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卿照例过去给他检查,不知道绍胤是听了时殷刚刚的话,心里被影响了还是怎样,这样一看,她的眼睛确实和那人很像……
乔以卿自是能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检查完后神色自若道;
“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息就行。”
绍胤自己也从医,自己的身体还是知道的,衰老不可逆,精气神也差了很多,其它的问题倒是不大。
“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徒弟,倒是和我们研究院有缘得很。”
乔以卿也没走,顺势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得看着他:
“嗯,所以我准备遵循师父的吩咐,收一下诊费。”
说着还伸出了白皙的手心,手心朝上一副收钱的架势。
绍胤愣住,直勾勾得看着她伸出的手心,眼神从呆滞慢慢得变为不可置信,按照辈份她还得叫他一声师伯呢!
那老家伙教出的徒弟也是个抠门的!
随即哑然失笑道:
“你要收多少?”
没想到乔以卿又收回了手,神色慵懒,嗓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动:
“看在你和时老头的交情上,诊费就免了,只是时院长是否记得,曾答应过我一个条件。”
绍胤带着笑意的眸顿时淡了下来,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试探性得问道:
“你想到要什么了?”
“嗯。”
乔以卿点头,眸色沉静如夜:
“我想知道我师父说跟我眼睛很像的,上一任徒弟的事。”
闻言,绍胤的神色沉了沉,微眯起眼睛,眸色带了几分打量。
“你都听到了?”
乔以卿挑挑眉,不置可否,像是知道他的顾虑似的,声音微凉道:
“我只是听到他说有个人和眼睛很像。”
绍胤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她的条件又是眉眼一皱。
见状,乔以卿立马道:
“这个条件应该不违法犯罪和违背原则吧。”
这话一出,成功阻断了他所有后路,绍胤深深叹了一口气,这真是有样学样,徒弟和师父一样难搞。
他思索了一下,似是挑拣着说:
“那人叫穆知晚,是研究院的创始人之一,你师父的关门弟子。只是十几年前发生了一些事,她去世了,你师父很悲痛,所以才开始云游四海的生活。”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略带警告得说道:
“其它的就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了,你还是不要过多打听,对你没有好处。”
乔以卿在他的注视下,缓慢得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慢慢得将事情连了起来,姓穆……
母族举家搬迁……是她想的那个穆家吗?
难道真的那么巧?
只是这件事和她的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她有必要再去找一趟那位始终不肯露面的黑客少主了……
w收到她的消息时,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低声喃喃道:
“看来你已经有所察觉了,我很期待,最亲近的人变成了仇人会是什么样的场面,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两人还是约在了上一次的树林,他依旧背在暗影里,似是不想见光,手背露出的皮肤白得有些病态得反光……
“又见面了。”
质感极好的嗓音,却带着无尽的凉意。
“你是不是认识我母亲?”
一贯直接的风格,乔以卿声音比起他,多了几分迫人的冷意。
这个人没有任何伤她的意图,却又隐隐在引导她往一些事情上去查……
w低笑了一声,语气无奈又宠溺:
“怎么还是这么直接?”
似曾相识的对话,不过乔以卿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竟然没有完全否认。
“我比你的年纪大不了多少,知道的并不算多,只是知道你想要找的人大概是和研究院关联很大。”
似真似假的话语,乔以卿垂下眸,眸色闪过一丝怀疑,随即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漫上了一层冰霜。
几乎是瞬息之间,她便从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到了他跟前,手指掐住了他的脖子……
暗处的旭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瞳孔大睁,抬步就要出来,却被男人打的手势劝住了。
乔以卿缓缓收拢着自己的手指,指尖碰触到男人脖颈处冰凉又极薄的肌肤……
眸色愈发冰冷不耐,想用武力解决的神色暴露无遗。
那双琥珀色的眸闪过一丝诧异,似是对她的身手这么好很惊讶。
乔以卿心里冷笑一声,她还以为这人多了解她呢……
只是男人那抹诧异很快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无畏和戏谑,嗓音轻漫得很有质感。
“你想动手?我先告诉你,我有哮喘病,若是一不小心死了,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确定不会后悔吗?”
乔以卿手上的力道下意识一松,她的身高比他矮一些,从她的角度往上,可以看到那双眸子的死寂和散漫。
还有手上触碰到的肌肤,异常的冰冷,那肤色薄得似乎下一秒血管就要冲破肌肤而出。
身上更是若有似无得传来淡淡得的味,有点像沙美特罗替卡松粉的味道……
哮喘病的事,他没有骗她……
眸色微动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就已经随风消逝了……
w的戴着面具的脸看不清楚神色,只是那眸子几乎有一种看破生死的寂寥,像是极度疯狂后的平静,不惧死亡……
让人不禁心里一颤,乔以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信了,心头划过一抹怪异的感觉,她似乎总是有种对这男人下不去手的矛盾感觉。
风声再度沙沙响起,掩盖了来往的踪迹,两人之间的交锋却才刚刚开始……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今年的尾巴。
这是乔以卿和顾璟琛在一起后即将迎来的第一个新年,两人性子淡漠,并没有所谓多强的仪式感。
很默契得都没有张罗过年的事。
反而是腿脚不便的骆辛兴致勃勃,年二十八一大早就开始嚷嚷着要买年货。
乔以卿无语得看着她坐在轮椅上还不安分,又顾及到恬恬小孩子估计喜欢热闹,也就由着她带着顾一上上下下的忙活。
又是买对联又是买福字,窗花,也就是帝京禁止放鞭炮,不然高低她要整几大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