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平轻笑了一声:“这奇石本官无福消受,董员外莫要再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如果可以,我都想劝你扔了。
董岫刚才是心在滴血,如今是心如死灰。自己已经把最为珍视的东西献了出来,但显然对方根本就视为草芥。所以,大人到底怎么样才能放他们董家一马。
奇石您不要,钱财您也不收,美色您也不沾,所以我到底该送您什么?您到底在意什么!!!
“董家在肇原府这么多年,也算是赫赫有名,本应为府城的百姓和其他人家做一个表率,如今倒是让本官失望了。”王茂平开口道。
“草民羞愧万分,愿为府城的穷困百姓尽绵薄之力,以减轻罪过,求得心安。”
王茂平眉头不露痕迹的挑了挑。行啊,一心求财,还能有这份“善心”,也挺不容易的。
“有罪当罚,有错当改!”
“是,草民必谨记于心。”
“把人带下去吧!”王茂平挥了挥手。
“是!”
府衙大牢,自从他爹被带走了之后,董弼泽一直在牢房里转圈。心依旧是没有办法平静的,脑袋依旧是应付不了如今处境的。
他爹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那个知府该不会派人用刑吧,他们董家该不会真的完了吧。此时的董弼泽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是越想越害怕。
董岫:想不出办法也就罢了,你就不能想点儿好的吗!
“爹,您终于回来了!可要吓死我了!”看到他爹回到牢房,而且没有被拷问过的迹象,董弼泽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
“我没事!”虽然嘴上这么说,回到牢房之后,董岫感觉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坐在草垫子上,背靠墙壁,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董弼泽搞不清楚如今到底是什么状况,有些着急的问道:“爹,您被带去了哪里?”
“见知府大人!”董岫依旧是闭着双眼。
“那,然后呢?我们要怎么做?”父亲该不会是认命了吧,他可不要一直待在大牢里啊。
“等!”
所以要等什么?董弼泽这下更糊涂了。刚想问下去,看到他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也只能将疑问又重新咽回到肚子里。
……
“哟,你们回来了啊!”高庆石夫妇的邻居倒是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两人回来的挺及时,家里的醋刚刚用完,正好可以打些回去。
“是啊!回来了!”
能够回家,高庆石和孙竹都有一种恍然如梦之感。
被从房间带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只是从一架马车上醒来,听到了一句“走吧!”
两人战战兢兢的掀起车帘,却并没有发现人影,只看到了远处熟悉的镇子。所以说,他们真的被放回来了。
抓他们的人,并没有想要灭口。可那些人到底是谁呢?真的是许璞归的仇人吗?高庆石夫妻俩除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之外,心中还萦绕着不知谁能够解答的疑问。
“真想看到那一天啊!”孙竹轻声的说道,眼中除了仇恨又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落寞。
无论是当初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没有办法对付许璞归,只能寄希望于那些绑她的是许璞归的仇人。
这样,才有报仇的希望,许璞归才能够受到惩罚,但这何尝不可悲呢。
而此时肇原府的驿馆之中,李顺林脸色依旧难看。
“见过东家!”
“说说吧,这一年多的时间,都打探到什么了?总不会只有信上写的那一点儿吧!”
李顺林看着自己这两颗从阜安州跟到肇原府的钉子,沉声的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狠厉。
“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东家责罚!”
“责罚,你们两个废物!”
如果不是在驿馆的话,手里的茶杯早就招呼在了两人的身上。到底是担心这里的人察觉到两个钉子的存在,所以他还是将怒火强忍了下来,不过手上的青筋却是越发的明显。
而难得领到盯梢任务的白景如今是满脸的震惊。要不是还在驿馆的房顶之上,他的话痨属性早就发作了。
那个郭栾不是王大哥的人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李提学安插的钉子?那么大人知道吗?
他是不是要立功了啊!
“那个王茂平,平日里喜欢做什么,都与什么人有接触,有没有什么弱点……”
“回东家……”郭栾开了口,昨晚他就已经听说了消息,因此今天脑袋里可是净想着如何应付这个前东家了。
听了他的话,李顺林的脸色虽然仍旧阴沉,但总算是缓和了一些。看起来,倒是没有太偷懒。对那个王茂平的生活习惯有大概的了解。但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而屋顶之上,白景那是满脸的兴奋,都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回去给王茂平汇报了。被张卫看了一眼之后,这才强行将激动的心情压制住。
“还有其他的吗?”
“东家,暂时只了解到这些。”郭栾的头一直没有敢抬起来,不过从对方的语气来看,这关应该是过了。
“派你们去盯着王茂平,是对你们的信任,可是你们却让我很是失望。”
“请东家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不要再让我失望,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人手并不缺你们两个,但你们的家人,应该并不这么想吧。”
“谢东家开恩!”
“郭栾,你如今是府衙的杂役,那么以后呢?我希望你能够成为王茂平所信任的人。”
杂役能了解到的事情,毕竟是有限的。能够给予王茂平致命一击的还得是他所信任的人。
“是,东家!”
“还有……”
“……”
深夜,张卫继续守在驿馆,白景则是飞身回到了府衙之中。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王茂平,汇报他“巨大”的发现。
王茂平打了一个哈欠,认命了来到了书房之中。看到对方一脸“你快问我”的表情,还是好心的配合了一句。
毕竟如今快到五更天,他睡了大半宿,人家在驿馆蹲了大半宿,无论如何也要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
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相当有分享欲望的话痨。不问都怕白景憋出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