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庄主就这样将尸体绑起来拴在马上,自己抱着女儿坐在马上朝昆仑山赶去,所幸那里离得并不是很远,直到天光大亮,岳庄主已经站在了昆仑派的山门前。
“岳...岳老弟,你这是?”
崆峒掌门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杀气森森的岳庄主呢,看着他后面拖行的尸体,再看看岳庄主,紧张的直吞咽口水。
“我回来给你们送礼的。”
“送...礼?什么礼物?”
岳庄主也不客气手上一用力便将尸体甩了过来,得亏各派掌门身手矫捷,这才没有被砸在身上。
经过岳庄主这一手法,尸体也翻转了过来,虽然被磨损,可熟悉他的人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这熟悉的人说的便是青城掌门,正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嘴唇都在发颤。
“谷...谷谷谷谷...谷子...”
听到青城掌门的声音,围观的各派突然安静下来,这可比岳庄主拖着一个尸体回来更刺激他们的脑壳了。
“岳苍年,我徒弟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如此狠毒的对他?”
“如何得罪我了?哼,你说呢?”
“他...他...就算得罪你了,你也不应该杀了他啊,你这样和那邪教的人有什么区别?我就说言谨怎么会看上时沅那个败类,原来都在你这儿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再说一遍...不对,你说什么?”
“我说你...”
“爹爹救我。”
怀里的岳罗伊悠悠转醒,一声呼唤打断了青城掌门的声音,也压下了逐渐失去理智的岳庄主。
“伊儿,你醒了,伊儿。”
岳罗伊睁开眼睛,看见抱着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爹爹,这几日的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抱住爹爹的脖子哭了起来。
“爹爹,他们...把我...关起来...还,还不给...不给我饭吃,他们还要...杀了我...还说,还说谨哥死了,爹爹,爹爹啊。”
“谨谨死了?”
岳罗伊虽然在哭,可说的还是比较清楚的,安静的环境下,岳庄主直接抓住了重点,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周围的人群。
“我徒弟怎么了?琼儿,琼儿。”
“师父。”二师兄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见师父叫他,连忙用袖子抹了抹冲了出来。
“师父,他们说时沅是邪教教主,还说是他带邪教的人攻击昆仑山杀了那么多弟子,谨谨站在了时沅那边,他们便将他二人逼到了悬崖边,被打下了悬崖,尸骨无存。”
二师兄每交代一句,岳庄主的眼睛便猩红一分,他依次与各门派对视上,有些本就自责的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岳庄主的眼睛。
“我徒儿和徒婿为了救你们,费了多少力气,谁知竟然救回了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也不能这么说,他带人来刺杀...”
“放你娘的狗屁。”
“岳苍年,你什么态度?你杀我徒弟的事我还没追究呢。”
“你还敢追究?就是你弟子干的事,包括那夜的刺杀,包括绑走我的女儿,都是你这个大徒弟干的。”
这振聋发聩的嗓门,这炸裂效果明显的信息,这不比世界要被毁灭还让人震惊,众人连呼吸都变得弱小了,也只敢视线在两人身上移动一下,便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你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我女儿就是我亲自在他手里救出来的,你知道当我找到我女儿的时候,他们拿着那匕首,就距离我女儿的心脏一公分都没到,若不是我赶到的及时,如今躺在这儿的就是我的女儿了。”
“我不信,我...”青城掌门还想狡辩,毕竟在他的认知中,他的弟子是这也好,那儿也好,怎么可能会害一个小孩子,可突然他便顿住了。
刚刚因为着急,他将宋芊婳做的事情给彻底忘记了,如今转念一想,瞬间便没了勇气去承认这个事实,唯独面子问题给了他最后的倔强一丝支撑。
“时家当年发生的事你们不是不知道,时沅被邪教所救,长大后回来报仇他有什么错?就因为这事你们抓着不放,可你们还有谁记得...邪教有多少年没做恶事了?”
“可他一日是邪教就...”
“你闭嘴。”
岳庄主狠狠剜了青城掌门一眼,这么一喊到竟然真的将青城掌门给唬住了,也不知是不是心虚,青城掌门竟然真的闭上了嘴巴。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他时沅救你们是正,身份是邪,他青城派弟子伤及无辜,掳我女儿是邪,身份是正,那这要如何判断?你们说要如何判断?”
“爹爹不哭。”
一连数日经历这么多变故,岳庄主终究是到了极致,他忍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岳罗伊放下,自己则摇摇晃晃的倒下去,被二师兄眼疾手快的搀住住,这才没有滚下台阶。
“师父,师父。”
岳庄主只知道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些熟悉的面孔上有急切,有担忧,见他们尚且还要点儿脸,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
“岳庄主这是忧思过度,又多次骤闻噩耗,才导致晕厥,老夫刚刚已经下过针了,在喝几副汤药调养调养便好了。”
“多谢大夫。”
崆峒掌门亲自将大夫送出门,便走了回来,刚到门口便见里面哭哭啼啼的声音,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伊儿,你身上还有伤呢,快回去歇着吧,你爹爹没事。”
“我不走,你们害死我谨哥和时哥,我要在这儿保护爹爹,你们要杀他就先来杀我。”
“傻孩子,你不信别人还不信伯伯我吗?”
“不信,就是你帮助坏人的,我亲耳听到他们说的话,他们说你们蠢,只知道正邪之分,只要稍加挑拨便能成功实施计划,你们这么坏,我才不要相信你,你出去,你、出去。”
岳罗伊说着便站起来推崆峒掌门,直到二师兄回来,吓得他一把将人抱住,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崆峒掌门。
“冯掌门,伊伊年龄小,您别介意。”
“我...哼。”崆峒掌门也是个急脾气,见这俩连师伯都不叫了,也不想对晚辈这么卑微,直接沉下脸,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了,二师兄才叹了口气,捏了捏岳罗伊的小鼻子。
“你这孩子,咱们现在孤立无援知道不?宁惹君子不惹小人。”
门外还没走的小人脚步一滑,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他尴尬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连忙爬起来,扭头看了眼三人所在的房间,再次瞪了一眼,便快步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