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躺了一段时间,亚度尼斯惊讶的发现自己慢慢能行动了,他不由看向正在水桶里洗手的安德。
“干嘛?”
感觉到他的目光,安德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珠,问道。
“您……接下来打算对我做什么?”犹豫几秒,亚度尼斯道。
“当然是继续研究喽,这段期间你的小命还可以留着。”安德理所当然道。
亚度尼斯沉默片刻,期间试着运用超凡能力,可一试图使用,血管便如万针刺入般疼,令他不得不放弃。
他努力爬起来,试图站起,但最后也只能让自己靠坐在墙上,平视安德。
他喘着气道:
“我不会苟且偷生,请您杀了我,这具身体任您处置。”
“搞得好像你有选择似的。”安德挑了挑眉,“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啊,让你活着只是因为这样研究价值更大一点的而已。”
亚度尼斯再次沉默了许久,突然,他起身朝花窗冲去,试图坠楼身亡。
可惜,半途中就因为剧痛跪倒在地,他双手支撑在地上,脸色因痛苦而扭曲。
安德看着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表现得好,我说不定会放了你。”
要是以前的安德可没这么好心,可昨晚看见那名苦苦挣扎的女孩之后,他的心态有了一点波澜,因此……
现在的他还是没有多少良心。
先稳住他,让他安份点,起码节约些信仰点……安德心想。
起波澜归起波澜,那也要看对什么人才能有良心,安德可知道肉包子打狗是一去不回的。
听到安德这话,亚度尼斯的神情舒缓了些,像是有了希望,毕竟没有多少人能平淡的接受自己的死亡。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吗?霜风大人。”
还挺自觉……安德很满意,他看了一圈周围,想了想道:
“你休息一下,恢复些力气,我去换桶水,等下你擦一下这里的地。”
亚度尼斯看了一下地板上的血迹,并不算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擦过一次,“……好的。”
于是安德提着水桶上楼去接雪水了,亚度尼斯这才注意到楼梯旁着一堆东西。
“嗯?”他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亚度尼斯面露思索,努力慢慢爬过去,从那堆东西中摸出一个熟悉的药膏盒。
“这是……”
“你们组织的血虫卵啊,怎么这么快就认不出来了?我又没换包装。”安德慢悠悠的提着水桶从上面走下来。
“你怎么会知道?!”亚度尼斯脸色狂变。
安德看着他笑而不语。
亚度尼斯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他从安德手中接过水桶与抹布,慢慢的开始一点一点的擦地。
安德坐在楼梯上,伸了伸腰,看起来像是无所事事的发呆,目光却看向了远处。
——
时钟的指针拨回到安德抓住亚度尼斯那天的第二天早晨。
卢诺悠悠睁开眼睛,忍不住扶住了脑袋。
“嘶……好疼……”
他摸了一下,发现额头处肿了一个包。
“终于醒了啊。”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卢诺转头一看,惊得差点跳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我觉得你需要多长几只眼睛。”塞缪尔很刻薄,冷冷道:“你先看清楚这里到底是谁的家。”
卢诺环顾一圈,脸色更惊恐了:
“我为什么会在你家里?”
塞缪尔眯起眼睛,“这我得问你,你昨晚不知道被哪个人从窗户扔进来,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卢诺一愣,慢慢开始回想,很快想起了昨晚的记忆,脸色开始发白:
“塞缪尔,我想我们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什么意思?”塞缪尔皱住了眉。
卢诺述说了一遍昨晚的遭遇后,塞缪尔久久沉默,脸色沉重。
饶是他也明白,教团目前可能遭遇到了重大危机,情况可能比格林子爵那次更严重。
“那个救你的神秘人是谁?”塞缪尔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感觉他的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卢诺若有所思。
难不成是……塞缪尔脑海里不由浮现的一个人影,但他没有把这个猜测说出口。
“看那个神秘人的行事作风,看来是个比较善良的或者和你有什么私人关系,想必对你动手那个人已经被他解决,不过我们仍然需要警惕。”塞缪尔道。
“那怎么办?”卢诺一想到招惹了一个强大的非凡者敌人,心慌得有些六神无主。
“冷静一下。”塞缪尔看了他一眼,“暂时先把这个事情压下,同时近段时间的聚会暂停,这方面我会通知他们,让大家减少来往,敌人似乎不太清楚你有什么同伙,这样能够减少咱们被连根拔起的概率。”
“这样好吗……”卢诺犹豫,他觉得这么重大的事情不告诉其他人似乎不厚道。
塞缪尔冷哼一声,“我不相信他们的忠诚。”其他执事们人跑了怎么办?
“那你相信我的?”卢诺又嘴欠了。
塞缪尔看着他冷笑,“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牢牢盯着你。”
“……”卢诺哑口无言.
不过他心里安慰的想,要是有敌人再来,起码塞缪尔还能替他扛一下。
——
伊塔市位于玛瑙河上游,罗丁堡则位于下游。
限于海拔高低落差较大,后者没法通过当前时代的风帆船到达前者,但前者可以通过船只到达后者。
因此,里奇这次返程所需要的时间比去时少。
提着行李走下船,里奇登上雇佣马车,很快来到自家教团总部——鼹鼠街157号,也是他目前的家,就在塞缪尔隔壁。
这是联排房屋,他们租下了附近的房屋,免得不小心泄露了教团的机密。
“求求你……我真的是来找人的……”
刚走到自家附近,里奇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都说了,我们老大目前不在……我也不认识你说的‘霜风’先生……”这是一名教徒用无奈的语气道。
可女孩似乎误以为这是那些大人物家里的门卫一样,只是敷衍她,仍在哀求。
“怎么了?”里奇走过去问。
“您、您回来了啊?!里奇先生!”负责看守的两名教徒连忙脱下毡帽行礼。
里奇点点头,看向旁边那名裹着山民风格的披肩,瘦的仿佛皮包骨的女孩。
“你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很温和,让女孩紧张的状态好了不少。
“我……我找一个人……是霜风先生让我来这里的……”女孩嗫嚅道。
“霜风先生?”比较有文化的里奇结合女孩身上的披肩,很快判断出这是一个山民风格的名字。
“他让你来找谁?能告诉我吗?”
“霜风先生没说名字……只说是一个黑发红色眼睛的少年……”
符合这个特征的,教团中只有塞缪尔一人。
里奇点点头,猜测那个“霜风先生”估计是塞缪尔这段时间认识的人。
他再次看了看面前的女孩,注意到她努力想隐藏的手,目光一滞,沉默几秒道:
“你同我来吧,我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女孩愣愣的看着里奇,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但很快展露了笑容:
“谢谢您!里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