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
“安相,义母说当年是您抱着我,亲自将我交给她的。”
“当年先王半夜急召老臣进宫,便见到床上的两个女娃,双生子活其一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可这人心毕竟是肉长的,先王自然不忍心伤害亲子,这才在老臣的帮助下送走了一个,苗姑的为人我很清楚,断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如此说来,你当真是永禾王姬。”
“不,你们都是串通好的,你...你本就看不惯孤王坐上这个位置,早知如此,当初孤王就应该第一个杀了你。”
都到这一刻燕鸣垚都没放弃嘴硬,逮到谁就咬谁,一旁的虞夫人冷冷哼了一声,直接摘下身上的包裹拿出了玺印举过头顶。
“玺印在此,你还敢抵赖。”
“玺印?”
“竟然是玺印。”
“不是说玺印跟着先王埋葬了吗?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
不止百姓,连大臣都震惊了,当初燕鸣垚没有玺印这事曾闹过一段时间,只可惜他们都没有坚持,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去阻拦,跟着他们去帝陵一探究竟才对呢。
“你怎么会有玺印?这是假的。”
“玺印是香水拼死带出来给我的,燕鸣垚,你派的杀手太不认真了,当初将我打下悬崖便以为我死了,连找都没找直接回去复命,殊不知我福大命大,悬崖下是河流,我掉入河中更是幸运的被人救起,我隐忍到如今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替父母,替亲人们报仇。”
燕国上至王族臣子,下至黎民百姓皆认玺印,如今见虞夫人拿出这么个具有代表性的东西,也不看热闹了,直接跪倒在地俯首称臣,即便是站在燕鸣垚一边的羽林军都放下兵器跪倒在地。
燕鸣垚环视一圈,看着众人的反应,彻底躺在地上,脸色越发惨白,盯着玺印的眼中满是恨意。
“我竟然栽在这个破东西身上了。”
“燕鸣垚,多行不义必自毙...羽林军,将燕鸣垚收押带回皇都,待新王继位后再行定夺。”
“遵命。”
羽林军首领站起身便要去控制燕鸣垚,谁知两侧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顺带着几个冒烟的火折子,以燕鸣垚为中心的三尺之内瞬间被浓厚的烟雾笼罩,直到烟雾自行散尽,别说黑衣人,连同躺在地上的燕鸣垚都一同消失不见。
“这...”
人群再次热闹起来,谁都没想到已经束手就擒的燕鸣垚竟然还有同伙,全都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这琉璃山庄不像城内,被人救走怕是不好找,只能下令各城进行抓捕了。”
“不过是强弩之末,折腾不起大风浪了,安相,麻烦您带他们先回去吧,稍后我想让您见个人。”
虞夫人与燕行山完全没有一丝慌张,看着他们的反应,安相眯起眼睛,眼神扫视一圈,见到某个人也同样不在此处,瞬间了然于胸。
“好。”
安相转身朝正围成一堆的大臣们走去,看着他的背影,身后的虞夫人与燕行山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琉璃山庄,全程没有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
燕国帝陵外,足有千余人站在墓前,神情肃穆的低着头面向着燕灵溪的陵寝。
此时的陵墓中,一个男人正背着手站在另一个斜靠在石头上男人前方,他身后斜靠着的男人正笑容满面的看着那人。
“姜蠡啊姜蠡,孤王果然没看错人,那些王八蛋见孤王大势已去全都跟个墙头草似的臣服于那块儿破石头,呵呵,还是你好啊...待孤王重整旗鼓,定认你做王兄。”
“是吗,那我得怎么感激呢?”
“hai,无需感激,这是你应得的。”
燕鸣垚说着就要爬起来,却因为之前的一脚还有些费力,再度跌坐在地上,只得对着姜蠡抬抬手。
“阿蠡啊,来扶孤王一下。”
然而燕鸣垚的胳膊都要发酸了也没得到姜蠡的回应,这时他才隐约察觉到不对,讪讪的笑了两下。
“阿蠡...”
“不要这么叫我,这只有我的阿汲能这么称呼我。”
“阿汲?燕汲?哼,所以你是为了他才背叛孤王的。”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燕鸣垚所幸破罐子破摔,重新靠在石头上,彻底放弃了爬起来。
“怎么不回答我?知道背叛不对,心虚了?”
“我从来不会心虚,而且我也不是背叛你...”
“怎么就不是背叛我,当初是谁救了你即将饿死的家人?又是谁不怕被传染待在染了瘟疫的你身边独自照顾?又是谁在你被打的半死的时候闯牢房将你带出?是我,他妈的是我。”
燕鸣垚越说嗓门越大,到最后直接扯着嗓子嘶吼起来,脖子上青筋凸起,一时倒是分不清是太激动还是太委屈的缘故,眼中竟带上来泪意。
“姜蠡,我以为咱们是兄弟,可是怎么变成这样了呢?真是搞不懂。”
“你搞不懂,我来告诉你吧。”
燕汲从后侧走出来,身后跟着言谨和朗逸陈,以及后赶到的赵成儒几人,将燕鸣垚围在中间。
“当初那个人是没有被权利浸染的,他心地善良,即便打猎也从没想过用弓箭,哪怕家丁做了错事受罚也会扑过去替他遮挡,他那时做什么都只是因为他的心,所以他看到路上要被饿死的人会去救他,看到瘟疫横行愿意不远万里赶往疫城尽绵薄之力,更是对身边的人关爱有加,那个人是施垚,不是如今的燕鸣垚。”
燕汲的每一个字都在敲击着燕鸣垚的心,他难受的抱紧自己将脑袋埋在腿间,直到许久才再度抬头,愤怒的瞪向燕汲。
“你懂个屁,你什么都不懂,当你尝试过权利带来的愉悦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是,我是不懂,可我懂杀人偿命,懂为父报仇,燕鸣垚,你害我燕家三千余人,今日你便在我父王和母后的灵前赎罪吧,咳咳...”
见燕汲明显情绪激动,一旁的姜蠡连忙将人圈在怀中,两人都不在去看燕鸣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