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德,你为什么又在叹气?”
同伴跳下窗台,向他走来。
哈罗德道,“威什,你并不是这样看重身份阶层的人,我不想你为了我,让自己的形象在外人眼中出现污点。”
“没关系,我又不在乎某些人怎么看我。”同伴道。
看到两人视若无人的交谈,雷顿正愤怒的准备叫人将他们抓起来,手中也摸向了抽屉里的一支魔药剂。
然而那个黑衣黑发的男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地板上的地毯和窗帘等等布料,突然分解成了无数丝线,将他与他的护卫结结实实的绑在了一起,并堵上了嘴。
“你想怎么处理他们?”同伴问道。
哈罗德朝恐慌的雷顿他们看了一眼,神色并不是很高兴。
“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对我和父亲母亲他们的恶意如此之大,哪怕几十年都未曾联系,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放下。”
他并非没有讨厌的人,曾有一个商人骗他白白打工一整年而未给他工资,奔走多方也未能拿到自己应得的报酬。
他一度曾非常厌恶这个人以及助纣为虐的其他人,但当对方死的时候,他心中对对方的厌恶也随其死亡而消失了。
哈罗德觉得,没必要让一个死人和负面情绪跟随自己一辈子,这种人也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对于雷顿,他更是不解。
在自己的父母并没有怎么伤害对方的情况下,还能恨自己的血亲那么多年,恨到甚至于想要谋害自己。
“这种很好理解啊,”同伴道,“一生风风光光,顺顺利利,受人敬仰,唯一遇到的就那么一件挫折,一个可以被人讥讽的‘污点’,那不可得记一辈子,恨到想将这个‘污点’抹的干干净净。”
哈罗德看了看同伴,“威什,你觉得……我父亲母亲他们的事情是污点吗?”
“啊?”同伴诧异道,“哈罗德,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你应该对于我不大度、爱记仇且护短的性格有一个充分了解才对。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判断的才算数,外人定论的,只不过是凭空的自己给自己捏造了一个所谓的‘耻辱’。
“在这件事情中,过程、代价与结果他们都自己承担了,也并不为此后悔,而剩下的流言蜚语——倘若如果他们有能力,缝了他人的嘴巴也不犯法的话,那倒是可以将这个罪过归在他们身上。”
他道,“至于对我来说,就算是我儿子将我踹进了泥坑里,把我弄得像个狼狈的小丑,要怎么收拾他不仅轮不到外人来指指点点,而且要是谁敢在旁边取笑我,我一定会先割了他的舌头!”
哈罗德脸上浮现无奈的笑容,“威什,虽然取笑别人这件事情不对,但割舌头这种事情同样太过了一点……”
“我的朋友,你知道我的意思。”同伴看着他的眼睛,道:
“哈罗德,你要记住,那是你的父母,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比你更熟悉更爱他们,也不会有人比他们更爱你。
“所以,请对他们有信心,不要因为一群满怀对你恶意的人的评价,而动摇你对你父母的印象。”
哈罗德微微一愣,笑了,笑得很开心:
“原来你在关心我吗?威什,你放心,这种污蔑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叹气道,“我之所以有点难过,主要在于母亲的心愿,她临终之前还挂在心上的家人并不值得她挂念,我真的不希望将母亲埋在这种人的身边。”
同伴看了看他,“你母亲希望自己能够埋入贝恩斯家族的墓地里吗?”
“是的,”哈罗德道,“母亲临终之前一直在说起自己年轻时的事情,她的父母,她的兄弟,她的朋友,她曾经在阿斯代尔的点点滴滴,以及与父亲相恋的细节。
“在母亲去世那天,我整晚守在她的床前,好多次我几乎以为她已经前往了母神的国度与父亲团聚,那天晚上她最后一次醒来时,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说,要和家人永远在一起……”
“不,”同伴打断他,“我是说,你的母亲有没有明确的告诉你,她说要葬在贝恩斯家的墓地里。”
哈罗德迟疑的摇头,“但她离世之前说了很多在阿斯代尔时的事情。”
“那也不代表她想要埋在贝恩斯家的墓地里,哈罗德,不要忘了,你和你父亲更是她的家人。”同伴道。
哈罗德愣住了。
他忽然想起来,母亲过世之前,虽然说了很多关于她过去的事情,但提起的最多,还是与父亲的点点滴滴,她还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叫了很多次自己的名字。
“我父亲是在我十六岁那年过世的,那天突然下了很大的雨,可当时他和几名同乡正在山里伐木,我们都以为他会没事,但是山忽然塌了,很多碎石滚落下来,于是他没有再回来。”
哈罗德流下了眼泪,“自那以后,母亲每天都会看向父亲出事的那地方,甚至怨恨过母神早早地带走了父亲,直到几年前她才看开一切,重新踏入母神的教堂。”
“他们终会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相聚。”同伴安慰道。
哈罗德流着泪点点头,他看向雷顿他们,问同伴:“你怎么处理他们?”
如果这件事情可以由他自己完全决定,他会将这些人的罪行告知公众,然后交给治安官,这样才能够最大概率的保证有权有势的恶人能够得到处理。
“你怎么又把这个问题交给了我?这里可有一个是你的亲戚,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懒得理他们。”同伴道。
哈罗德道,“我当然是希望能够将他们绳之以法,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可是这样做可能会牵涉到你。”
“虽然我并不在意,但确实是会有点小麻烦。”
同伴想了想,“这样吧,哈罗德,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我会处理好他们,并保证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威什,其实你不必这样一直顾及我的心情,我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哈罗德感动道:
“这一路上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我已经不知该怎样才能报答你。”
“这个啊,到时候你得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放心,绝对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会让你为难的事情。”同伴道。
哈罗德道,“那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我绝对会完成你说的这件事。”
“那我就放心了。”同伴露出了笑容。
不过哈罗德仍然觉得这样还不够报答同伴对自己的恩情,又道:
“威什,如果还有什么其他地方需要我,也一并尽管提出。”
“好的。”同伴仿佛搞定了什么事情,很开心的道:
“哈罗德,你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比如在这里有其他仇人什么的,不用客气,尽管提出来,我一并帮你解决了。”
哈罗德无奈的承认同伴确实还有点小问题。
面对如此热情的同伴,他同时也不由为自己能够为对方做的事情不多而感到非常惭愧:
“威什,我真的值得你那么帮我吗?”
“那当然值得了。”同伴道。
“为什么?”
安德回答:“因为你可是珍稀品种。”
在安德看来,像雷顿之流的人世界上一抓一大把,但像哈罗德这样的人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遇到一个。
就算出的限定卡属性再垃圾,只要有机会就得拿到手,不然指不定这东西就要绝版了。
“?”哈罗德觉得自己听不太懂同伴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