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江夫人来了。”秋叶在院外大声地禀报。
讨厌啊,为什么要来打扰她跟苏清泉难得的二人世界?顾昕微不想走,嘟了个嘴。
“不想见就赶出去。”
呃……
“算了,小姨初次上门,也不好拒之门外。”她起身,在他脸上又亲了口,做出一副老师留作业的正经模样:“你乖乖在这里刻印,一会我要回来检查的。若是没做好,小心哦,老师是会挥鞭子的。”
哪个老师能这样?
苏清泉随她闹。
顾昕微依依不舍地出了书房,在客厅接待了姚沐颜母女。
她们是上门来跟苏清泉道谢的。
大美女江岑依旧是一脸冷淡,与顾昕微见了礼后就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说话热络气氛这活,还得是她的母亲来。
江家这次来备了重礼,给顾昕微的是一套绿松蓝宝石的头面,一看就价值不菲。
至于给苏清泉的嘛,居然是一柄剑。
“这是我……寻访了好长时间,才寻到的前朝名剑——一泓。听闻它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是前朝铸剑师运秋的封山之作,也只有宣武侯这样的高手,才配使它。”
顾昕微打量了下那把剑,古朴大气,看着就气势不凡。
“小姨有心了,只这礼物太贵重,实在是……”
“自古宝剑赠英雄,这剑真的是我们花了很多心思寻来的,阿微若是不收,是不是嫌这礼物简薄?”
“小姨这样讲,就过了。我听姐姐说,当年是小姨救了母亲,也救了我一命,苏清泉救你们,就当是替我报了小姨的恩,所以咱们还是亲戚,没必要论什么救命之恩。”
顾昕微感觉到冰美人江岑突然眼眸一冷,但她看过去时,却又依旧是面无表情,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阿微这样论就不对。当年我救你母亲,是因为她是我姐姐,理所应当。可宣武侯救我们,却是无亲无故的救命之恩,比天大,这份恩情,我们放在心里记十年了,若是不能相报,我们这辈子都不能安心。”
啊这……
“行吧,那东西我就收下了,以后小姨咱们该怎么处就怎么处,别再提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了。”
顾昕微很爽快地收下东西。
姚沐颜脸上的笑容更盛,满意地拉了顾昕微的手:“这才对嘛。不知侯爷今日可在府里?我们能不能当面跟他道声谢。”
“他那人脾气大,不喜见生人。”顾昕微笑着,招呼她们:“小姨,表妹,喝茶。我这茶叶,还是从京城带过来的,你们喝喝看,要是喜欢,我给你们带几包回去,也给小姨父尝尝。”
江照据说是公务繁忙,实在无法前来。
“他一个大老粗,哪里懂什么茶好茶坏,给他就糟蹋了。”姚沐颜笑着,与顾昕微聊些家常。
比如什么时候成的亲,怎么没要孩子之类的。
长辈是不是都喜欢问这些?顾昕微有些头疼地随意应付着她们,花了半个多时辰,好容易才把她们应付走。
回到书房时,就见苏清泉拿了本书在那里看,田黄石还是她走时的模样,没有变化。
不由鼓着颊质问他:“你怎地还偷上懒了?”
那人头都不抬,回道:“不是你说,想亲眼看吗?”
嘻嘻,误会误会。
她赶紧上前抱了他的手臂:“嗯,没错,就想亲眼看。不过今日先不忙,你看。”
她招了秋叶捧了那把一泓上前:“这是小姨送你的剑。”
苏清泉抬眸淡淡地扫了眼,然后低头继续看书。
“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什么意思?”
“垃圾。”
呃……
“好歹是小姨一番……”
苏清泉突然闪至秋阳身边,刷地抽出那柄剑,随手一掷,那剑如闪电一样,飞了出去,直直没入院中那株,要十人合抱的榕树之中。
就留了个剑柄在外面,剑穗震地筛成一片。
“哇……”顾昕微和秋阳看得目瞪口呆。
“懂了吗?”苏清泉问她。
顾昕微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啧,傻瓜。苏清泉无奈地叹息,然后手里突然出现了他常用的那把剑,也是一掷——
就见那剑去如疾风,猛地从那大树中穿透而过,然后苏清泉一个回手,那剑似有灵气般,又飞回他手中。
莹莹的剑身,泛着冷光,似乎在嘲笑顾昕微的不识货。
“哇!”顾昕微眼睛泛着星星,冲过去在苏清泉脸上狂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帅!”
呃……秋阳被自己豪放的夫人给惊到了,红着脸赶紧往外退。
顾昕微亲完就问他:“那这个一泓要怎么办?”
“给她吧。”苏清泉随手指了秋阳。
“啊?给我吗?”幸福来得太快,刚走到门口的秋阳不敢置信地指了自己问道。虽然侯爷说是垃圾,但秋阳不觉得啊。
要知道这是运秋大师所铸,他是铸剑名师,一生就铸了六把剑,听说这一泓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光是价值就千金难买,更别提它确实锋利,瞧把大树给扎的……
“快谢谢侯爷。”顾昕微笑眯眯地对她说道。
秋阳兴奋地小脸通红,一叠声地道谢,然后飞一般冲到树身前,想拔出剑来,运力一拔——md,拔不动!
呃,这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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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几天,顾昕微就陪着苏清泉一点点地把这小印给雕刻出来。
进度不可谓不慢,因为两人都有点不务正业,经常刻到一半,就……
呃……
总之美色误人,耽误搞事业啊。
还有耽误两人的“刻印”大业的,就是姚沐颜母女了。
基本上隔个一两天,她们就会上门来看望顾昕微,聊聊家常,关心关心外甥女。
今天送点亲手做的点心,明天送块亲手绣的帕子,东西都不名贵,难得是心意。姚沐颜实在是一个恰如其名的人,非常会交际,跟她聊天真的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只是除了爱催生……
是不是长辈都这样,不论古代现代,未婚的催结婚,结了婚催生娃,一胎过后催二三,真是……有那闲功夫,多吃口饭还能长肉呢,人生何必。
顾昕微只能打着哈哈应付过去,幸好姚沐颜很有眼色,催个一两句就聊别的,倒也不会让人尴尬。
这跟江岑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江岑就如同冰雕的美人一般,可以坐在那里一个时辰都一动不动,不开尊口。
最初顾昕微还觉得自己是主人,这样冷落客人不应该,偶尔也想拉她一起聊几句,但人就是“嗯、哦”地应付。
热脸贴冷屁股?抱歉,她没兴趣。
于是不再勉强自己做个好主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都跟来,枯坐着不无聊吗?
但听秋叶说,江岑的美貌,在蕃隅官场掀起了求亲风暴。
毕竟,这样的美人儿,可真是不多见啊。
据说最近姚家的门槛,都快被上门求亲的人给踏烂了,可见其魅力。
时间就在这不紧不慢中来到了九月二十,再有八天老太太的寿辰就要到了,大房一家,总算也回来了。
姚思源长得很像姚老太太,长年做官,身上官威很重,听说当年他与顾昕微母亲的感情最好。
果然一见面,声音就哽咽了,眼睛里隐隐还闪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