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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峫背后的纱布已经被浸透,但不是血液常见的鲜红,而是让人匪夷所思的黄褐色。

闷油瓶愣了几秒揭开纱布再看,昨晚的伤口虽说不是深可见骨但也是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可这会儿居然已经开始愈合长出嫩肉,按照这个速度,再过阵子就会结疤脱落。

更诡异的是,长出的嫩肉之间依稀能看见液体残留,是和吴峫手里那把刀相同的幽绿。

闷油瓶像是意识到什么,转眼去看揭起的纱布,黄褐色——是红色的血液被绿色液体覆盖两相融合后形成的颜色。

所以这个血肉之间的幽绿色液体,是吴峫的血。

张起棂冷淡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记得昨晚抱他回去处理伤口的时候,这血还是正常的鲜红色。

身体愈合速度加快,血液颜色的更迭【die,二声】,这种过程更像是某种生物在进行转变。

“怎么了小哥,伤口有问题吗,我痒得好难受。”

吴峫因为死咬着牙硬撑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闷油瓶盯着他的后背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思考怎么用最简单的话形容正在发生的事。

“你这样不说话我会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吴峫对着他倒是没了刚才的暴躁,轻喘着语气里带了些无奈和调侃。

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衣服被放下,闷油瓶蹲到了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吴·读灵机·百岁老人守护者·峫先是被他的举动搞得脑袋一懵,然后在对视中精准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啊?绝症快死啦?真的假的啊?还有这好事?”

吴峫脸上的高兴半点不带掩藏,可是转头就看见闷油瓶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他身子一僵摸了摸鼻子默不作声。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许多粽子、禁婆、海猴子被踹进墙里或者被大腿扭断脖子的悲惨下场。

前世今生都被闷油瓶冷着一张脸的淫威拿捏迫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抹了把脸心里叹了口气,他这不是怂,是从心好吗,从心。

谁让闷油瓶长得好看。

“刀。”

清冷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吴峫手腕一翻青玉刀就递了过去,明晃晃半点想要掩饰秘密的意思都没有。

这该死的默契和条件反射。

吴峫低垂着脑袋翻了个白眼儿。

闷油瓶看了眼刀柄上过于熟悉的花纹却没想起什么来,下一刻便抓着他的手指划开了个小口子,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吱哇乱叫。

下一秒某邪门儿龇牙咧嘴的直喊疼,

他像是已经完全记不起自己昨天呼啦了一身血还淡定的砍人脑袋的事儿演的十分起劲。

这也难怪,没有人能抵抗让万年冰块变脸的成就感诱惑。

直到那块纱布扔到他面前,食指的伤口流出了所谓的血液。

吴峫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联系了起来。

难怪他痒得难受,长嫩肉结疤的过程本身就难熬,更别说这快了许多倍的愈合速度,痒起来恨不得把皮挠破。

“有意思,小哥,你觉得我最后会变成什么,禁婆?粽子?妖怪?”

这件事似乎没有带给他多少困扰,他挑起了眉接过闷油瓶手里的青玉刀还有闲情逸致跟他贫嘴。

“妖怪。”

万年冰山站起身却是罕见的回应了胡扯。

“那可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你把我杀了,我也变成灵坐你脖子上....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高兴了拍拍你的头,不高兴了我就薅你头发——”

吴峫的话里满是向往和期待,半点没有被吓到的担忧,反倒还挺高兴。

闷油瓶没什么表示,只是看了他一眼戴上了自己的瓶盖儿,眼神表达了两字,休想。

逗得吴峫哈哈大笑起来。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他怂了怂鼻子到处闻,一股清香夹杂着淡淡血腥味儿随风飘扬在四周。

“小哥难道是你偷偷喷香水了吗。”

吴峫闻着闻着凑到了小哥身边,他知道不是,但他就像是突然进入了晚到的叛逆期,就想跟这人作妖。

谁知道他还有几天做人的日子,趁早想做啥做啥吧。

他的身体在逐渐被改造转化,就算是被膝盖顶到嗓子眼儿或者被踹进墙里,应该也不怎么疼。

“是你的血。”

吴峫凑在他跟前的举动猛的一滞,然后扑棱了两下大眼珠子。

“这么神奇的吗?”

他把划开的手指凑到眼前,发现已经愈合的严丝合缝儿,失望的撇了撇嘴却见身旁的闷油瓶突然蹲下了身子。

“怎么了。”

“血滴下来的地方。”

他指了指地上那片已经死亡枯萎变的黑黄的杂草,围绕着那滴血,周围一大片寸草不生。

“不是你血液里的味道,是血液杀死生命体后的挥发。”

“你的意思是,硫酸本身无味儿,但被它腐蚀发生反应会产生的刺鼻味道。”

“没错。”

“幸亏是香的,这要是臭味儿就别想靠近小花儿了,别说是小花儿,我自己都嫌弃自己。”

这要是臭味儿,小花儿那洁癖精,还不得离他八百里开外就开始念叨嘀咕恨不得用香水把他腌了。

吴峫已经躺平了,他丝毫不担心自己身上还会发生什么邪门的事儿。

反正他本身就已经很邪门了。

“绿色有毒的血,超常的恢复力,要不你再看看我身上是不是也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纹身,我想要个花臂。”

“让你的小花儿看。”

话音落下人已经走远。

吴峫懵逼着一张脸在后面追,好在最痒的时候好像过去了,现在依旧麻痒,但可以忍耐。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小哥,那小花儿在北京,我现在也见不着啊。”

闷油瓶连根头发丝儿都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