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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毛的怪物呼啸着带起一阵风再次向他脸上挥来不知多少年没有洗过的脏爪子,吴峫的脑回路迫使他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居然是屏住呼吸。

小三爷因为自己的傻逼举动有一刹那的无语,果然人平常不能太矫情,次数多了成了习惯反而要命。

就这耽误的一秒钟功夫,那双利爪从左右两侧呈合围之势包向他的脑袋,凌厉的劲风吹动着四周的水雾翻滚涌动,眼前有顷刻间拨开云雾见怪物的清晰,可仅仅也只是片刻,便被新一波的雾气顶替。

好在如今的小三爷也不是从前只能抱头鼠窜三米都需要抱的小菜鸡,

他在面对这些诡异的东西时,甚至就连恐惧这种感觉都十不存一。

即使那双铁钳子一般的爪子这一下拍到脑门上,绝对能把人脑壳冲爆,也不见他的脸色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向后仰头下腰,等棺煞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抬手勾住了它的脖子,

哦上帝啊,这糟糕的动作。

可又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的力量居然和张起棂也不相上下,就这个体重挂上去居然也只是让它脚步微晃,再加上普通铁器轻易无法伤害的特性,也难怪会成为守关boss。

但是,这不影响闷油瓶一刀一个。

当黑毛怪慢半拍反应过来直起身子双爪去抓脖子上的人,小三爷已经一步两步蹬着它踩在了双肩上,俯下身一手扶脑袋一手抓下巴,腰部发力使劲一拧一拽。

只听骨骼断裂的一声咔嚓,脑袋和身体各自分家。

棺煞的身体短暂的停顿之后,脸朝地落下发出一声硬物碰撞的闷响。

吴小佛爷踩在死透的怪物身上轻挑眉头扔掉脑袋,这可比上刀子解气。

手上传来轻微的麻痒感,小三爷只是疑惑了一瞬便抛之脑后看向王月半的方向。

那里依旧白雾茫茫,同一时刻,芝加哥打字机的响动突然消失。

少了最大的噪声来源,吴峫终于能听到些自己想听的动静。

“妈的,老子不发威你当胖爷是helloKitty!”

然后就是铛铛铛,连绵不断一下接着一下。

吴峫心下一松下意识龇牙咧嘴缩了缩脖子,

这一听就是铜镜敲脑袋的声音,看样子敲得还挺起劲,好可怜,还不能喊疼。

但很快他就没功夫想这些了。

乌泱泱的黑色头发顺着脚踝眨眼就到了腰间,小三爷心下一凛薅了一把缠到臂膀上想要将头发的源头拉到身前,但没成功,毛躁又结实锐利宛如丝网一般在身体上越缠越多越缠越密。

本来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又被勒出了血迹,血液流淌的地方发出灼烧音发丝在根根断裂,身上有了些微的空隙。

这些异动发生在倏忽之间,吴小佛爷将要做出反应的须臾,敏锐的察觉脑后传来细微的破空声。

脑袋一偏闪避开比沙包还大的拳头,抬手抓住小臂青玉刀又快又准的插进喉咙,棺煞还未完全散去的冲劲和惯性让这一下足够猛烈。

青玉刀的刀尖从颈后露出一半,刀尖露出的不是血,而是满布黑色的灰尘,刀柄抵在了咽喉再难寸进。

吴峫拔出刀把怪物推开,他得承认,光有技巧还不行,最重要的是还得有足够的力量。

这一刻仿佛理解了当年小花儿在新月饭店居然会被张起棂几招秒杀。

力量真的很重要。

否则刚才那种情形,别说借力,就连躲避抓住胳膊都显得十分艰难。

吴峫吸引这些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禁婆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小哥!”

胖子的一声呼喝打碎了看似的有惊无险,小三爷瞳孔骤缩,

但偶尔他的运气似乎也不错,瞌睡了会有人送枕头。

背后裸露的脖颈开始发痒,那是发丝拂过若有若无的微妙感觉,细究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他忽然记起之前胖子一直挠脖子的动作,后来还真没再看见。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个脑袋带着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了他的背后。

怨气集合体,没什么智慧,不记吃也不记打。

头发可以是武器,也能成为要命的弱点。

吴小佛爷觉得,拎脑袋这种事做的多了好像会愈发顺手。

但他很喜欢。

毕竟,这是他明目张胆暴露自己根本不正常的唯一场合。

杀人犯法。

他一路被横七竖八的肢体绊的踉踉跄跄摸索到王月半和闷油瓶跟前时,身边的雾气也逐渐稀薄变淡,消散了大半。

等看到完好无损的两人时才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上下扫视了一圈随即便皱起眉。

“死胖子没事你瞎叫唤什么。”

这话说完,他没来得及去听摸金小王子的回复。

鼻腔里猛的灌进一丝香甜的血腥味儿,霍然间一股渴望一缕缕的从全身的神经角落直冲天灵盖。

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冲击的瞪大了双眼,绿色的花纹开始从心口不受控制的向外蔓延转瞬就漫过了下巴。

对面的闷油瓶和王月半瞬间变了脸色。

吴峫低头垂眸看向自己难得的震惊和茫然,想深吸一口气压制脑袋里乱糟糟根本分辨不清的想法和欲望。

结果闻到了更浓郁更鲜活的血液的味道。

就像有人拿盆儿端在他鼻子跟前。

可即便能闻到,他为什么会觉得血是甜的。

这股味道,这股味道——

他想——

吴峫喉结滚动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他脑子坏掉了吗。

惶然抬眼望向张起棂,蜿蜒的好似藤蔓一般的纹路已经爬进了眼白。

他上次这副样子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

“天真!”

胖子焦急的声音终于传进耳中,闷油瓶没有说话,但脚下已经朝着小狗崽子挪动。

随着他的靠近,吴小狗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愈发明显,跳动的越来越欢快。

吴峫的理智很清晰,但这种渴望就像在给沙漠中迷失了好几天的旅人递出一大杯水,饿了七天的人看到鸡腿一般平常又足够冲击心灵。

他居然开始庆幸,发疼的心口居然在此刻成为了他的警铃。

吴峫生生忍住想要后退的脚步迎向了自己的救赎。

他又出问题了。

这次和张起棂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