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性命之忧,骨头也没有大碍,不过浑身的淤伤看着也很吓人啊!”陈方承开口道。
“淤伤?验伤了嘛?”王茂平略带思索的问道。
“验了,应该没有造假,身上的淤伤呈青黑色,伤处还轻微的红肿,而且一碰伤口,那个范淮也是被疼的直叫。”陈方承想了想说道。
“是谁验的伤?”王茂平继续问道。
“是医馆的大夫?怎么,茂平怀疑这个范淮的伤有假?”陈方承连忙说道。
“在案件没有真相大白之前,对所谓的受害者和加害者都需要进行合理的怀疑才行,绝对不可以忽视任何一处疑点。”王茂平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
“双方争执的起因是什么?那个杜逢舟怎么说?”
听到王茂平的话,陈方承连忙将案件的前因后果仔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个卖唱的歌女,这个杜逢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那天看到这个范淮出言挑逗那个卖唱的歌女,后者楚楚可怜的躲在了他的后面,一时间是保护欲爆棚,便和这个范淮吵了起来。
范淮一句:“就你长得女里女气的还想着学人家英雄救美,啧啧,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杜少爷还是回家绣花去吧!”彻底的惹怒了杜逢舟,一拳打在了范淮的脸上,动了手。后来就被人家告了!
“那个杜逢舟则是一直在说他也只是打了对方几下而已,不过对方伤在那里摆着呢!怎么样,茂平有什么发现吗?”陈方承看王茂平一脸思索的表情不禁问道。难道这个案子真的有什么隐情?
“这两个人,之前有什么仇怨吗?从你的描述中我总觉得这个范淮好像故意去激怒杜逢舟呢!”王茂平问道。
“倒也谈不上什么仇怨,只不过有些相互看不顺眼罢了!”陈方承想了想说道。
“杜逢舟有受伤吗?”
“嗯,虽然被打了几下,身上有两块瘀青,不过并不严重,比起范淮可是要差远了!”陈方承答道。
“杜逢舟的身影是不是很消瘦?那个范淮身体比他强壮吗?”
“杜逢舟的确是有些消瘦,个子不高,长相嘛倒是颇为秀气,范淮的身形也确实比他要强壮一些。”
嗯?看起来好像还真的是有猫腻啊!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这个范淮被杜逢舟打后,按理来说还手的力度应该很重才对,而杜逢舟的身体却只是轻微的瘀青。
相反范淮却是被打的浑身青紫,在身体素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那个杜逢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消瘦的身体中蕴含着大大的能量?王茂平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陈方承。
“嗯?或许是那个范淮没有用全力呢?”陈方承开口道。
“一个看不顺眼的人打你,为什么不用全力回击呢?”王茂平反问道。
“或许是对杜家有所顾忌?”陈方承想了想说道。
“如果真的有所顾忌的的话,就不会去试图激怒杜逢舟。”王茂平开口道。
“这——”茂平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王茂平又开始喝起了茶水。
“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陈方承催促道。
“这第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杜逢舟实际上力气很大,所以才会把人打的浑身青紫,没有招架之力,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一个基本上没有受伤,而另一个却受了很重的伤。”王茂平开口道。
陈方承想了想这种解释虽然是说的通的,但据他了解这个杜逢舟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所以长大后,身形依旧消瘦。他真的能够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还有一种可能性是什么?”陈方承问道。
“那就是范淮说了谎!他故意激怒杜逢舟,让杜逢舟去打自己。而且那伤也不是杜逢舟造成的。”王茂平说道。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讹诈吗?不对啊,范家可是并不接受私下和解啊!”陈方承有些纳闷。
“自然是想要和杜家对簿公堂了!”王茂平笑了笑。
“他是想借刀杀人?”陈方承想了想,这是想要借他的手来惩罚杜家啊!
“不止于此,我猜范家是想一石二鸟!”王茂平开口道,范家想要将陈方承也拖下水。
陈方承有些转不过来,茂平话中的意思是,自己和杜家分别就是那两只鸟?
“这个案子想必整个县城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了吧,如果你最终偏向杜家没有治杜逢舟的罪的话,那你这个知县在整个卢河县百姓心中就是个与杜家同流合污的贪官!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王茂平叹了一口气。
“当然,如果你没有倒向杜家,而是治了杜逢舟的罪,那么势必会和杜家产生嫌隙,站在杜家的对立面,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没准还会趁机把你拉到他们那边!”王茂平继续说道。
陈方承一听,好家伙,如果这种猜想是真的,那这个范家就是连自己也算计了进去,还真是一石二鸟啊!前提是自己不是那只鸟!!
“所以方承觉得这两种可能性哪一种更大一些呢?”王茂平轻声的问道。
陈方承也知道如今第二种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亏他还想着卢河县中的各方势力维持现状便好。谁知道人家已经将他算计了。
“可那范淮的确看起来伤的很严重,如果不是杜逢舟造成的,难道是范家人自己下的手,对自家人会不会太狠了一些?”陈方承有些不确定。
“据我所知伤痕是可以做假的。”王茂平开口道。
“什么!那是怎么做的假?”陈方承连忙问道。
“我所知道的有两种……”
第一种嘛,就是榉柳树,它的叶子涂擦皮肤,会出现青红色痕迹就如同伤痕,而榉柳树皮用火一烫放在皮肤上,就会出现打伤的伤痕,而且用水很难洗掉。
《洗冤录》中就提到过:“南方之民……先以榉树皮罨成痕损,死后如他物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