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子,你这妖人,我跟你拼了!”
那先前被白色骨架吓跑的渔夫顿时自家中冲出,红着眼睛拿起锄头便往白色骨架上打去,可其手中的锄头哪里会有白色骨架坚硬,当场便被白色骨架的骨头反震而断,吓得渔夫抱紧一旁的儿子,死死护持。
“妖人,要杀杀我,别杀我儿子!”
“妖人,要杀杀我,别杀我爹!”
一老一少紧紧抱着对方,一脸坚定,竟在沙地上打起滚来,越滚越远,看的白色骨架挠了挠头,有些想笑的拦住父子二人。
“你们两个别玩了,我问你们些事情,不吃人!”
“大爷您问!”
“大爷您问!”
一老一少顿时跪地虔诚看着白色骨架,毫无先前那般豪言壮语,那突然的变脸,让白色骨架一愣,继而摇头。
“此地是何处?”
“回大爷的话,此地是沐川海岸,至于是那个国家那个城,我们父子在此生活多年,此地本应是大川国境地,可不知为何,突然就脱离了大川国境内,远在大川国千里之外了!”
“哦,此地是沐川!”
白色骨架一惊,身前跪着的年轻人连连点头。
“是啊,如今这沐川海岸已不归属任何一国,是个无人管的地域,经常有大妖横行霸道,还时不时的有海上的凶兽来犯!”
“哦,我知道了,没想到漂洋过海的,都来这了?”
白色骨架一手托着下巴作出沉思的模样,一老一少的渔夫相视一眼,老老实实低着头不敢吭声,知道眼前这鬼怪模样的白色骨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妖怪。
一老一少一跪,便是半天过去,白色骨架沉思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那中年渔夫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时,白色骨架反应过来,有些好奇的看了两人一眼。
“你们怎么还没走?”
“大爷您也没说让我们走啊!”
年轻人忍不住开口,白色骨架顿时摆手。
“别叫我大爷,我估计……嗯……我比你老,叫我声大爷也不亏,你叫什么?”
白色骨架揉了揉年轻人的脑袋,后者一脸苦涩开口。
“小的叫杨鱼!”
“哦,你大爷我叫李荒,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们两个走吧,我要去去你们说的那个什么……什么狗屁……什么狗屁大川国看看!”
白色骨架摆手,转身一蹦一跳走远了去,看的一老一少相视一眼,皆是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是夜里
那叫李荒的白色骨架一蹦一跳在山野间,莫说是人,便是山野间的孤魂野鬼看了,也是背生寒意,见过大鬼大怪,还没见到过如李荒这般肆无忌惮的大白骷髅,也不怕被路过的修行之人顺手行侠仗义除掉了去。
“如今我修为尚在,肉身不存,全赖着一身不详符文,这符文是禁药中蕴藏的不详之物,该如何祛除呢?”
李荒坐在一根光洁的树枝上发呆,由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这幅惨样子,虽然感觉不到痛苦,但李荒也感觉不到喜悦,此时的他,空前冷静,冷静到哪怕有一群人死在自己面前,它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我娘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良善她们也不来找我?是都觉得我死了吗?”
李荒抬头看着天上名月,记忆碎片,还十分的混乱,他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沐川了,也记不清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关于无垠天的种种事情,很混乱,李荒只知道自己最终达成了自己最后的目的,但结果如何,他忘得一干二净。
千里路,对凡人来讲,或许要走上一个月,半个月,可对李荒来讲,对于已经不知道疲倦和困倦的李荒来讲,也不过是一夜的功夫,他便来到了一座人类聚集的大国之外。
他在一片瓜地中偷了一个碧绿诱人的大西瓜,一拳打开,下巴咬了两下,感觉不出甜味,那一块一块的瓜肉液汁顺着自己的骨骼滑落,李荒看着那满身白骨,失意的将瓜果放在地上。
“食之无味,现在才知道什么是食之无味啊!”
李荒擦了擦身上的西瓜汁,可没有血肉的白骨手指,又如何擦的干净。
他没有光明正大的走进城内,或许是看到那些有血有肉的人,他心中不舒服,便一直在城外捧着西瓜发呆,等到夜色降临,这才孤身一人进了城内,走进一家成衣铺子置换了一身宽大的袍子穿在身上。
戴上兜帽,外人只见李荒是个把自己伪装很严密的人,却看不清楚李荒到底是个人,还是个骨头架子。
是夜里
李荒来到一座药铺,那药铺的掌柜的身负修为,察觉到李荒毫无气息的到来,掌柜的还以为是碰到了同道中人,便笑着掌灯走来。
“这位道友,可是来抓药的?”
“掌柜的可知这沐川禁药,何处能买?”
李荒藏在兜帽下轻轻开口,声音并未自骨中响起,而是由法力直入掌柜的双耳,令其脸色微变,顿时一脸郑重的将房门关上。
“道友打听禁药,所为何事?”
“只是想买来看看罢了,怎么,掌柜的不卖?”
李荒好奇,微微抬头,掌柜的听闻此言顿时面露勉强之意摇了摇头。
“道友可能并非是我沐川本地之人,我沐川同为九天九地之一,地大物博,人杰广袤,这禁药,是我沐川少数的炼药师,方能炼制出的无上神品!”
“哦,这么说,此药在沐川还是好东西了?”
李荒诧异看向掌柜,后者却苦笑着摇头。
“沐川多山川大江,天地灵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故而我沐川辈者,喜采天地灵药锻捶肉身,这炼药师在我沐川,比在其他等天地都要多,而能练就出无上神品禁药的炼药师,便只有那么一小撮!”
掌柜的深伸出五根手指,以大拇指轻轻挤兑着小指头上的一小点皮肉,若非是灯火在旁,李荒都看不清那一小撮血肉,但掌柜的此举详解,却让李荒顿时苦笑了一声。