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的来历,大人都猜出来了,我以为这些细枝末节,大人不会在意呢!”
此话刚一说完,男子就发出了一声闷哼。贺成这一脚已经是相当收力了,不过还是让他差点把刚吃过的饭,给吐了出来。
王茂平摇了摇头,明知道嘴欠的后果,却还要说出来何必呢!
“或许是不甘心所有的都被大人你猜到吧!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也想活着离开这座大牢,如果对您说了,想来这大牢里的戒备,会更加森严,只可惜,大人你看起来,早有准备,而他们又没用了一些!”彼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苦笑了一下。
而此时的王茂平则是有些头疼:“你觉得他们还会回来救你吗?”
按照他刚才的说法,那个达楞汗对于长生的追求已经快到了一个痴迷的地步,肯定是不会轻易的放弃。
那么州衙和阜安州短期之内都不会太平,而且这次失败,下次派过来的人,也许能力就会更强。到时候真的可以应付的来吗?况且还不知道那些人到底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
真是一个烫手山芋啊!
“我不知道,有人救我,自然就会有人要杀我,到时候还请大人让我多活几天!”男子开口道。
王茂平如今心里可是有一万字优美的话语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为了做一个儒雅的人。他决定忍了。
“谁要杀你?那个师巫?”他们两个也属于竞争关系了吧。
男子点了点头:“没错!他一旦得知达楞汗派人来救我,想来就会派人动手,当年我借口扰乱地方官府和寻找长生之术来到孟朝,其中也是借着他的推波助澜。而他是不允许我来挑战他的威信与地位的。”
什么情况,这两伙人还想在他们阜安州来一次较量是咋的。啊,好烦,果然是一个烫手山芋没有错,能不能给他甩出去啊!
“如果你没有被暗中害死,也没有被救走,外族人会怎么做,彻底的放弃你,还是说会来换你呢?”这个家伙对于孟朝总得有点价值吧。
“谁知道呢,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放了我?”
“没有!”王茂平回答的干脆利落,他一个地方官员,私自放走奸细,活腻味了吧。
男子被噎的有些无语:“万一我能够为孟朝做事呢?”
“你能吗?”咋地,听这意思,还想当一个三面奸细。谁能保证最后不会背叛孟朝呢?
“我有一个条件!”
王茂平摆了摆手,离开了牢房:“你的条件,本官可是满足不了,你找错了人,还是好好珍惜活着的日子吧!”
想谈条件,他可是找错了人。自己一个知州可做不了主。
“大人,我对你们真的有用处!”男子并没有放弃,用手扒着栏杆说道。
“你打算背叛了吗?”
“为什么不呢,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不知道我坚持下来到底值不值得,他们是不是还需要我。如果你们能把我的亲人接过来——”
王茂平轻笑了一声:“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谈条件,而且,本官也没有这个权利。”
“但,大人,总有人有这个权利不是吗?”
王茂平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向着大牢外走去。反间计可不是那么容易用的,也不是他一个知州可以用的。所以这种烫手山芋还是让上面的人来决定吧!
来到二堂的时候,张木已经端着吃食等在了门口,王茂平忙了整个晚上,这才想起早饭还没有吃,简单的吃了几口,便让张木将东西撤下。
提起笔再次开始写了起来,年前那两天的秘疏,皇上应该还没有收到。不过今天的事情,他还是想要汇报一下。
如果此人真的很重要,外族人拿出足以打动朝廷的换人条件的话,那么朝廷很有可能会答应了下来。到时候如果能把此人变成钉子,那么还是有些价值的。不过前提是,这个人暂时还不能死。
但这对阜安州衙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啊!如果能将这个烫手山芋甩掉就好了。能甩给大靠山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如今自己这秘疏还没送出去呢!
那要不要甩给自己的第二个靠山呢!但是庆绥府还有隐藏起来的奸细。而且庆绥府那些犯人,如今应该也在府衙,也不知道那里是否足够安全。
“大人!”差役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王茂平是生怕又出什么事情。
“这是巡抚大人派人送过来的批付!”
王茂平赶紧打开看了起来,上面的内容不是很长,主要就是让他在仲月也就是二月升公堂审理这起案件,届时这个奸细和那个叫谭秉致的反贼,则会一起押解回京。
押解回京吗?他们两个一个奸细一个反贼,也算是地方要犯,押送京城倒也算是合规。
劫狱和劫囚哪一个更容易一些呢?如果是要犯的话,那应该是前者。因为负责押送要犯的人可不是衙门的差役可比的。
王茂平不知道,他上元节没有过好,而苏溢诚和庆绥府的知府阮复实这几天也不好过。
因为知府衙门也被闯了!幸好苏溢诚一直派人在知府衙门进行警戒,才没有出什么大乱子。不过被抓的人都是死士,因此也没有什么收获。
如今阮复实的心情和王茂平基本一致,想要案子赶紧了结,生怕再有贼人闯进衙门,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行,熬吧!还要熬上半个多月的时间,等自己升公堂之后,这个彼得作为外族奸细这种要犯不仅卷宗要上呈刑部,这个人也会被打包带走。
不过押送犯人也不能放松警惕啊!
“送公文的人应该还没走吧!”王茂平开口问道。
“是!如今正在偏厅等候!”
王茂平点了点头,开始动笔写起了禀文。主要还是把劫牢的事情叙述一遍,让苏巡抚意识到此人对于傲鲁部首领的重要性。
不过他并没有提起反间计的事情,同时对于男子的真实身份,以及关于太子的线索,这两次的禀文也从未提及,只是在给皇上的秘疏中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