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微从未如此狼狈。
她咬着唇,又羞又怒,躲没处躲,藏没地藏,情急之下,伸手捂住他炽热的眼睛。
多傻的动作,捂了眼有什么用?
他的唇直接就堵了过来,结果得到顾二小姐的锋利牙齿作为回报。
“咬我?”
他抱着她几大步就跨上了床,他摸着她,她反抗他,但这种反抗又能坚持多久呢?
没多久她就在他的手下哭了,是真哭了。
亲了满嘴的泪,苏清泉再是无动于衷也下不去嘴。
“哭什么?”
“你脑子里除了睡我,有没有别的?”她抽泣着,一眼一眼地瞅他。
“……还要有别的?”
所以说呢,她为什么不着急成亲?因为这男人,他没开窍啊!她急着嫁他,受罪的只能是自己。
她只是哭,不搭理他。
苏清泉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心烦意乱,皱着眉,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不该去的地方走……
顾昕微赶紧拉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顾不上天气热不热。
“苏清泉,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喜欢我,我是不会跟你……跟你睡觉的!”
“成亲了也不能睡?”
他语气里的不可置信太明显,明显到她想忽略都不行!
“你到成亲都不能喜欢上我?那你娶我做什么?”
看他张口,她立刻明白了,瞪他一眼:“闭嘴!”
从今以后,她不想再听“睡觉”这两个字!
苏清泉觉得,女人很难搞,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到了顾昕微这里,就这么复杂。
她说要成了亲才能睡,那就成亲。
现在又说成了亲也不能睡,那他娶她做什么?
做什么呢?为什么他会想跟她成亲呢?
也许……是因为她眼睛里闪耀的星星。
又或许……是因为她看到他时,那特别甜的笑容。
跟任何人都不一样的笑容,只有看到他时,才会有的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她,但他知道自己就想见她,只想要她对他笑,只有他。
“我或许可以……学……你别哭了。”
这个妥协,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顾昕微松了口气,假哭也是很费力的,她尽力了,累了,今晚应该可以一觉到天亮。
“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对我动手动脚!”
他漂亮的黑眸,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然后,又吻住她。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进来,她被吻了个天昏地暗,忘乎所以。
一吻终了,他松开她,看她湿润的唇:“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顾昕微缓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以后不准……唔……”
这次更久了,“再说一次。”
啊啊啊,当男人学会耍赖,她能拿他怎么办?
学好不会,学坏怎么就这么容易?
呸!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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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敲过,万籁俱静。
一道淡的几乎看不清的影子从承恩公府里闪了出来,所过之处,连一片落叶都没惊动。
苏清泉在京城密如鱼鳞的屋顶瓦片间行走,没带来一丝响动。
盛夏的夜晚,新月如同勾子般挂在那里,清冷冷的月光撒了一地。
本来是为了跟她说定婚期去找的她,结果,正事没办,就因为太乱来被恼羞成怒的顾昕微给撵了出来。
苏清泉停下步子,站在某处高楼的飞檐之上,望着那轮明月,感叹一下女人的心思难捉摸。
下面空荡荡的街道上,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他,惊艳的色彩怎么都掩不住,那人抬着头,一个眨眼间,人不见了。
他四下寻找,然后一抹银光闪过,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柄剑。
“大哥,是我,清华啊。”男子赶紧叫出来,生怕下一秒脖子上染了红。
原来是苏清华。
“别乱叫。”苏清泉收回剑,举步往前走。
“大哥,你不肯收我做徒弟,我做你弟弟总可以吧?我可以替你做很多事啊,你看你的亲事,我就帮你办的妥妥当当。”
苏清华赶紧追上去。
这话的确不假,虽然亲事苏清泉没管,但苏清华管的尽心尽力,而且没出一点差错。
就连恪亲王都挑不出毛病来。
“你就当多个小弟,我保证不烦你,只要你心情好时,指点我一下就行。”
“滚。”
“大哥,我知道你去找大嫂,她是不是赶了你出来?这女人啊,我有经验……”
苏清泉突然停下脚步,第一次正眼看他:“你有经验?”
苏清华心头暗叫不好,牛皮吹大了,他一个童子身,他有个屁的经验。
不过,他虽没经验,但他有后盾啊。于是硬着头皮继续吹:“我有南罗精华,嘿嘿,哥,保证精妙绝伦,看过都说好。”
幸好,使团走时留了一箱子宝贝给他,据说来自某位使臣的私人珍藏,时时刻刻都舍不得离身,大老远从南罗带了过来。
为了能让苏清华看了动春心,好早日回国成亲生子,他含着热泪颤抖着双手送上的。
现在他可以全部贡献给他大哥,毫无保留。
“大哥,我明天拿去给你,你若是着急,今晚也可以。”
回答他的,是苏清泉的突然消失。
这次,苏清华窜上窜下,各种找寻,都没再看到苏清泉的身影。
他兴奋地直击掌,他大哥果然是他大哥,那身手,太厉害了,就是什么时候可以教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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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泉看中的六月二十八,到底还是没有中选。
几番拉扯之下,日子定在了九月十六,那日宜嫁娶,万事顺遂。
这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其实还是太仓促,皇后不太满意。
奈何这个妹妹不争气,先点了头,她也只能妥协。
其实这次皇后又冤枉了顾昕微,她也嫌早啊,单身多爽,她也没那么想早日成亲。
可她不答应,她每晚就要接受某人的各种骚扰,那手段,那花样……
只能说,姐姐,你妹妹还能坚持到九月十六,真的是个意志力惊人的奇女子。
可敬可叹!
表面上顾昕微回娘家是为了让长辈操持婚事,可事实上,顾子霖那种万事不懂的人,根本指望不上,他不来添乱就偷笑吧。
至于窦宝珠,雁过拔毛,就算了吧,哪里敢让嫁妆过她的手。
他们也就挂了个名,最后还是吴妈妈、王妈妈忙的脚打后脑勺。
虽然这是二嫁,嫁妆都是现成的,但也没有说完全拿着旧嫁妆出嫁的吧?
不得添点换点?晦气不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