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微要去岭南玩的消息,该知道的都知道啦。
许倩如自然是哭唧唧地,又是羡慕,又是不舍。可有什么办法呢?顾昕微只能答应她,给她带各地好玩好看的东西回来,勉强把她打发走。
就连皇后听到顾昕微要去岭南,宣了她进宫,一方面舍不得妹妹远行,另一方面又毫不客气地丢下任务:既要去岭南,外祖母马上要过六十六的大寿,你顺便去拜个寿吧。
顾昕微的外祖家,是岭南的大族。当年姚家舅舅出了孝后,点了浙江布政司,本想带着老母亲上任的。
但老夫人年纪大了,好容易从京城回了家乡,不肯再离开。
于是就留在了岭南祖宅,如今由二舅、三舅随侍在侧,倒也不寂寞。
因为离得远,顾昕微两姐妹与外祖家来往的并不多,尤其是窦宝珠进了门,更不高兴她们往来,顾昕华因为这事,还跟她狠狠地闹过几场。
但原主脾气好,因被窦宝珠扣了来信,自己写去的信又是石沉大海,时间一长,她与姚家基本没了交往。
这次顾昕华让她去拜寿,也有重新走动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们的外祖家,大舅舅向来疼爱她们。她已经是困在深宫无法出去,但妹妹可以啊。
“你就去拜个寿,若他们好,想多住就多住段时日也使得。若是不好,就去露个面就走,也没人敢说你。”
姐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疼妹妹。
于是,顾昕微期待的南行,终于开始了。
路途遥远,她计划是一切从简,这次带了秋阳秋叶绿荷白苏在身边,留了两个妈妈和芸枝看家。
妈妈们年纪也大了,又是船又是马车的,吃不消,乐得留在家里看门。芸枝是大丫环,总得要留一个,在家里管着院里的大小事,她性格温柔不爱与人争抢,主动提出留下。
顾昕微这人也很公平,允诺了下次带她出去玩,芸枝就很满意地留下了。
随行的侍卫带了十人,张有留下来看家,带上何言丘,顾昕微也不忍心拆散秋叶这对鸳鸯。
其实有苏清泉在,安全问题实在是不必担心。
只是一路上,总是要有人干粗活吧。
于是就这样定下了。
苏清泉这人,虽然不爱管闲事,但他做决定从来都是又快又好。
鉴于这次是为了让妻子充分享受游玩的乐趣,他决定从京城经天津走运河,一路游玩到杭州府,再从杭州府改陆路,经福建入广东府。
姚家在蕃隅,而青雅在梅州,倒也还算顺路。
刚好姚老夫人的寿辰在九月底,怎么算时间都是够的。
顾昕微是只管玩的主,苏清泉万事定好,不用她操心,她再高兴不过。
于是三月初十这日,宜远行,他们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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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顾昕微在,就算再轻车简行,也简不到哪里去。
光是一路要用的行李,就装了整整五大车,再加上她和丫环们的车,准备了足足八辆马车,从北京一路往天津而去。
幸好苏清林送了几十匹最上等的马儿给他们,这脚程和耐力,真是没得挑。
话说,用战马来拉车,似乎……
呃,只能说苏清泉小弟多——任性。
从京城到天津路程短,他们一路还赏景游玩,看到好看的山野景致也会驻足,这样走走停停,第二天才到达天津。
也是真的慢。
苏清泉在这里留了一天的时间,带她去吃了天津有名的包子、麻花和炸糕。
虽然这些东西顾昕微在现代都已经吃过,但这次是跟心爱的人一起,吃得别有一番滋味。
次日准备从直沽乘船,何言丘早就过来订好了能载车马的大船,一行人弃车登船,准备出发。
谁想顾昕微他们刚上船,还没安顿下来,岸边就传来了吵闹声。
秋叶这爱热闹的一把从船舷探出头去,一看不得了,是她的言丘哥跟人在下面争执。
她禀了顾昕微后,火速往岸边奔去。
“你这小哥,好不识趣,我家公子见你这马儿不错,想买几匹,如何这样不识抬举?知道我们公子是哪位吗?”
一位管事模样的男子拦了何言丘,身后三十四人把宣武侯府的十名侍卫围得严严实实。
原来这是别人见何言丘他们牵了好马,看中了,打算来抢。
说来也是他们家的马太好,太打眼。
放眼整个章齐,现在除了苏清林送给嘉和帝的五百匹马,再也找不到比他家更好的。
其实认真论起来,皇帝的马还不如苏清泉的呢。
苏清林多会分亲疏远近啊,那五百匹马算是中等偏上,可送苏清泉的,可是最最上等的战马,在军中只有大将军才能资格骑。
这样的马拿来拉车,可不是一出场就吸引人的目光吗?这不,何言丘等人正拉了马准备上船,就被人拦下。
“对不起,我家的马不卖。”何言丘有礼地回绝,看他们围着,不由皱了眉:“你这样拦着是何道理?”
“你跟我讲道理?你知道我是谁吗?敢不卖?要知道我家公子看中你们的马,那是抬举你!”
那管事又嚣张地伸手去推他,没推动,感觉失了面子,挽了袖子骂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主子可是河清王家的大公子,能看中你们的马,是你们的福分。你若是懂事,赶紧把马儿给我们,还能赏你们几两银子。若是不识好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这是哪里来的傻鳖?何言丘看了他一眼,打算不理他直接走人。
“你给我站住!”那管事伸手去拉他,被闪了过去,立刻怒火冲天:“打哪来的不长眼的王八!敢不听我的话?大爷我今儿就教教你做人!在天津这地里,敢不把河清王府放在眼里?”
“呸!是那个被人追杀,吓到躲进粪坑的河清王府吗?”秋叶踹飞挡路的人,一巴掌扇上那管事的脸,把他扇出二里地。
那管事被打得晕头转向,好容易被手下扶稳,见来人是个丫头,不由怒上心头,捂了脸吆喝道:“臭丫头,找死呢!愣着干嘛,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