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婵弯起眼睛一笑,她仰头,枕在霍九柯的肩膀上,让两人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亲密无间的拥抱。
“你这是干嘛呀。”她甜甜的,口吻中,带着微妙的斥责,“一点小事而已,你至于气成这样吗?”
霍九柯为难的皱了皱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小未婚妻,原来怎么难以管束。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们将要共度一生。”霍九柯用力的将令婵抱在怀里,轻声耳语,“对彼此忠诚是最基本的尊重。好孩子,不要再看别的脏东西了。”
他的吻细细密密,落在令婵的脸上。
“我没有。”
令婵不得不为自己解释,她道:“我只是觉得他很有趣,那么多伤还能和我打架,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痛……”
“所以才按了一下他的伤口。”令婵无辜道。
霍九柯只听见了那句“感兴趣。”
无名的烈火在心中燃烧,他站起身,随手拿起一把裁纸刀,推出刀刃,在自己一划。
鲜血淋漓。
他用这只手捧起令婵的脸,笑意温柔,“我也可以。”
霍九柯把自己的血抹在令婵白皙的皮肤上,“不要去找别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着你一起。”
他笑道:“你知道的,我是最好的学生,也是最好的老师。”
……
李怀路过客房时,看见了地上放的托盘。
灰度和明度都很高的大理石地板上,规规整整的放着实木托盘,正中间放着破璃杯,里面有牛奶挂壁。
上面本该有一个女孩子的,小小的唇印,被少爷擦掉了。
说不定是背着未婚妻偷偷舔掉了。
李怀盯着玻璃杯上粘稠的水液,鄙夷地想,他自己是个变态,就觉得别人都和他一样,都觊觎着他未婚妻?在家里还担心吗?
李怀从小就和霍九柯一起长大,他认识霍九柯的时间甚至比令婵要长。
霍九柯就是个占有欲强又很恋爱脑的变态。
明明气得要死还是会哄着令婵留宿家里再发作,气也不敢对着令婵撒,估计是令婵随便顺顺毛就哄好了吧。
然后让他对那个穷鬼下狠手。
还有林清露……这个大小姐可不是好对付的。
啧。未婚妻可真是很能招蜂引蝶啊。
李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他端起托盘,送到了厨房。
早就过了饭店,厨房现在空无一人,李怀顺手就洗干净了杯子,把上面乌黑的长发捏了出来。
回到房间,霍家的大管家正坐在房间里等他。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去给少爷跑腿了。”李怀道。
管家点点头,很欣慰的嘱咐他,“你能得到少爷的看中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千万要好好珍惜!少爷的差事一定要好好对待……”
没完没了的洗脑。
他的父亲在是他的父亲之前,先是霍家忠心耿耿的狗。
李怀冷淡着脸,“我当然知道,我能有今天,全仰仗少爷的栽培……”
霍管家满意的点点头,终于离开了。
李怀躺在床上,手在枕头下,抽出了一本书。
打开书,里面夹的是几根乌黑亮泽的长头发,发质柔顺,黑的没有一丝瑕疵。
李怀手伸进口袋,又捏出几根长头发,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妥善的夹紧在书里。
少女温软的发间香气,每晚都伴随他入眠,保佑他能做个和她有关的好梦。
……
第二天。
霍九柯和令婵坐在桌上吃早饭。
霍管家拼命使眼色给李怀,让他上去伺候霍九柯。
李怀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少爷和未婚妻的二人世界,他还不想死就别去打扰。
两人出门前,令婵奇怪的扫了一眼和其他侍人一起规矩站着的李怀,问:“他不和我们一起吗?”
李怀在霍九柯身边的位置基本上等同于随身助理,一般和霍九柯形影不离。
霍九柯笑道:“我有事吩咐他去做。”
他不看李怀,低头望着令婵,语速放慢,“你倒是很关心这些小事?”
李怀头皮一麻,他当然听得出霍九柯话语中若有似无的危险意味!
他死死低着头,眼睛埋在地板上,不敢抬头,却听见了令婵笑嘻嘻道:“因为感觉他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在一起还久!”
霍九柯顿时笑了,温声道:“我是否该向你道歉?为我对你的忽视。”
李怀狠狠松了口气
得救了!
……
李怀联系了林清露,拿到了祁营洲的联系方式。
“想找祁营洲?去仁和医院啊,他妈在哪里养病,他就是死了也会在死前爬过去看他妈最后一眼的。”
以上是林清露原话。
仁和医院……
李怀想起昨天看到祁营洲的模样,不经皱眉。
这种穷鬼,也配去仁和医院看病?一天的住院费对他们来说都是天价了吧?
仁和医院是九川最好的私立医院,尤其是妇产科,在全国都卓有名气。
霍家对仁和医院有投资,为了方便的使用这种高级医疗资源。
李怀是在仁和医院出生的,就连霍九柯也是在仁和医院出生的。
霍家年年投大笔钱,可不是为了让这写下等人也能享受的!
他联系了仁和医院的后勤主任。
详细询问了关于祁营洲母子的种种情况。
“祁营洲的父亲曾经是仁和医院的医生,几年前去世了,出于对去世员工家属的关怀,我们也不好把他们赶走……”
“啧,员工关怀?”李怀似笑非笑的打断了,“据我所知,仁和医院没有这种奇怪的规定的吧。”
主任不说话了。
李怀冷笑一声,随手拉开主任的椅子,椅子底下的滚轮骨碌碌的转动,主任被推的撞到了墙上。
他扶住墙,恼火的训斥,“喂!你这个年轻人也太没礼貌了吧?!”
李怀置若罔闻,他双手撑着桌子,扫视主任的电脑。
页面上正好是放着祁母的病历。
李怀随意扫两眼,发现祁母的病花掉的钱简直是天文数字,祁营洲当然没有那么多钱,仁和医院就在一直做慈善吗?!
下拉到底,关联人员那里,祁营洲的名字下有一道划线。
祁营洲……在仁和医院的内部系统也有资料?
他点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出生时间。
和少爷是同一天?!
李怀变了脸色。
他拿出手机拍下出生证明,一手就制住了主任的阻止。
“二十年前少爷出生那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李怀问。
主任迷茫道:“怎么又跟少爷扯上关系了?”
“这个祁营洲也是哪一天出生的!”李怀道:“据我所知,夫人生少爷的时候,仁和医院的妇产科应该是清空了的!怎么会有这种下等人同时在医院生产!”
主任怒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只是一个管后勤的人!”
李怀深吸一口气,道:“找当时的接产医生来,动静小点。”
“少爷接产医生我这种级别那里请的动?”
“啧。”李怀厌弃道:“跟蠢货说话真是累。”
他怎么可能请少爷的接产医生来?他李怀都叫不来!当然是找祁营洲的接产医生,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接别人!
他打开手机相册,决定自己去找人。
主任赶紧问:“所以那对母子……要赶走吗?不太好吧?”
“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李怀道:“好好照顾吧,说不定人家身后是贵人呢。”
主任愣了一下。
他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打了个电话,“给我送个果篮来,对,就现在。”
没多久,他就抱着花篮,到住院区去看望祁母了。
李怀正好从接产医生的办公室出来。
看到这一幕,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