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儿,那偏僻荒凉的古牢关怎么会是好的去处呢?”
赵恒律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母妃,就见对方又开了口:“最好的地方永远在这里不是吗?”
“而且那位行六而不是行二,他不可能成为你的威胁。”
“呵,我的威胁,他配吗?”赵恒律的眼神中划过一丝鄙视与厌恶。那个赵恒昭除了嫡子的身份,哪有能和他比的地方。
“他当然不配和你比,所以你也不用将他放在心上。”
“母妃,我知道的。”不得不说,母妃的一番话,还是安慰到了他。
“那便好,最近快要到李指挥佥事的生辰——”
“母妃,放心吧,我会安排妥帖的,您也早些休息。”赵恒律行礼后快步离开,在出了钟泉宫后,已经是满脸的不耐。
拥有永安侯那样的外家能怎么样?将来古牢关得胜分到一杯羹又怎么样,是嫡子又能怎么样?到最后还是要被自己踩在脚下!
回到王府的赵恒律向夜空望了望,看着因为月光而暗淡的星辰,露出一抹冷笑。
“殿下在看什么?”永安侯来到城墙上时,便看到了六皇子的身影。
“夜空。明明是一样的夜空,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小的时候皇兄时常带着我看晚上的天空,我总说皇兄是天上的月亮,而我要当离他最近的那颗星。”
“可皇兄却说,他不是月亮,我也不是星辰。那时的我还不懂,可是后来月亮一直在,但皇兄已经不在了。”六皇子的话像是说给永安侯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再后来本王明白了——”
“殿下明白了什么?”永安侯的脸上也有着回忆所带来的伤感与落寞。
“月是月,星是星,都是独一无二的,皇兄也是独一无二的。”
“殿下也是独一无二的。”永安侯轻声的说道。
“当然!”赵恒昭看向夜空的目光渐渐滑落到了东方:“你说,这次外族的偷袭算不算是那位秋无道长所说的转机呢?”
“臣不知。”
赵恒昭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许取决于很多人,也许取决于某一个人啊!”
永安侯没有再说话,目光也落向了东方。
“阿嚏!”王茂平揉了揉自己鼻子。
“阿嚏!”
“阿嚏!”
“你们两个不准学为父!”王茂平用手指点了点两个孩子的额头。炉火纯青的内卷技能他们不学,打个喷嚏小家伙们倒是学的起劲。
今天的月色不错,晚上还有清风拂过,带来了一丝清凉。王茂平难得有时间和妻子儿女赏赏月,散散步,顺便再教给两个孩子一些日月星辰的规律,也算是寓教于乐。但两个孩子似乎只在乎“乐”。
“年儿,峥儿,你们想当月亮还是星星?”王茂平开口问道。
两个小家伙,看起来还真是动脑思考了片刻,随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都不想当。”回答的还挺心有灵犀。
王茂平有些意外:“为什么?”
闺女嘴快先说出了口:“因为只有晚上才能出来,闷得慌!”
真糟心!王茂平将头转向儿子:“那峥儿呢?”
“晚上还要出来,累得慌!”
更糟心了!真不愧是姐弟啊!
“而且待在那么高的地方,很危险吧!”闺女看起来有些担心。
“睡觉的时候掉下来怎么办?”儿子的担心惶惶不可多让。
王茂平和妻子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果然问题出在了他问的问题上,以后他可不会心血来潮再问这样的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短期内王茂平都没有再欣赏夜景的打算。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显得很平静,让他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不过府城的百姓并没有忘记,那些冒充边军的贼人,除了发挥想象力与创造力之外,还在等待他升公堂,好得知真相和他们所想的是否一样。
王茂平也很想把这个案子了结,奈何自己也在等待最新的消息。不知道官府能否在那些黎苍社的人察觉之前,将他们抓获。
当然如果让那些人跑了,或者抓住了却没有问出什么来,那么这个案子也只能被迫结束。如果得到了有价值的线索,案子就会延伸下去,也许会延伸出新的案子。
而经过等待后,这个案子并没有能延伸下去,也就是说并没有能够获得有价值的线索。但这并不代表官府没有收获。
黎苍社槐卯堂包括堂主在内的所有人,已经全部被抓,还撬开了那个堂主的嘴,逼问出了六谋之一邬先生的下落,把此人也给抓获。
这不仅不是没有收获,而是收获颇丰。因此黎苍社的人被抓的消息很快就在肃阳和林江传开。
“夫君辛苦了!”
王茂平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但案子总算是了结了。”今天姜鹤泉和那些外族人已经过了堂。整理好的卷宗很快就可以向上呈递。
“夫君会感到不甘心吗?”安初筠看着他脸上的疲惫有些心疼的问道。夫君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到最后却还是没有获得有用的线索,说实话,连她都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能抓住槐卯堂的人,能抓住六谋之一,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王茂平还真的没有感觉到不甘心。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黎苍社与外族到底约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系的。”
王茂平牵起妻子的手,开口道:“阴谋没有成功,无论曾经做过什么约定,都不会兑现。所以相比起我,是黎苍社与外族不甘心才对!”
槐卯堂的堂主是听从了那个邬先生的命令,而邬先生则是听从了黎苍社社首的命令。除非将那个社首抓获,否则无法知道答案。
而黎苍社的社首身在何处,那个邬先生也不得而知,所以这个案子也就到此结束。
王茂平也不会再去纠结,毕竟作为赢的一方,他们收获颇丰,作为输的那一方,黎苍社和外族都输的很是惨烈。他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至于有些细枝末节,他还是决定有时间再想,当然也许有时间的时候,早就被忘在脑后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