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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百岁老人只是健忘,但并不代表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呆子。

他只是活的太久见过太多而感到厌倦,懒得掺和懒得费那心思。

不然瞅瞅,这还会捉弄人,简直可怕的很呢。

吴峫瞟了眼又在摸墙缝儿找机关找小道的闷油瓶,坐在原地翻了个白眼又低头去看手里的竹简。

一片死寂的空间,两个人两个世界互不打扰又相互陪伴,不仅没显得突兀反倒有些奇异的和谐。

张起棂几乎观察了墓室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机关的蛛丝马迹。

这不应该。

地宫每个墓室和甬道之间都存在必然的联系,一环套一环,否则在这地底逼仄【ze,四声】的环境,封门墙、排水沟、墓道、耳室的建造根本无法顺利进行。

而且,只要周穆王存在想要几千年后醒来重回世间的念头,他必然不会不给自己留退路。

这里所有的一切通道,只要有人能在各种防盗杀人机关中存活下来,都必将在主室中汇聚。

下一刻,沉思中的闷油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仰头望向墓顶。

那里中间高四周下垂呈穹隆式,半圆形的屋顶被一整副精美的彩绘浮雕覆盖。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在各式各样的图画之间寻找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片刻后,他眉头一动凭空掠起,一脚踏在旁边的四脚铜兽炉上发出一声闷响,身体犹如离弦的箭一般窜出去,几乎是在瞬间摸到了那副画中代表月亮的圆环浮雕。

说来也奇,他手上一使力,那拉着的圆环便跟出了一大长串的锁链带着他缓缓下降,整个墓室都是吱呀作响的机扩声。

但,墓室肉眼可见的地方,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张起棂的目光投向了吴峫所在的高台。

这么大的动静小孩儿恍若未闻,紧锁着眉头盯着手里的竹简如临大敌,可细看神情却带着一丝隐秘的狂热和希冀。

闷油瓶眼中闪过一道微光走上前默不作声的站在他身边状似无意的扫了眼竹简。

“起来。”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吴峫猛的一激灵手比脑子快先把手里的东西往背后藏。

“怎、怎么了?”

闷油瓶只是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在意他这遮遮掩掩做贼心虚的行为。

“通道在这下面。”

吴峫的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呆呆愣愣的盯着小哥,足足几秒钟后似乎才如梦初醒一般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嗷嗷,好的好的。马上,我马上就起。”

那堆竹简凭空消失,闷油瓶掀开了铺在高台上的暗红色暖席。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不规则的黑色斑点和变化无常的花纹。

蛇纹木,而且是上好足有上千年份的蛇纹木。

吴峫平复着狂跳的心脏,一眼就认出了这不同寻常的材质。

蛇纹木坚硬且沉重,是世界上密度最大的木材,类似蛇纹而得名,是最硬重的珍贵木材之一。

现在已经濒临灭绝,比黄花梨还要贵重值钱许多。

这居然有这么大一块儿。

闷油瓶用手敲了敲,传来的声音有些空洞。

吴峫有些失望,看来因为要契合机关,将内部掏空了,要不然老值钱了。

不过现在也很值钱。

他正想着怎么脱离刚才尴尬的气氛开口说自己想要这玩意儿,感觉旁边的人眼神落到他身上,他回望过去,发现闷油瓶退后几步站那儿看他。

见他看过来,踢了踢脚边的高台。

“蛇纹木。”

又指了指一旁的案桌。

“蛇纹木心。”

吴峫转过头,那案桌上盖了一层素帛,显得朴实无华毫不起眼,怪不得他没注意。

那高台里掏空的树心原来是做了案桌。

吴峫眨了眨眼睛,想矜持一点尽量显得不那么积极,可是手下动作倒是一点不含糊。

“谢谢小哥。”

吃饱餍【yan,一声】足的小狗崽儿眼神亮晶晶,在饲养员面前快乐的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皮。

闷油瓶指尖动了动,低下头不看他。

随着高台和案桌的抽离,露出地面仅能容纳一人的地道。

吴峫突然觉得这七星鲁王宫也不是那么低端了。

他们挖了七八米,地底一层遇见血尸的墓室大约四米,这里也是如此,再往下,就是地底三层快二十米了。

这座墓穴可不是在山体里凿建的,而是在地底用真材实料一砖一木拼搭建造出来的,越往下工程越浩大费时费力费人。

“这具尸体怎么办。”

吴峫俯视着被放在一边人首蛇身的妙龄女子。

放在这是不可能的,万一被人发现带了出去,这会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张起棂守护秘密要面对的困难只会越来越多。

“烧了。”

说着闷油瓶就要去拿墙上的长明灯。

“等等,我来处理吧。”

吴峫拉住了他,这具尸体比血尸好看多了,都没有腐烂,放在山洞里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而且中国人嘛,也总讲究个落叶归根。

再者,他总觉得,那三个女人和西王母的感情可比周穆王这个吃软饭的负心汉要牢靠多了。

吴峫知道西王母就活在塔木陀的陨玉里,他打定了主意要见她一面,怎么能没有见面礼。

他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没注意到小哥眼底划过一抹为难,他犹豫了一会儿。

“吴峫,这尸体不能卖。”

吴峫的动作一滞,——?

他缓缓转过身,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一言难尽。

“谁说我要卖了。”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用眼神有意无意的扫了眼已经被搬空的墓室。

吴峫一梗,说话咬牙切齿。

“小哥,我不至于贪财到连尸体都不放过。”

闷油瓶看着他几乎要扑上来咬人的模样眼神有些飘忽。

糟糕,小狗崽儿好像要闹了。

“小哥。你居然质疑我崇高的人格和品性。”

“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儿的?哈?”

“我可是五好青年,是祖国的花朵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你这什么表情,什么?我不害臊?小哥,你这样想是会失去我的,真的。”

“你干嘛啊,别走那么急,后面又没有狗咬你屁股,你等等我,哎呀,你等等我呀,我怕黑。”

“哎!?我说我怕黑你干嘛灭了火把。小哥!你故意的是吧。”

“啪。”

有什么东西五体投地砸在了地上。

“张起棂!”

“我真是谢谢你,让我回忆起了八百年前美好的平地摔记忆。”

是啊张起棂,小狗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他不过是吴·下海淘沙·贩卖文物·欠债不还·代办假证·非法过境·公然抢拍卖品·筛爷爷骨灰·身边常年跟着黑户·诱拐青少年·拖欠工资·闯雪山封线·非法持有枪支弹药·为了计划让好友装死放弃家产·拆四阿公鼻梁·破坏文物古迹·吸食蛇毒·无证养狗·挖人祖坟·遵纪守法好公民·邪罢了。

你怎么能这么冤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