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听宋青云说到海对面,陈阳突然间想起来了,在2018年海对面曾举办过一场「慕古惜今」中国暨日本艺术品专场拍卖会,虽然这场拍卖会报道的非常少,但自己几年之后看过相关的拍卖记录,其中就有一件辽代系金链水晶杯。
难道说,这玩意是那位大哥从海对面偷回来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阳急忙将这念头打消了,这年头别说去海对面了,你就是想去趟港城都得办通行证,怎么可能?
虽然陈阳还是想不通,这物件为啥出现在了江城,但自己现在不用管了,反正指定不是从博物馆里出来了,那就是自己的了。这时候宋青云表示,如果这位张公子能把这些收藏捐给大陆,哪怕就是捐给海对面博物馆,也是好的,偏偏拍卖了,真tm让人来气!
陈阳撇了一下嘴,慢悠悠说道,“你就别想着捐给大陆这边了,就算姓张的想,也完不成,中间多少人拦着呢?拍卖了也好,这回还能多骂他两年,这要是到老美那边没钱饿死了,骂都骂不着了!”
宋青云现在只知道这位张公子将收藏品拍卖了,他不知道的是,这批书画文物也不是张大公子收藏的全部,后来他离开海对面定居在老美,其实还带走了一部分。
从一开始张公子收藏的文物便引起各方关注,其中也包括了海对面当局,但张公子显然没有打算把这些东西留在海对面,后来哥大(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采访小组,建议张公子将这批文物交给哥大图书馆收藏。
换成一般人绝对不会这么做,按照正常思维,我自己的东西,你让我放到你们大学,目的何其明显,我不骂你就不错了!可张大公子又来一次反其道行之,据说张公子考虑再三,彻夜难眠的想了好几天,最后认为比较合适。
张公子2001年去世,捐给哥大的这批文物,一直到2002年才现世,一时间引起了古董界人士的议论,别说国内的这些专家了,就连一些收藏爱好者,都跺着脚骂街,可以这么说,张公子这辈子,让人从头骂到尾。
回到铺子的陈阳,看着前面空空的座位,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自己习惯了一打开大门就能看到劳杉,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这几天劳杉一直没见踪影,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干什么去了。
“劳杉一直没有消息么?”陈阳坐在旁边,向柱子和秦浩峰问道。
两人摇摇头,只说劳杉走之前就说要回一趟沈城,说他联系不上自己妹妹了,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他也没有联系方式,根本就联系不上他。
“他还有个妹妹?”陈阳狐疑的问了一句。
柱子和秦浩峰点点头,“反正他是这么说的,”秦浩峰在旁边耸了一下肩膀说道,“就是临走前提了一句他妹妹,之前都没提过。”
“哥,你说劳杉会不会跑了不回来了?”柱子在旁边看着陈阳问道,“他走之前还向我和秦浩峰借了钱呢!”
听到柱子这么说,陈阳瞪大了眼睛看看两人,“他还管你们借钱了,听这意思,你们还借给他了!”
两人点点头,表示当时劳杉说的挺可怜的,自己平时又没攒下什么钱,他着急用一千元钱,自己和柱子一人借给了五百元。
“我......”陈阳有些无语了,看看柱子又看看秦浩峰,真是不知道说点什么。
“哥,没事,”秦浩峰看向陈阳,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相信劳杉这次一定会回来。”
“嗯,你天天啥都信,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陈阳白了一眼秦浩峰,不满的说道。
“哥,我也认为糖豆说的没错,老三走的时候热泪盈眶的,那情绪状态跟平时确实不一样。”柱子在旁边也说道,“我看是真有事难住了。”
陈阳瞟了一眼两人,留下一句,他的眼泪挺值钱,同时向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看着陈阳转身回家了,两人抬头看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秦浩峰和柱子也开始收拾东西。
“你说劳杉要是真不回来咋整?”柱子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垃圾,一边向秦浩峰问道。
“不回来就不回来呗,你在乎这五百块钱?”秦浩峰将账本放到抽屉里,随后将抽屉锁好,“老三这小子也挺够意思的,这么长时间也没少帮咱们。”
“他帮咱们干啥了?”柱子开始拿起茶壶将里面的茶水倒掉。
秦浩峰抬头想了想,貌似真没帮上什么大忙,而且每次打仗的时候,这小子总帮倒忙。不过有一点不错,这么害怕打仗,他却一次都没跑过。
“帮咱们打扫剩饭剩菜了,要不咱们得浪费多少!”秦浩峰笑着说了一句。
柱子抬头咧嘴一笑,这tm倒是真的!两人收拾完东西,锁好门转身去骑摩托车,上车之后,秦浩峰回头看了一眼,转头向柱子说道,“其实,花点钱解决个麻烦,也挺不错!”
“你说啥呢?”柱子带上头盔,发动摩托车向秦浩峰喂了一句,秦浩峰笑着挥挥手,拧了两下油门,“我去找张婷,明天见!”
说完话,秦浩峰的摩托车直接窜了出去,柱子在后面骂了一句,也窜了出去。
晚餐时间,沈城一家餐馆内。
劳杉五根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时不时向外面看一眼,当看到一位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身材凹凸有致,穿着包臀裙,打扮时髦的女孩出现的时候,劳杉嘴角翘了起来。
女孩推开餐厅大门,劳杉兴奋的向女孩挥舞着手臂,“妹妹,这里。”
室内烟雾缭绕,女孩不停的用手扇了扇鼻子,快步走到了劳杉面前,同时白了劳杉一眼,“哥,你把钱给我打过来就行了,干嘛还非得亲自来一趟。”
劳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么,哥来看看你,顺道请你吃口饭。”
“切,”女孩微微撇了一下嘴,嫌弃的看了一眼饭店内的环境,“这种地方也叫请我吃饭?还不如说让我来遭罪!”
“哥这不是没钱么,”劳杉嘿嘿笑了一下,随后指着桌子上的菜,“你看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小馆子味道地道。”
“炒鸡架,溜肝尖加上溜黄菜,还有松鼠桂鱼,快吃!”说着话,劳杉将一双卫生筷子从中间分开,随即将两根筷子快速摩擦了几下,放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接过筷子,在桌面上的菜扒拉了几下,最后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嚼了几下,随即吐在地上,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扔,抱着肩膀瞪着劳杉,“你以后不会请别人吃饭,就不要请!这种地方的饭菜简直那吃的要死!”
“有什么话快说,我还有很多事情呢!”女孩侧头看着窗外,根本就不搭理劳杉。
“这菜不好吃么?”劳杉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嘴里,表示还可以,多正宗呀!
女孩根本就就不想搭理劳杉,表示劳杉既然已经见过面了,没事自己就走了,还要回去练习舞蹈,毕竟下周就要去京城表演了。
“你要去京城了?”劳杉一脸惊讶的向女孩问道,“你不说这次是要交钱才能去么?你哪里来的钱?”
“等你?”女孩撇了一下嘴角,看向劳杉的眼神带着一丝丝鄙视,“等你我什么都不用干了!我找了叶少,他帮我想了办法。”
劳杉听到叶少两个字,瞬间心里咯噔一下,身体趴向桌面,眼睛盯着女孩,“唐姗姗,你怎么能找他呢,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信他!”
唐姗姗看了一眼劳杉,满脸的嘲笑,什么好人坏人的,人家叶少哪里不好了?家里有势力,又做着不少买卖,还是沈城艺术学校的投资商,难道在劳杉眼里,有钱的都不是好人?
“那当然不是!”劳杉摇头表示,“别人我不知道,叶辉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
“了解?哼,真是可笑!”唐姗姗看着劳杉冷笑了一下,“哥,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不行?你才在叶少身边几天,人家看的上你么?你了解叶少,真是开玩笑!”
说完之后,唐姗姗继续讥讽着劳杉,他这个哥哥要是本事,还用自己去攀叶少的关系么?那些身材没有在好,跳舞没有自己好的人,都有机会去京城演出,凭什么自己这么优秀,就要在她们后面等着吃剩饭!
“没事我走了,你自己吃吧!”唐姗姗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就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劳杉一脸严肃的抓住了唐姗姗的手臂,“妹,我答应咱爸咱妈了,我必须管你!你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但这件事不行!”
唐姗姗一把甩开了劳杉的手臂,瞪了一眼劳杉,冰冷的说道,“哥,父母已经没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关心我们了。我们要是想成为人上人,只能靠自己,机会来了,无论怎样我都会搏一搏!”
“成熟点吧,你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完话,唐姗姗站起身迈步向外走去,劳杉拦住了妹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她手里,“这是两千元,不够的你在凑凑,反正不能去求叶少,就算哥求你了。”
唐姗姗鼻子里哼了一声,“晚了,现在已经涨价了,想参加京城歌舞团的选拔,现在是五千块了!”
“而且......而且我用不着了,你留着吧,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说完话,唐姗姗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向外走了出去。
劳杉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妹妹走出饭店,啥玩意呀?这才几天的工夫,就tm涨到五千块钱了呢?这价格比古董还暴力呢!
“老板,打包!”
叶家大院,劳杉站在叶辉的书房里,严叔站在旁边,叶辉正在低头写着毛笔字。叶辉有个习惯,他写毛笔字的时候,旁边的人不可以开口说话,只能静静的等着他写完。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叶辉笑着放下手中的毛笔,之后看着自己刚刚写完的字,向劳杉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看看。
“小杉子,感觉怎么样?”叶辉抬头笑着看向劳杉。
“看不懂!”劳杉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桌面上叶辉的书法,淡淡说了三个字。
叶辉嘿嘿一笑,“看来你在陈阳身边也没学到什么吧,你跟着陈老板这么有眼力的人都没学到什么,看来你挺不招人待见!”
说完话,叶辉依旧微笑着看向劳杉,指着宣纸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指给劳杉念道,“自知之明!你有么?”
劳杉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叶少,眨了一下眼睛,平静的说道,“叶少,我来只想问问我妹妹的事情。”
叶辉轻轻拍了拍手,顺手从桌边拿起一只茶壶,叼在嘴里轻轻撮了一口,呵呵一笑从劳杉身边走了过去。
“你妹妹么,条件好,资质又不错,舞蹈又跳的不错,又刻苦,”说道这里,叶辉笑着看了一眼劳杉,“考虑到你在帮我做事,所以就帮她一下喽,你知道,这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说完之后,叶辉调笑着看了一眼劳杉,“怎么,你不希望你妹妹好?”
劳杉转身看向叶辉,叶辉感受到了劳杉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由侧头看了过去。劳杉的眼神平静,平静的就如同一谭秋水一样,一点波动都没有,这还是叶辉第一次看到劳杉这样的眼神,居然感觉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了。
“我妹妹什么样我知道,”劳杉语气平稳,气息均匀,“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听劳杉说完这句话,严叔在旁边眼神一厉,目光如刀一般射向了劳杉,居然敢威胁叶少,谁t给你的胆子!
劳杉丝毫不害怕,感受到了严叔看向自己的目光,但并没有转头去看严叔,依旧看着叶辉。
叶辉嘴角翘了起来,轻轻摇晃一了一下脑袋,颇有兴趣和劳杉对视着,“看来这陈老板确实不一样,你才跟了陈老板这么短的时间,现在说话都有底气了。”
“我想问问你,陈老板身边的人都这么有底气,都这么硬气么?”
“不!”劳杉淡淡说了一句,“在陈老板那里,我是最不硬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