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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南明谍影 > 第781章 流年不利的范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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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路参谋部作战司的大帐之外,范玄一脸狐疑地走到许南潇的身边拱手施礼。

许南潇似笑非笑地瞥了范玄一眼:“范先生,听说你在这北路联军过得不太如意呐?”

范玄的眉头一皱,细长眼中顿现不愉之色,几个意思?莫非这婆娘是想来奚落我?但我何时得罪了她?

也难怪范玄有这等想法,因为许南潇并未说错,如今他的确过得不太如意。

不,应当说自从去年献贼攻入长沙府以后,他就如同撞了邪似的霉运连连。

范玄今年三十一岁,长沙府宁乡县人士,他乃是韩伊人的亲表兄,其父即是韩伊人的亲舅舅,从范玄的曾祖父那一辈起,范家这一脉就是湖广锦衣卫在宁乡县的暗桩之一。

十七岁那年范玄加入湖广锦衣卫,二十五岁时被他的姑父、即韩伊人的父亲韩千户提拔为锦衣卫旗总,负责宁乡县与湘阴县的锦衣卫事务。

原本他的名字不叫范玄,但他自小就喜欢研读玄学,后来便给自己改了此名,由于他笃信因果报应,是以他当了锦衣卫旗总以后倒是未曾做过太缺德的恶事。

在去年的大年初一,范玄如同往年一样给自己占了个开年第一卦,结果这一占竟是大凶之‘坎为水卦’,此卦内外皆为水,水上加水可谓险象环生,处境将极为困难。

果不其然,去年献贼肆虐湖广,六七月之时整个长沙府已是风声鹤唳,范玄亦在准备携家南逃。

去年八月,湖广巡抚李乾德弃长沙府城后南下衡州府,范玄在表妹韩伊人的授意下前往衡州府城与她会合。

由于范玄在年初时占得‘坎为水’的大凶之卦,因此他不敢乘船涉水,而是带着几个亲信由官道骑马南下衡州府,沿途虽颠簸但好在平安抵达。

谁曾想范玄的母亲和妻子儿女等亲人却是乘坐江船南逃,结果那艘江船不慎沉江,阖家遇难!当范玄得知这个噩耗以后当场昏厥了过去。

那时的范玄陷入了人生最低谷,还是表妹韩伊人以沉重的语气点醒了他,伊人说,表兄你如今乃是范家仅存的一根独苗!难道你要让你范家这一脉绝后吗?

而后韩伊人向范玄保证,只要他能完成此次任务,以后她定保他荣华富贵子孙满堂云云。

范玄信了表妹的‘鬼话’,先是帮藩王们在衡阳县境内藏匿宝物,之后易容混入了湖广巡抚李乾德与吉王宗室朱慈煃、楚王宗室朱华壁等人去往宝庆府的那支队伍。

谁知李乾德和朱华壁两个老狐狸另有所图,他们以帮助吉王宗室朱慈煃等人断后为由,派其亲信李大越和朱华壁的三弟朱华堞等人率四百余将士,秘密折返回衡阳县境内挖取藩王们的宝物,而范玄亦在这支‘挖宝队’当中。

其实范玄又何尝不垂涎那不计其数价值连城的王府宝物?他还寻思着,若是成功取出了宝物后他总归能分到一些,将来找个安身之所不就能娶个婆娘延续他范家的香火?

然而世事难料,范玄的一个习惯性的手势暴露了他的身份,原来他平日里时常会不由自主地掐指算上一番,而这个无意间的举动被那年老成精的朱华堞给察觉。

莫要看朱华堞那老头儿已六十好几,但他的记忆力委实惊人,他清楚地记得在衡阳城的桂王府之时,曾见到韩伊人身边有个男子就时常做这个动作。

于是朱华堞将此事告诉了李大越,而后两人一合计,派人将范玄给关押拷问,为了活下去,范玄只得如实招供自己的身份。

不知朱华堞和李大越是出于怎样的理由,两人并未对范玄处以极刑,只是将他一直囚禁于那支‘挖宝队’当中,且从去年九月一直囚禁到今年三月。

直到今年三月,当挖宝队早已离开衡阳县去往了宝庆府中部的紫阳关一带,被囚禁了近半年的范玄总算找着机会逃出生天,并在原锦衣卫百户龙襄的帮助下于三月中旬在常宁县见到了他的表妹韩伊人。

原本范玄是想把他的遭遇告诉表妹以后,就隐姓埋名去找个安稳的地方结婚生子为他范家延续香火,谁曾想他表妹居然怀上了楚军大帅唐世勋的骨肉!那他范玄的地位可不就水涨船高了?

于是,范玄极为明智地选择了继续为表妹韩伊人效力,而且他还在衡阳城纳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虽说这生活和前途皆有了盼头,但范玄自感这两年委实流年不利,因此他从加入楚军的北路联军以后行事就极为低调。

诚然,北路联军上下谁都知道范玄乃是韩夫人的表兄,且知道他原是湖广锦衣卫的密探,但北路有个军情六科,因此在情报这块出现了高度的重叠。

岳老财可不是个大度的人,当范玄等人去往军情六科与他交流之后,他提出让范玄等人加入六科。

不过范玄早就得到了他表妹韩伊人的授意,协助军情六科可以,但不必加入该科,因韩伊人打算让范玄等人能成立军情八科独立负责一府的情报网。

关于成立军情八科之事,唐世勋自然答应了韩伊人,并暂定由八科负责岳州府的情报网。

而唐世勋给出的要求是让范玄等人先协助岳老财铺设长沙府的情报网,同时让范玄派人进入岳州府打探各方情报并建立秘密鸽站。

虽然上层已拟定了分工,但真到了北路联军的占领地之时,这情况便有些不一样了。

由于范玄对军情司的规矩还不算太明白,岳老财便说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规矩出来,结果范玄将大多数在长沙府的锦衣卫暗桩都告诉了岳老财。

其实范玄也只是有韩伊人交给他的秘本名单,至于说如今究竟还能找到多少暗桩,那可就只有天知晓了。

而岳老财知道了这些暗桩以后,那自是一脚把范玄给‘踢开’。

老财给出的理由是,范玄的军情八科以后不是负责岳州府情报网?且范玄的人都已经在往岳州府跑了,若范玄暂时不愿过去,那就在北路行营守着鸽站等待八科弟兄们的飞鸽传书便是。

要说范玄完全可以亲自去岳州府开辟情报网,何须在这渌口镇受气?但那岳州府可是四战之地!献贼西进四川的殿后部队、左良玉在武昌府的官兵队伍、还有在荆州府和承天府窥视岳州府的闯贼等等,范玄岂敢去犯险?

当然,岳老财自不会真个亏待范玄,他在多方运作之下帮范玄搞了两个军职,即北路参谋分部顾问兼北路镇抚分部行走。

这‘顾问’和‘行走’之职虽天天都可自由出入北路行营的参谋部和镇抚部,平日里露脸的机会多且谁都晓得范玄的存在,但他除了建言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实权。

就如许南潇也是参谋顾问一般,适才她虽然在作战司的大帐内说了自己的建议,但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参谋顾问可没有最终拍板权。

正因为这参谋顾问的军职没甚实权,许南潇在以往才懒得来参加军事会议,也才会说范玄在北路联军过得不太如意。

此时,许南潇见范玄面露不愉之色,她淡然说道:“范先生莫要误会,我可不没那闲工夫来取笑你,而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范玄一脸谦逊地拱手笑道:“许大总管尽管问便是,在下定知无不言。”

许南潇螓首微点,慢悠悠地问道:“范先生,在你们长沙府的锦衣卫体系当中可有姓贺、程、或姓骆的人?”

“这个……”范玄眉头微皱,他不禁在揣测许南潇问这些是何意。

眼见许南潇面上毫无波澜地扫视着眼前灯火通明的营地各处,范玄思索了会儿后方才释怀,也罢,反正我也不负责长沙府的情报网,况且这许南潇显然极受大帅重视,说给她听又有甚打紧?

于是范玄坦诚说道:“许总管可是想了解湘潭县的锦衣卫密探暗桩?不瞒许总管,要说姓贺的,那湘潭县的贺九爷祖祖辈辈都是湖广锦衣卫的暗桩!至于程姓和骆姓,在下只知浏阳县有个骆姓的暗桩,程姓却是未曾见过。”

旋即范玄又补充道:“许总管,有关贺九爷曾是锦衣卫暗桩之事,在北路联军的高层可不是甚秘密……”

他苦笑着解释道,当他刚到渌口镇之时就将贺九爷的秘密身份告诉了北路参谋部的同僚,岳老财自然也甚是清楚。

而且范玄派出了手底下的一个得力干将,以及岳老财派出军情六科的第二组组长蔡英杰等人,在四月中旬之时潜入湘潭县城去与贺九爷谈及投降楚军之事。

可惜,贺九爷对于楚军开出的条件不为所动,又或者说,由于原献贼委任的衡州知府吴之才和衡阳知县陈瑛等人逃去湘潭县以后,已经在湘潭城内掌握了舆论导向或给出了更为丰厚的利益许诺,致使贺九爷等地方豪族也不敢轻举妄动或甘愿助纣为虐。

许南潇听罢,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顿时划过一抹精光,原来贺九爷曾是锦衣卫的暗桩啊?

她沉吟片刻后问道:“范先生,昨晚到今晨发生的几起刺杀与纵火凿船等事件你该是知晓,有证据表明这些事皆是由那湘潭县贺九爷在幕后指使,话说回来,岳老财的军情六科难道就没有派人去湘潭县进行刺杀活动?”

范玄矜持地捻须一笑:“许总管,在下对岳科长那边的事倒也略知一二,只不过这些乃是军情司的机密,是以,呵呵……”

还跟老娘端上了呢?许南潇的脸色顿时一沉,她自然听出范玄的言外之意,只不过,她又能以怎样的好处来‘撬开’范玄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