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都不靠谱。只能自己上。
“主要你侄儿,他……怕冷。”顾昕微总算找到理由:“对,肉肉他怕冷,北地苦寒,他一个小娃娃,吃不消。”
怕冷的肉肉:……
欺负小孩子不说话。
“我给他用最昂贵的皮毛,什么银狐、紫貂都不在话下。”
“天天裹着也不是办法。”
“给搭地龙啊,跟章齐学,上地龙,满地铺着,连院外都铺上。”
呃……顾昕微快要招架不住了,偷偷地拿凶恶的目光瞪苏清泉,妻子快要发飙了,苏清泉抱了儿子上前:“你,跟我出来。”
大哥召唤,苏清林立刻狗腿地跟上:“大哥,你有啥要求就提,咱都能做到。要不我再多给几座矿山给侄儿……”
顾昕微:……
大真国王秘密来京,自然瞒不过明德帝的暗探们。
当这消息递到案头时,他紧了紧手指。
所以小姨,是真的要离开章齐了吗?
小姨明显是生了他的气,他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小姨,就连母后最近也安静好多,每日不过默默地看书,与他的话都少了。
他与母后说,他亲自去跟小姨道歉,但母后只是朝他笑笑,伸手轻拍他的肩膀:“傻孩子,你又没做错什么,何须道歉?”
从妹妹嫁给宣武侯那天起,顾昕华就知道会有今日。除非,她的儿子坐不上龙椅,但若是坐不上,她与儿子估计早就赴了黄泉,也不用担心这个事情了。
所以这题无解,不是谁的错,只能说,造化弄人。
蒋政知道苏清林是来与苏清泉告别的,因为这代表着小姨,真的要离开了。
他挥了挥手,暗探安静地退了出去。蒋政从腰间拿起一个荷包,细细地看着。
这是小姨从江南回来时,亲手送他的,上面绣着一丛翠竹,他记得那里小姨温柔地朝他笑着:“过刚则易折,希望政儿可以如这苍竹,雪压虽弯却不折。”
他一直记得那时,小姨漂亮的眼睛里,闪闪发光,如同夜空里的星芒。
一滴水珠,落在竹叶上,晕开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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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苏清泉是如何打发的苏清林,他在京城盘徊了几日,没再提让他们去大真的话头,转而跟苏清华一样,心心念念地想抱抱肉肉。
可惜,他只要靠近,肉肉就一头钻进父亲或者母亲的怀里,一脸排斥。
这是肉肉第一次这样明显地表达出喜恶,吓得苏清林不敢太过靠近他,只能远远地站着,可怜巴巴地望着。
他自己生了七八个孩子,每一个只要他肯给个笑脸,孩子能高兴到上天。可是肉肉,他巴巴地想抱一抱,眼睛看穿了都没捞上一指头。
于是土豪国王又拿了无数的金银财富来收买,结果肉大爷看腻了他古怪的模样,对他就失了兴趣,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种冷淡的样子,跟苏清泉更像了,但他又长得可可爱爱,肥肥嫩嫩的,让苏清林的手,痒得不行。
可让他无奈的是,一直到他走的那日,他都没能摸上一下,别说抱了。
苏清林硬生生在京城待了五六天,也没能达成所愿,最后跟苏清华一样,也是哭着走的,一是不舍得哥嫂,一是没抱到肉肉。
其实他比苏清华还不如,至少肉肉还肯拿苏清华来擦擦手,但肉肉对着苏清林,全程都是“莫挨我”的表情。
等送走他,晚上顾昕微喂饱了儿子,拍他睡觉时,问苏清泉:“肉肉为什么那么讨厌苏清林?”
“……”
这种无聊问题,苏清泉直接当没听到。
幸好顾昕微也没指望他回答,伸手点了点肉肉挺挺的小鼻子:“你怎么这样对你三叔,他可疼你的。”
能不疼吗?光是金矿都送了三座,更别说什么银矿宝石矿,还有几好座马场,虽然都在北地,但苏清林还派了人帮他们打理,一点心都不用操,现领银子。
去年顾昕微理过一次帐,那收益多到吓人,肉肉这个小娃娃,手里的银钱,可比他爹爹多多了。
不过,老规矩,娘亲先帮你收着,哈哈。
肉肉刚吃完奶,心情颇佳,看母亲逗他,就朝她甜蜜地笑着,顾昕微一看心就化了,抓了儿子的小肉手,连亲了好几口。
真没想到,从没见过夫君笑脸的遗憾,在儿子这里得到满足了。虽然假笑的成分多些,但,能笑就行,顾昕微才不在乎假不假呢!
毕竟,儿子只给她和苏清泉假笑,瞧瞧,多聪明。
亲完又伸手摸儿子的肥下巴,那一层层的肉,摸着手感是真好,就是老母亲又开始操心了。
“肉肉呀,你长这么好看的脸,可这么肥,怎么得了呢?你看看你爹爹,长得多俊啊,你可不能输他。”说完,伸腿踢了踢苏清泉:“快拎拎你儿子,现在多少斤了。”
苏清泉放下书,伸手把肉肉抱起来,掂了掂放下:“32斤5两。”
顾昕微实在换算不过来章齐的斤两,就给苏清泉洗脑,让他按一斤十两来算。这事难不倒苏清泉。
呃……不到两岁就32斤,这是不是有点超标了?
她看向苏清泉,苏清泉秒懂她的意思,皱了皱眉,说道:“我去书房。”
意思是去书房找书研究一下,毕竟苏清泉的医术中,可没有孩子几岁多重算超重这知识存在。
有苏清泉在,顾昕微就完全不用担心,抱着儿子躺在凉席上,伸手捏了捏肉肉的粉嫩的脸蛋:“宝,咱什么时候心情好,愿意开口说几句话呢?”
肉肉黑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一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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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季节再是漫长,也一天天地走到尽头,当早晚开始带上凉意时,顾昕微知道,他们就要离开京城了。
她没有再进宫与姐姐告别,那日之后,她就知道,姐姐已经与她告别了,她们再也回不到亲密无间的姐妹关系中。
所以那天,她才会哭得那样伤心。
但她又很理解姐姐,如果有一天,让她在肉肉与姐姐中选择,她会选谁,她自己心里很清楚。
既然自己办不到,就不必苛求别人。
她只要知道,姐姐的余生,都会过得富贵又宁静,就够了。
而她自己,也会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