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轰隆!”
“嗡——!”
“昂——!”
“呜——嗡——!”
“啾——哗——!”
“啾——嗡——!”
……
万兽齐鸣。
远古的声音再次一声声传来,带着历史的悠久和沉重,不停地怒吼着。
时秋禾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剑,力量震荡开来,她差点拿不住手中的剑。
阵法和禁制被破,结界之力在电光火石间朝着而来,时秋禾用凤凰翅膀为自己挡下攻击。
她被击飞出去,靠着伏羲琴和剑才堪堪稳住身形。
抬手擦了擦嘴边的血,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的结界。
费尽心思,花费仙力,受了这么多伤,狼狈不堪连天稷印的什么样都没见到。
时秋禾此刻有些力竭,没有半分休息的时间,这些异兽在阵法和禁制被破之后,似乎更凶悍了。
不解决他们,根本无法打开结界。
“轰!”
时秋禾再一次被甩出去,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吃了多少丹药。
仙力几乎耗尽都没有解决掉这些异兽,他们像是活的一般,可是无论她如何,没有一兽开口。
源源不断的在吸收力量,不断战斗,不断的杀。苦战了许久的时秋禾终于砍不动了。
“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开?”
是的,她没有只是在打架,打趴他们拿到天稷印就行。
从来没想过要将他们彻底的湮灭,这些深海异兽,有些曾经是是海底守护神。
无论如何都不该消失,至少不该毁在她的手里。
“我拿天稷印没有任何险恶用意,虽不是为了仙界众生,是为自己图谋,可,绝无害人之心,天地明鉴。”
还是之前的声音,只是这次时秋禾似乎发现了不一样。
被他们影响,她心中莫名地有些悲伤。
不断积蓄到力量的她,手中现出镇魂尺,这是破开结界的最好工具。
或许跟着顾玄知太久,在时秋禾手里,没有得到力量,它有些消极怠工。
时秋禾轻轻地瞥了它一眼,眼中的警告之意很是明显,镇魂尺终于老实下来,
和远古异兽僵持不下的时秋禾,再一次掏出阵法,利用之前她破开的阵法作为阵心,引入幻阵。
“去破开结界。”
……
石台坍塌,碎石四散,仙力碰撞,无数的碎片粉尘飘在空中。夹杂着各种哀嚎声,时秋禾紧紧地握着镇魂尺破开结界,另一个分身抵挡远古异兽。
“咔——嚓——!”
结界…
破开了,一个口子。
“轰——”
巨大的能量从其中迸发,时秋禾下意识用本体翅膀护着自己。
随之而来的,是更古朴的气息和仿若时间远处而来的声音,她忽然有些听不清了。
时秋禾差点昏过去,在那一瞬息万变间,她伸手死死地抓住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方小小的印,上面刻画着数不尽的精细纹路,精美绝伦,如海水般湛蓝清幽,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浓厚神韵。
拿到天稷印的瞬间,天地静止一般,所有的声响和动静都消失不见。
“嗡——”
“嘶!”
倏地,时秋禾识海刺痛,神魂像是被剥离一般,痛得她踉跄差点跌落下去。
身后是不知道多高的幽暗,她疼的连天稷印都差点拿不住。
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有一个东西在她的身体里,或者说有什么在她的神魂上躲着,靠着和她一同出生,一同成长,几乎快要和她融为一体。
“原来,是真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时秋禾满头大汗,痛的神魂颤栗,她在和神格做斗争。
神格想要彻底跑出她的身体,她偏偏不让,不仅不让,她还要死死压制神格。
浩瀚的空间内,一人一碎片正在追逐。
上天入海,两方争斗,一红一蓝,一水一火,相生相克。
识海之外的时秋禾倒在高台之上,这是进入寒海深处之后,从未有过的状态。极致的破碎和坚韧矛盾又融洽。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没了动静。
寂静又混乱的空中大殿,莹白色中带着微微幽蓝的微光,在时秋禾看不见的地方,天稷印的神力开始一点点地进入她的身体。
神格是一块碎片。
一块神位的身份牌。
时秋禾醒来的时候,它就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上。她第一时间看向另一边的天稷印,神器似乎要比刚见到时候少了丝丝神韵。
“谢谢。”
时秋禾轻声道了句谢,道谢中带着抱歉。
明明是在寒海深处,可她却偏偏感受到了几分秋风萧瑟,悲寂之感。
宫殿不知何时所剩的光华消散,时光的痕迹快速划过这里,一切都在石化。
生命的高歌怒吼全然消失的一干二净,没有风声,没有水声,残存的石柱还在,刻画的石兽也还在。
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在这里驻足了好一会儿。
“回去吧!”
一声极轻叹息声,穿过无数光景来到此方天地。
恍惚间似乎听到什么,时秋禾转头。
通天石柱和异兽逐渐开始崩塌,声势浩大的往下掉,又在顷刻间化作齑粉。
“你们要走了吗?”
“嗯。”
“那,我们以后还会相见吗?”永思直直地盯着江眠。
“自然了。”
“是吗?”
他喃喃自语,最后还是又问了对方没有回答的问题。
“我这个样子,你,喜欢吗?”
江眠沉默了好一会儿,当着他面化为旱魃本体。
“你还想知道答案吗。”
永思点点头,“想。”
江眠:“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你答案。”
时秋禾和江眠的身影逐渐远离寒海,背后的视线消失。
时秋禾偏头:“你会亲口告诉答案吗?”
江眠看向远处,随意道:“谁知道呢,或许吧。”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时秋禾不急不缓道:“有原至死后留下的话,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一起配合我这个神格之人打开通神路的。”
“等,等等!”
身后传来呼声,时秋禾嘴角微勾,揶揄地瞥了一眼江眠,御剑先行离开。
方才还在的人,如流光般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你来做什么?”江眠惊讶。
“天稷印是鲛人族的宝物,更是鲛人族镇族神器,我作为下一任鲛人皇,自有保护的它的责任。”
永思说完一长串,目光坚定的看向别处。
“我们只是借用天稷印,会还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