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声音将屋子里的人都吵了出来,包括那夜的其他‘动物’们,全都围了上来,堪比人形动物园。
“怎么回事?”
“你这个小哑巴来找麻烦的吧?兄弟们,给我弄...”
“住手,孤狼你在干什么?”
陶先生跑出来给了孤狼一脚,这才不好意思的看向言谨,就在要道歉的时候,一侧的妇人已经冲了过来,抓住言谨的手上下打量起来。
“你没事吧?”
“多谢夫人关心,我没事,只是看他嘴贱教训教训。”
“孤狼,你自己的恩人不认识了?怎么惹人家生气了?”
“恩人?就他?”孤狼昨夜追杀飞鹰去了,完全见到摘下口罩的言谨,加之言谨今日还穿了一身骚粉的衣衫,更是没认出来,此时听到陶先生说他是那夜的救命恩人,当即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走上前,围着言谨转起来。
“不是,怎么才这么点儿啊?你们兄弟是不是长得小的老怪物啊?”小一个就算了,可以说是长辈带着见见世面,小一窝就过分了吧,尤其还是被个小的给救了,很没尊严的说。
“......”言谨算是明白了,这只犬只是单纯的不会说人话罢了,是他敏感了。
“孤狼,赶紧给恩人道歉。”
“对不起,不是,为啥啊?”孤狼只是单纯的条件反射的听陶先生的话,可又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啥。
“算了,算了,陶先生,在下是来找你的。”
“好,里边请。”
言谨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出妇人热情的手,对着她笑了笑,跟着陶先生朝屋内走去,而此时的屋内,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袭青衫,国字脸,薄唇凤眼,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子,正端坐在主位上。
“这是我的父亲,父亲,这位...”
“在下言谨,见过崔相。”
“嗯?”崔丞相放下手中的茶杯,难得的提起了兴趣,“小子如何猜出我的身份的?”
“倒也不是猜出来的,毕竟换谁逮到两个跟踪的狗都能逼出主人是谁吧?”
言谨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理理衣服走到一旁直接坐下,丝毫没将崔丞相放在眼里,毕竟是个人都不会喜欢这么没礼貌的。
“小友知道老夫是谁竟然还能这么有魄力,想来身份绝对不一般呐。”
崔丞相倒是没生气,而是仔细打量起言谨,突然想起了那个糊涂的小子说的话。
“听闻赵国儒公子有儿子了。”
言谨神色一凝,有些疑惑这个崔丞相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
“我不想。”他想,他当然想了,可是他还是有他自己的骄傲。
“是世子告诉我的。”
“世子?魏辰?”此时的言谨多少有点装傻充愣,就是要故意拗着崔丞相来。
“哼,你该知道不是他,他还当不起我等的世子。”
“那为何?”
“你是进过水牢了吧?老夫猜世子一定让你小心老夫,对吧?”崔丞相完全不觉得看破又说破有多尴尬,直接挑明直奔主题。
“那你为何给他这个错觉,而且这次他被抓应该是可以避免的吧?你身为丞相,我可不相信你连一个人都护不住。”
“对,这次老夫确实是故意的。”
“义父,你...”
“你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沦落到小孩儿的陶先生抑郁了,抿抿嘴坐到一边生起闷气,他早该知道上次任务失败和义父有关系,怎么就那么巧每一步计划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原来是有叛徒。
“我不是很理解。”
“其实你即便不来我也不会让他死的,更不会让魏辰登上王位,至于小耳的小打小闹也都无所谓,一切老夫都准备妥当只等将此事一举解决掉,谁知,谨公子你来了。”
“谨公子?”一旁的陶先生小声逼逼了一句,震惊的看向言谨,赵国的都这么嫩吗?那他那个弟弟也是喽?
言谨和崔丞相并没有理会思绪已经飞远的陶先生。
“不会是明日午时吧?”
“谨公子聪慧,若是世子也有公子一半聪慧,老夫也不会将他抛出去吸引住魏辰。”
崔丞相的眼中带着满意,若是魏崇身边有这样的朋友,那倒是不必要求太高了,只要没有内忧,外患也就不影响了。
“段兄天真烂漫确实不适合皇家内的尔虞我诈,虽说玉不琢不成器,可琢的太狠了就失去本来的面貌了,难不成,魏国还需要第二个如同魏王,如同魏辰的人吗?”
言谨也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崔丞相会‘放弃’段重山了,不过是看着小子野惯了,要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这才想着锻炼锻炼他,可惜,水牢里那个还不知道,正夜以继日的骂着他呢。
“是啊,世子心善,若是想从根本改善魏国,也就只有世子才可以。”
“相爷要如何做?我等配合您行事。”不用他费脑子整这些麻烦的,言谨还挺开心,然而他实在开心太早了,自从听到陶先生将言谨的事情说了出来,加之言谨搞得的这些事情,崔丞相早就好奇死了,压根不想自己动手了。
“老夫原本是想在明日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用鲜血逼迫世子彻底成长起来,不过如今老夫倒是不想这么做了,不如还是谨公子继续吧。”若是不流血牺牲便能有用,他又何必找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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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谨嘴角抽了抽,他是不是多余来?他为什么不等着明天结束呢?
“世子能有谨公子这样的朋友,是世子,是整个魏国的荣幸。”崔丞相想的很美,只要让世子抱紧言谨的大腿,那岂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呵呵,亦是我之幸。”
直到将自己的前期计划说出,又被崔丞相亲自送出房间,看着他的老脸,即便在炽热的阳光都扫不掉自己身上的怨念,言谨低着头咒骂一声,拱拱手便要离开。
“这是都谈完了?我还准备了果子呢。”
妇人来到言谨跟前,连忙将盘子举国去,“那日都没拿走一些,今日可不能在空手回去了。”
“多谢夫人。”
“别叫我夫人了,叫我虞姨吧。”
“好,多谢虞姨。”
...
一声虞姨大过天,言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门的,看看禁闭的门上的蜘蛛网,又看看自己手里摞的和脑袋齐平的几包果子,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朝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