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唱名的人,其他的进士还不知道自己的名次,对于传胪大典还没有什么参与感,因此对于皇榜的张挂显得格外的迫切。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启元三十一年三月十五日,策试天下贡士李肃贤等三百六十七名,一甲赐进士及第,二甲赐进士出身……一甲第一名李肃贤 一甲第二名吴清维 一甲第三名齐羡离 二甲第一名黄穆云 二甲第二名王茂平……”
皇榜被张挂了出来,王茂平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次,如今他最关心的就是韩沐溪与陈方承的名次。
终于是在二甲的六十七名找到了韩沐溪的名字,继续向后看去。
“二甲第一百七十一名 陈方承”
一炷香后,王茂平这才松了一口气,今科二甲共取进士一百七十三名,陈方承终于是挤进了二甲,还是有点幸运值在身上的。
等众人看过了皇榜,接下来就到了新科进士们最期待的环节,夸官,也就是跨马游街。当然最风光的无疑是一甲的三人,王茂平等人就是绿叶,陪衬这三朵红花。
此时齐羡离三人已经是十字披红,也就是胸前系着大红花。三人头上都簪着花,不过还是有所区别。
李肃贤所簪的是红色的丹桂,吴清维所簪的是黄色的金桂,齐羡离所簪的是白色的银桂。
顺天府尹亲自将马鞭递给李肃贤。而下属的两个知县将马鞭分别递于吴清维和齐羡离。三人上马后,鼓乐吹奏起来,每人各有旗一对、绿扇一对、红伞一柄,开始游街。
王茂平等人这才上马跟在了三人的身后,此时的泰安街两边早已经是人满为患,百姓们早早的就在等在那里准备一睹新科一甲的风采。
“别挤,别挤!”
“也不知道这状元、榜眼、探花到底是花落谁家!”
“上次的状元可是风流倜傥,也不知道这次的状元能不能比的过。”
“我也记得上次的那个状元,叫,叫贺羽卓,长得的确是一表人才,否则也不会被那位看上不是!”
“别胡说,不要命了!”
……
“哟,来了来了!”众人全都扯着脖子向街道中看去。
“哟,那个就是这次的状元,长得还不错嘛!”
“榜眼长得也还行!”
“那个是探花吧,这长得也太英俊了些,就好像神仙下凡一样!”
“这相貌也太出色了些,我看过那么状元、探花,还没有见过如此英俊的人。”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成亲。”
王广顺夫妇早就在游街必经之路的茶楼二楼订了位置,此刻正探出身子往街道上看。
“过来了,过来了,媳妇,你看那个是不是咱儿子。”王广顺指着不远处一个骑马的身影高兴的说道。
刘氏此时也看到了王茂平的身影,乐得合不拢嘴“对,是二平!是咱儿子!”说着说着泪水却又落了下来,喜极而泣。
二平小时候呆头呆脑的,夫妻俩当时还在担心孩子以后会不会连媳妇都娶不上,没想到一转眼,竟然成了进士,以后就能当官了,自己上辈子估计是做了太多的好事,这辈子才会得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昨天父母告诉自己,他们在茶馆二楼订了位置,王茂平向着二楼望去,果然看到父母正探出身子冲着他挥手。
“二平!二平!”王广顺大喊着向他打招呼,刘氏也在旁边不停地向他招手。王茂平也赶紧冲着他们挥手,要不是需要保持形象,他都想冲着两人喊上一句:
“爹,娘,你儿子我考试全国第五!”自己这个学渣如今也算是成为学霸了吧。
看着王茂平远去的背影两个人还是舍不得回到座位上,不停的向着远处张望着。
“新科进士中有你们的孩子?”旁边一个人好奇的问道,刚在就听见这个人一直在喊,声音震得他耳朵都疼。
“嗯,我儿子中进士了!跟在探花郎后面的那个就是。”王广顺眉飞色舞的说道。
名次竟然这么靠前?不过刚才光顾着看探花了,也没注意他后面的人到底是长什么模样。
“您儿子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一。”
“这么年轻?真是厉害啊!”
“我和你说,我儿子打小就聪明,十五岁就中了秀才,而且还是案首,二十岁成了解元……”王广顺开始吹嘘起来。
周围的人也都围了上来,反正状元和探花已经过去了,在这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听人家进士的成长经历,这不比听书有意思多了。
每次的状元、榜眼、探花可都是赚足了京城百姓的眼球,当然那些未婚的闺阁女子可是主力军。
或许是这届的探花实在是太过出众,使得少女们更加的激动?不对是更加的疯狂,手帕,绒花,荷包,香囊那是不要钱似的往行进队伍中招呼。
当然绝大部分都是瞄准齐羡离的,王茂平在他的身后,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他的无奈。你瞄准就瞄准,你别照着人家脑袋上招呼啊!
当然就连后面的王茂平和旁边的黄穆云也跟着遭了殃,一些没瞄准的直接扔到了他们的身上,然后人家还得补刀一句:“呀,我扔偏了!”
最可气的还有人说:“请帮我转交给探花郎!”说着就把手帕扔向王茂平,他赶紧躲了过去,我可没开通跑腿功能。
强烈建议这些少女们在家里先练习一下投壶,射箭等,提高扔东西时的精准度。王茂平暗暗的想道。
这些女子的战斗力也太强大了,王茂平和黄穆云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齐兄,你可把我们给坑苦了!
不过此时最尴尬的估计是李肃贤了,由于是状元此时的他可谓是一马当先,但原本应该成为此刻最靓小伙的他,也成了齐羡离的陪衬。众人的焦点全部都聚焦在了齐羡离的身上。
毕竟状元每一届殿试都有,这么英俊的探花可是少之又少啊。所以就看到手帕、香囊等是嗖嗖的从他面前经过,偶尔有几个扔到他身上的那也纯属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