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时程母和两个孩子还没回来,徐晓霜就准备先把泥鳅杀出来。
相对于小的鲫鱼来说,徐晓霜倒是更喜欢这种肥肥的泥鳅。
这东西只有一根主骨头,给孩子们弄来吃特别好弄。
之前是程志新在家,就是他在杀泥鳅,现在他不在,不想吃到泥味的泥鳅,徐晓霜就得学会自己杀泥鳅。
之前倒是见过程志新杀泥鳅,他是抓到一条泥鳅就往那一根木头上一挥,那泥鳅的头就直接拍在了木头上,直接就把泥鳅给拍晕了。
然后再把那泥鳅给破肚去掉泥肠这些。
看着别人做很容易,自己上手就知道这东西有点儿难了。
太滑了。这东西有粘液。徐晓霜感觉自己抓到了,可是还没离开水呢,泥鳅又滑走了。
反复的折腾了几次,一只泥鳅都没抓出来。
蹲在一边看着的兰兰都帮着着急了:
“二婶,这里,这里,这条就是刚才从你手上跑的那条,快点,它又钻到底下去了。”
徐晓霜很是无语啊!
明明有上百条泥鳅在这桶里,自己就一根也抓不起来?
不信这个邪了!
再试了两次,手弄得滑滑的,还是没能抓起来一条,看着条条都比自己的手指还粗大的泥鳅。徐晓霜有些泄气了。
瞪着桶里的泥鳅,不可能这到手的肉还吃不到嘴里啊!
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的!
瞪了一会儿,程晓霜站起身来,先是把桶里的水再给舀了一些出去,然后去把门后的那根手指长的缝被子的针拿了过来,后面还带着一条长长的线。
徐晓霜手拿着针轻轻放到泥鳅中间,让兰兰别说话别动,等桶里的泥鳅静下来了,然后看准一条离得桶壁近的泥鳅,一针扎过去,直接从泥鳅的头上穿过去。
这样,一条泥鳅就被串到了线上了。
兰兰在一边兴奋的叫道:
“二婶好厉害!”
就用这种办法,一条一条的穿,每次都等它们静下来了再快速的刺出去,一刺一个准儿。
不一会儿,线上就串了一串的泥鳅!
现在程志新不在家,她们今天晚上就准备弄泥鳅肉来烩点酸菜就是了。
但看着有这么多的泥鳅,徐晓霜一串就串了二十几条出来。
把串好的泥鳅的放到一个盆里,然后拿来一块木板,斜放到木盆里,徐晓霜找到最先串的那一条,把它弄到线的末端,但不弄出来,一只手按住它,一只手拿着剪刀,直接就把头给断了。
泥鳅的头多是骨头,留下也不好吃。
然后再从缺口处,把肚子给剖开了。把里面的肠子这些都清理得很干净。
兰兰也拿来了一个汤盆,里面装了干净的水。
徐晓霜每杀一条泥鳅丢给兰兰,兰兰就负责清洗干净血迹,然后放到一边的小簸笠上。
两人配合得很好,徐晓霜两手弄得血淋淋的,
二十几条泥鳅清理了出来,就是大半簸笠了。
兰兰笑道:
“二婶,今晚我们吃肉都能吃得饱了呢。”
徐晓霜笑笑点头道:
“嗯,剩下的,我先喂起来,这两天我们都可以不去弄鱼了。”
徐晓霜把剩下的泥鳅给换了一些水。
程母回来时,徐晓霜准备早点做饭了,程志新不在家,她们几个都是女子,还是早点儿把门关了为好。
兰兰还是懂事的来帮着烧火,看着兰兰都能熟练的点火烧了起来,徐晓霜都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程母带回来了一把葱,说是铁花婶拿的,让她拿来回加在酸菜汤里也是一个味道。
这倒是正好,徐晓霜就拿葱来烧泥鳅了。
还是先弄了够三个孩子吃的放在一边后,剩下的再加了一点点的干辣椒,虽说很少,也不是很辣,但总算是多一个味道。
端上桌子,徐晓霜弄了三条泥鳅的白白的肉放到了笑笑的粥里,然后交给兰兰先喂着妹妹。
然后自己又帮亮亮剥了头,再把切得很细的酸菜给拌上,另外还有点粥给拌上:
“兰兰,粥不多,就给两个妹妹吃了,你就和我们一起吃饼泡的汤了。”
“嗯,我喜欢吃。”
给亮亮的弄了大半碗泥鳅肉拌起来的,亮亮高兴的大声说给阿婆吃:
“阿婆,二婶弄了好多肉给我哟,我有一碗肉呢。”
徐晓霜笑笑,又拿过一个碗,泡上半个饼,再拿一个碗装上了几条泥鳅,交到程母手上说道:
“娘,我没给你弄多少,你慢慢的还是要吃点东西,咱以后哪怕是野菜也要弄点汤来吃。晚上还是得吃,不然你身体受不了。”
“这是泡了汤的饼,这个碗里装的是泥鳅,你可以用手来拿来吃,我就没给你剥骨头,你小心点吃,泥鳅的头我没要的。”
程母很高兴,被人这么仔细的照顾着,心里暖暖的:
“晓霜,你年轻,要干活,你多吃点儿,我不要吃这个汤,我尝两根泥鳅就是了。”
程母这几年都没吃晚餐的,一下子吃多了也怕不舒服。
但平时没吃肉的家里,闻到这没加什么调料的泥鳅肉也是鲜的。
程母把汤碗往徐晓霜这边推。表示自己不要。
兰兰也在一边说道:
“阿婆,你吃点儿嘛,很多,二婶今天弄到了半桶泥鳅。够我们吃几天呢。”
不管怎么说,程母还是推开了饼,只吃了三根泥鳅。连声说好吃。
兰兰和徐晓霜是最后吃的,两人先把泥鳅吃了,饼最后还剩下一个呢。
吃了饭,徐晓霜想到了今天领到的事,跟程母说道:
“娘,我今天遇到一个人,林阿婆,她说让我明天开始帮她割牛草,每天割十斤牛草,就给我记一个全工分。”
“啊?你怎么遇到她了?也是个苦命的。队里的人都不爱理她,其实,她也就是命苦。她不是在割草么?怎么让你割了?”
程母一边抱着笑笑一边回应。
兰兰快速的接道:
“阿婆,林阿婆今天摔倒了,把脚扭到了。二婶帮她背了草回去,然后她就叫二婶明天帮她割草了。”
“哦,原来是她脚弄到了。要得,割草你割得来不?牛又不挑嘴,啥子草都吃,干的湿的都可以。计不计工分怕她说了不算,但帮她一点也可以。”
徐晓霜一听,这还是个好心人呢。
正说着,院子门外传来了叫声:
“晓霜,晓霜妹子,我是钱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