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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妇硬生生划开了自己连带脂肪的七层肚皮,她像是感觉不到痛楚,明明身体在生理极限下剧烈的颤抖,但依然挂着诡异的微笑伸手要去掏腹中还未完全成型的胎儿。

但她或许能麻痹痛觉,却无法在大出血创伤严重的情况下还能有力气屹立不倒。

她死去的时候手里还紧握着骨刀依然在微笑,睁大了眼睛努力的将手伸进破损的宫腔,深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缓缓地向四周蔓延蔓延,开始浸湿高台之下跪着的村民。

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惊呼或上前救援。

他们像是没有看见,不,应该说,他们期望这件事的发生,并且迫切的希望能够顺利进行。

最后,黑衣面具的祭者完成了那妇人未能完成的事。

他取出了那胎儿,连带着脐带一起,血淋淋的掏出摆在了以黑色石头为中心的一角。

在这种情景的刺激之下,黎蔟瞳孔骤缩下意识攥住了小三爷的胳膊,即便他见多识广在墓中见过许许多多的奇异和残暴,即便他九死一生将生死置之度外,但用自己双眼真实的目睹这种画面,受到的冲击足够让灵魂都为之颤抖。

黎娇娇开始扶着树干呕,眼眶通红生理性泪水不由自主的从发白的脸上滑落。

于他而言还是太过了,到底还是个孩子。邪帝眼中闪过一丝情绪,晃了晃自己被抓着的手臂。

“你也怀了?”

“你怀~呕~你怀我都不可能~呕~怀。”黎七爷的嘴虽然忙着吐但眼睛还有力气翻白眼,他松开了那只手轻呼了口气,似是要将胸口沉闷的浊气与反胃恶心一并吐出去。

他探头还要看后续,被邪帝伸手捂住了眼睛。

“别看了你,小孩子被吓着晚上会尿炕。”

“我们有没有办法阻止他们?”木着脸把眼前的手扒拉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脸,似乎被这有病的这么一打岔,脑子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没有。”环顾了下四周,沉默片刻吴峫叹着气摇了摇头。

黎蔟接过递来的纸擦了嘴,眉头一皱,“你发现了什么。”

小三爷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是绝对善良的,他永远希望所有人都好,就算是敌人他也曾施以援手,更何况是这里无辜的村民。

所以,这里有哪里不对。

“注意他们的衣服打扮。”吴峫指了指前方跪着的人。“棉麻盘扣大马褂和老式缅裆裤,小腿打着裹腿,穿着实纳帮子鞋,这些都是五六十年代才会有的打扮。”

哪怕是山里落后,也不该落后到这种地步。

“而且你看,我们刚才的动静可不算小,他们怎么会对外来者毫无察觉。”邪帝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丢了过去,明明落下的角度看着有个人,树枝却从他身体里径直穿过落在了地面。

“他们不是真实的黎蔟,他们只是这座山的磁场记录下来的某一个时刻的影像。”就像他们在秦岭地底看到的阴兵,其实是过去北魏的哑巴军。

“从我们看到的情况推断,这里曾经有个村庄,但如今这里并没有,那这个村庄是迁移了还是消失了,如果是消失,又是怎么消失的,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能不能在这留存的影像里找到答案。

或许是那黑色的石头并不是石头,而是被外物包裹的青铜树的某一部分?

不对,青铜树只会让人神志迷失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自己的想象,并不会让人像眼前这般进行疯魔狂热的献祭。

永生,又是这个关键词。

这可不是个意义简单的字眼,这背后的水太深,深的让人厌恶却又不得不小心防备。

又是一场残忍的长生实验吗?

黎蔟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前方诡谲的人群,他和吴峫各有各的思绪,却是不约而同的谁也没有选择离开。

小三爷甚至有闲情逸致去想,如果放在恐怖电影的桥段中,他们这种人,绝对是死的最早连死法都没搞明白就挂掉的那一批。

真令人感到欣慰。

而后他们在这种恐怖又阴诡的环境中,目睹了年少的孩童割开自己的颈项,身强体壮的青年切下了自己的睾丸,风华正茂的女子被剖出子宫,还有垂垂老者试图敲碎自己全身的骨头。

场面之阴森离奇,让人后背沁汗寒毛直竖。

但吴峫和黎蔟对过去的不幸毫无办法,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被取出的东西,都被一一摆放于那颗黑色的石头周围,在低声嗡吟与之前相似的唱词之后,这些村民亦摆着与最初同样的姿势,

纷纷将自己抹了脖子。

死不瞑目睁大的眼睛,抽搐的身体,满地粘稠湿热的血液。

这一遭,就连吴峫也骤然感到惊愕。

可就在他们以为一切结束了的时候,

那块黑色的石头,突然飘起了几缕轻盈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