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溪湄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了楚落的喊声,便立马出去看。
“苏止墨?”
“苏止墨,你先醒醒!”
楚落正站在苏止墨房门外,如今他在修炼时已经习惯地布置好阵法了,但楚落不敢贸然去闯这阵法,害怕会让他的修行出什么岔子,便只能站在外面喊。
如今云来城中混乱起来的秩序,已经不需要再去确认什么了,感受到苏止墨房间外这强势的元神之力,基本可以确定是他的原因了。
但她已经站在外面喊了许久,里面的人都没有听到。
急得楚落又飞身到了高空中看着这整个云来城,好在这会儿还没有出现什么大乱子。
落地之后,便看见杜溪湄循着她的声音找来了。
见到了杜溪湄,楚落也忽然想到了些另外的事情。
最后一件造神诡物天机神兵符在苏止墨身上的事情,如今知道的人极少,这么长时间,不管是鹤阳子还是苏止墨,都在有意隐瞒,如今云来城中出现了这样的变化,若是被其他有心之人发现了那天机神兵符在他身上的事情,恐怕也要公之于众了。
还是得尽快打断苏止墨。
楚落思索了片刻,然后便摇起了自己腰间的金铃。
除非是真的碰上绝境了,其他时候楚落根本就没有摇动过这金铃,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确定苏止墨在感受到铃声后能不能及时醒过来。
实在不行,她就只能闯阵了。
屋内,铃声在识海中响起来的一瞬,打坐中的苏止墨便睁开了眼睛。
所有外溢的元神力量前尽数收拢回来了,苏止墨抬手抹了抹唇边的一道血痕,眉心轻轻皱了起来。
“你已经初步掌握了秩序的力量,方才无意间改动了城中的秩序,被她发现了。”天机神兵符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闻言,苏止墨也立即看向了那已经停下来的金铃,当即撤去了屋中的阵法。
“怎么不早说?”
“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苏止墨仍皱着眉头,没多久便见楚落冲了进来。
他立即起身,却因刚刚动用了太多元神力量而有些虚弱。
楚落快速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同时又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苏止墨的神识往那在屋门口探头探脑望着的杜溪湄扫去一眼,而后轻抿着唇瓣。
“一些无心之举……可是闹出乱子来了?”
楚落看着他那愧疚的模样,便摇了摇头:“大事没有,再观察观察,希望后面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闻言,苏止墨也叹了口气:“我这两日还是不修炼了。”
“还是要修炼的,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你得有保全自己的本事,只是……不要在人多的地方修炼了。”楚落低声道。
她还从未了解过这种直接改变规则秩序的力量,但也能想到,一旦掌握了这种力量,苏止墨将会变得有多强大。
到那时候,他根本不用害怕鹤阳子。
杜溪湄在门口瞧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又返回了自己的炼丹房。
回屋后,只见到原本塞满了灵草的炼丹炉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她又赶紧拿起储物袋来看了一眼,也变回了原样。
“见鬼了……我现在真的不是在鬼域当中吗……”
待察觉到杜溪湄离开了,楚落也终于问起了更重要的问题。
“造神诡物共有五件,如今道门已经知道了四件,最后一件在你身上的事情,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苏止墨安静想了一会儿。
“如果知道天机神兵符在我身上,他们会待我更好些吗?”
楚落正思考着他话中的问题,苏止墨却紧接着又开口了。
“或许会,但在他们认为是我杀了两位师兄的时候,道门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处死我,而非只是打断筋骨,废去修为。”
“你我的处境不同,楚落……我心向道,清如明镜,可我左右不了他人的心思,也抵挡不了流言蜚语,其实……我早已不像从前那般喜欢这世间了。”
听着他的这些话,楚落也愣了许久。
“那我们回去将事情查清楚,这两桩命案,不管多难都要查清出来。”
她这样说着,苏止墨却轻笑着摇了摇头。
“那查清楚后呢?接受他们的道歉,看着他们想办法将我这残破不堪的身子医好,然后,再去报答他们培养我多年的恩情吗……恩怨二字,我有些厌倦了,追捧还是辱骂,也无心再去计较了。”
“那你现在这是……”
若不是苏止墨亲口说出来了,楚落看他近来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还真以为他又重拾了信心,哪里知道他如今的平静是因为彻底的失望了。
她觉得苏止墨这会儿的状况并不是很好,但不管如何,她师兄都挺过来了,苏止墨也一定可以。
“我在努力,”苏止墨缓缓一笑,声音复又回归轻松:“说了会超过季清羽的。”
万般心思,皆不如自身实力强硬,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守住自己想守的人。
不管是在哪一个世界。
楚落狠狠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她就觉得苏止墨要黑化了,可将她给吓得不轻。
“那天机神兵符的事情就先瞒着?不过道门总会知道的。”
“会有那一天的,应当也很快了,”苏止墨喃喃着,“世事瞬息万变,等到了那一天,再做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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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府内,黄夫人指尖微颤,从一堆山水画中,取出了其中一幅来。
“这幅画,是从哪儿来的?”
洺墨阁的掌柜殷勤道:“回夫人,是我们店里的伙计外出采买时从别的摊子上收来的,知道黄夫人您最近迷上了山水画,同一批过来的还有这些……”
黄夫人的目光又向着其他的画看去,而后拧着眉摇头:“不是,那些都不是,只有这一幅,给我去查这画的来源,摊主是谁,他又是怎么得到这画的!”
洺墨阁的掌柜还从未见过黄夫人这模样,正疑惑着想要问个清楚,下一刻两个随侍便拖着他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