个点儿太阳这么毒。”
“好,走,进屋。”
洛瑾年搀扶着言母,言谨连忙跑到另一边,两个好大儿带着母亲走进独栋小别墅,护工端上来些甜点水果这才走出去,屋内只剩下母子三人。
“说吧,有什么事?”
言谨张开的准备咬甜点的嘴一顿,连忙放下。
“妈,瞧您说的,儿子是单纯来看您的。”
言母眼神一眯,就差在脸上写上:[你看我信吗?]
“你好几年不来看你妈我,突然不声不响的过来了,你没有事那才有事了呢。”
“......”呜呜呜,被误解了,好委屈。
一旁的洛瑾年见言谨低着头,明显受委屈了,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握住他的手,给予安慰,对面的言母眼神一瞥,视线在他们紧扣的十指上,只一眼有挪开。
“妈,谨谨他这些年是有苦衷的。”
“妈,我以后一定经常来看您,绝对不像以前那样好久都不来,其实虽然我不来,但我一直都在想您的。”
言母捏了捏言谨的脸蛋,表情带着慈爱,言谨眼睛一亮,他就知道妈妈还是爱他的。
“你小子是不是胖了?”
“???”行行行,终究是错付了。
“好了,不跟你们闹了,赶紧的,说正事,一会儿我还要去邻居家吃下午茶呢。”
“妈,您真是我亲妈。”火烧屁股了还有功夫吃下午茶,果然是将民以食为天贯彻到底的女人。
言母还想上手掐言谨的脸,被洛瑾年拽过来抱在怀里,这才躲过言母的‘毒手’。
“咳,妈,我们这次来其实有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洛瑾年一开口,言母怪异的视线立刻恢复正常,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很想告诉言母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言母的身体不太好,他们实在怕太刺激,只能选择先闭嘴。
“到底怎么了?”
“是有关言永诚的事情...”
言谨开口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言恩和程子琛将手伸向言钰的事情,一时之间屋内陷入安静,言谨和洛瑾年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思考的言母。
他们觉得言母一定知道些什么,而这很有可能会将一切谜团解开。
很久很久以后...
“你外祖家以前是做皇商的,后来打仗跑到港城,躲过革命,直到三十多年前,你外祖母有了身孕,想着回到内地产子,便将所有产业都转移到内地,只留少部分留在港城。”
“怎么会?那您那时候为何那么的落魄...难道外祖家的产业被言永诚私吞了?”
言母瞳孔一颤,即便微弱却还是被言谨察觉到,心里的可能性更强了。
“其实你说的对,我当年也有过这个怀疑,自从我怀了你哥哥以后,就一心在家,和你外外公他们的相处也少了,而且言永诚很少说外面的事情,我如同被封在盒子里一般,什么也不知道...”
“我生下你哥哥,才缓和不到一年就有了你,更加没有时间精力去管外面的事情,直到你外公病危,我才去见了一面,可你外祖父什么也没说。”
说到这儿言母有些自责,浑身笼罩着哀伤,言谨连忙走过去抱住母亲。
“妈,没事的,外公只是担心您的身体,他不会怪您,您不用自责。”
“谨谨,妈是后悔,当初你外公那么不同意妈嫁给你那个狼心狗肺的爸,可当时...当时...妈是真后悔了,尤其你外公去世以后,那个没良心的东西态度是极限下滑,妈才知道没听你外公的话是多错误的决定。”
言母越说越难过,靠在言谨的怀里哭了起来,看着如此悲伤的母亲,言谨对言永诚的恨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