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想招惹乔娇这颗定时炸弹,但她此时已经疼的直不起身子,在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伸手扶住了她,并说道:“气大伤身,你就别生气了……你要早和我说,有桃子吃,我肯定不会让我朋友去。”
“那你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真的不了解你嘛……你要是给我设计了一个陷阱,我还傻乎乎的去了,那我得吃多少苦头。”
“那你就让你朋友去?果然朋友都是拿来出卖的!”
我算是被乔娇的话给噎住了,半晌才回道:“你没对我朋友怎么样吧?”
“我把那张照片给他看了……”
“你把那张照片给他看了?……我靠……那他不真以为是我在耍他嘛,以后我们还做不做朋友了?”
说完,我便因为心里的不痛快,而甩开了乔娇,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胡作非为,她不仅用这种照片抹杀着我和鹿溪的可能性,还借机干掉了我和秃林之间的兄弟情,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乔娇这女人强硬的不行,她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昂着头对我说道:“这么一劳永逸不好吗?……我已经很明确和他表达过了,我对他没有感觉,我不想让他对我有任何幻想,更不想你时不时给他制造一个骚扰我的机会。”
“那你可以用鹿姐做挡箭牌啊,为什么要在我的兄弟面前,置我于死地呢?”
“他不信我喜欢女人,正好我这儿有这么一张照片,直接让他死心好了……我跟他说了,我现在已经是你的的女人了。”
“你这是胡来,你不知道这种事情,话赶话,没准什么时候就能传到鹿溪的耳朵里,你到时候让我怎么去面对鹿溪?”
“对我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你那朋友不用再纠缠我了,鹿溪也看透了你渣男的本质,这么一张照片,就替我搞定了所有的麻烦,我真的是太聪明了!”
我的心情忽然变得糟糕了起来,就这么定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又劝自己不要和这个向来喜欢胡作非为的女人计较……
“潮哥,有我这么一个美貌与智慧并肩的女人做你的女朋友,你怎么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你别那么大的胃口嘛……我也没有比鹿宝儿差到哪里去,冲我这份勇于亮剑的精神,就已经在你的感情世界里打败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了。”
“亮的好,我他妈都快被你戳的稀巴烂了。”
“没事儿,缝缝补补还能用,娇姐不嫌弃你……哈哈。”
乔娇笑了一半,便被大姨妈间歇性的疼痛,弄得是表情扭曲又哼哼唧唧,活脱脱一副现世报的模样。
这次,我说什么也不想理她了,索性往沙滩上一坐,点了一支烟,一边看着对岸的工业灯火,一边想着些许心事……
乔娇似乎在我身上找到了乐趣,她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小腹,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然后又似笑非笑的说道:“生气啦?”
“换你,你不生气吗?”
“你真的觉得自己一点儿过错都没有?”
“有,我不该在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朋友的情况下,给他制造和你见面的机会……但这也罪不至死吧?……你这么一弄,肯定是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给弄黄了。”
说完,我皱眉深吸了一口烟,乔娇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把别人弄得这么难堪,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有心吗?”
乔娇先是摇头,然后又“啧啧”说道:“看来……你真的还是不够了解我……我这人虽然一向我行我素,不喜欢按套路出牌,但是最起码的大局观还是有的……你自己要学会审题呀,我刚刚都和你说了,我恨的不是你的朋友,只是恨你,所以,我又怎么会拿你的错误去惩罚你的朋友呢?……我这么跟你说,只是为了让你害怕,然后让你涨涨记性,别没事儿就想着跟你娇姐过上两招,你娇姐可不是吃素的。”
“你没有把那张照片给秃林看?”
“当然没有,就是吓唬、吓唬你……”稍稍停了停,乔娇又带着些许疑惑向我问道:“你刚刚叫你朋友什么?……秃林?”
“呃,这就是一个外号,你不用过度解读。”
此时的秃林已经做了植发手术,发量不说惊人,但也谈不上稀疏,所以乔娇也就没有做多余的联想,她先是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又用双手按住自己的小腹,面露痛苦之色。
我的心情好了不少,也断定她不会干出这么不人道的事情,否则,以秃林的脾气,早就应该过来兴师问罪了。
我是个只要事情过去了,就不会过多去纠结的人,所以我再次用双手拉住了乔娇的手臂……她反而有些紧张,然后带着极大的警惕,问道:“干嘛……想趁人之危啊?”
“就你这样子,我能占到你的便宜吗?”
“你不知道有个词叫浴血奋战吗?……禽兽只有本能,没有理智。”
“你能不能别说这些虎狼之词?你要是一张照片的话,我非得给你全身打上马赛克,简直不忍直视!”
“那你想干嘛?”
“给你煮一碗红糖水……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但凡我心里有一点仇恨的种子,都应该让你这个祸害自生自灭。”
……
我把乔娇带到了我的房车里,她穿的单薄,我拿了一件自己的厚外套给她,等她穿上后,我便用房车里唯一一个能煮东西电磁炉给她煮起了红糖水……
等待水开的时候,我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袋暖宝宝,然后丢给了她,示意她贴在小腹上。
“看不出来啊,你这房车破破烂烂,竟然也什么都不缺。”
“它除了小点,真的什么都不缺。”
我看似随口回了一句,但心里却涌出一丝伤感的情绪,因为过了这个晚上,我就要去二手车交易市场,卖掉这辆陪伴了我快四年的房车。
乔娇敞开外套,往小腹的地方粘了一片暖宝宝,又向我问道:“你真的开着它去过很多地方吗?”
“看见床头那一张地图了吗?只要是做过标记的地方,我都去过。”
乔娇抬头看了看,然后点头回道:“还真的是只剩下新疆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主动转移了话题,说道:“问你个事儿,你刚见到我这辆房车的时候,笑了笑……你是在笑什么啊?”
“我笑了吗?”
“笑了。”
乔娇面露回忆之色,然后回道:“是笑了……你不觉得你在车身上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可笑吗?……什么叫(愿生活永远泯灭不了理想主义凝视的眼神)呐?”
“你是在笑这个?”
“是啊,感觉特傻,特非主流。”
我因此而沉默了半天,原来真是我自己想多了,我以为她是在嘲笑我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状态,原来她的笑点竟然是如此的无聊和单纯!
“潮哥?”
“嗯?”
“你能不能把你这房车借我玩两天?”
“不能,借给你了,我住哪儿?”
“我给你订酒店……”
“算了吧,我这是手动挡,你根本驾驭不住……而且……”
乔娇面露好奇之色,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不愿意把自己的伤感展现在他人面前,于是故意用一种不在意的语气,继续说道:“明天我就打算把车子开到二手车交易市场给卖了。”
“卖了干嘛?……青岛这么大城市,还容不下你这辆小房车了?”
我刚想作答,车外便射来了一阵刺眼的灯光,我下意识迎着灯光看去,却辨不清是谁来了……
其实根本不用去分辨,因为知道这个停车点的,就只有栾雨、任然、鹿溪、乔娇和秃林五个人;秃林没有车,鹿溪在沈阳,乔娇就在这里坐着……
不是栾雨就是任然。
任然的可能性也不大,她最近一直忙着做业务上的事情,晚上几乎都有酒局,就算她要来找我,也会提前打个电话知会一下。
那么,就只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